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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藏地边缘

想起刚才货站里那家伙的高傲态度,寇队长本想换个地方配货。可是如果那么做,车队又要走很长时间的冤枉路。为了生存,有时不得不低头,男人的世界到底有多少人会懂?

路!还是要继续前行的!寇队长回身看了看兄弟,然后抿了下嘴唇说道:“路还要走,再艰难也要走下去,我去看看有合适的货没有,你们好好开车就好了。”说完就向那个货站走去!

不用想也知道,队长一定会面对那‘狗屎’一样高傲的面孔,也只希望价钱能公道些,或者货物不那么重,这就是恩赐了。

低下头的队长谁也没有看见,只看见一副高兴的脸庞跑了回来,寇队长兴奋的对大家说:“我跟你们讲啊,我们终于能进‘藏’了你们懂么?而且货物多数都是棉花一类的!”

“哦?”李师傅若有所思的答应一声;“诶,西藏我早就想去看看了。”糖糖永远不服输;“这家伙还有这好事么?你就说了算吧!”老高从来就没怕过什么困难,除了‘猫妖’!

“进藏!进藏!进藏!重要的事情我说三遍!那是玩命,不要觉得好玩。”寇队长一脸的怒容,随后缓和的对李师傅说道:“李叔,我不是跟您说的啊,其实您可以回去了,随便配点货就可以,回去后咱厂长再补贴点儿,您就可以休息了!”

“什么话?你看不起你李叔么?西藏算个屁啊?”李师傅直接跳下了驾驶室,然后随手挥了下:“我与车队共生死,要想每天在房子里度过的话,我早就当医生了,而且比谁都优秀!”“好吧,我们装货。”说完,寇队长就指挥车队停车装货。

看着大包小裹的货物,被工人轻松的装上车的时候,大家心里一阵的愉快,好久没有运输这么轻松的货物了,基本都是棉衣、棉被一类的生活物资。也不知道这么普通的东西,运这么远的路程干什么,运费都可以买很多了。

这样的货物很快就装好了车,工人们又用苫布和大网固定牢靠。那个一脸高傲的头目,将一叠钞票在寇队长面前抖了抖,炫耀着说:“我跟你讲撒,要不是看在你求我的份儿上,这好活儿可轮不到你们撒,这是一半路费,另一半到地方在给撒。”说完就撇下道谢的寇队长走开了。

李师傅在边上有点看不过去,可刚想说话就被寇队长拦住了,然后将大家带出场地后,才和大家研究起来。

“我再跟大家说一次,好活儿轮不到咱们货车司机,只不过相比其他的重载,这趟活儿还说过得去。我们这次的目的地是西藏的‘那曲’,其中要经过可可西里无人区,还要走唐古拉山口,这可都是些要命的地方,谁不想去可以现在提出来。”说完就用信任的目光看着大家。

“诶,早就想去西藏看看了,省的板砖总在我面前炫耀。”“这家伙咱啥阵势没见过,还又咱不敢走的路么。”老高和糖糖表现出无所畏惧。李师傅则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和高傲。

最奇怪的是栗子和核桃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一脸的沉默。核桃的破嘴不说话的时候是很少见的,看来他俩才是对即将开始的路程,有了最起码的估计。

“出发,第一站是‘西宁’,到那里我们再好好准备。”队长在决定发车后,是从来不说第二句话的。

重载经过了无数的险路,如今空车般的货物自然不在话下。核桃熟悉这的道路,开着李师傅的车带头狂奔,一天多的时间,竟狂奔了一千多公里到达了西宁,就在将要进市区前,却在路边停了车。

大家下车看时,发现是交警拦车检查。寇队长先慌了起来,和老高说道:“坏了,这家伙在山里这么多年,不可能有驾照,这可怎么办?”“可不是么,没驾照这关根本过不去啊!”“走吧!过去看看,走一步看一步。”

就在二人走到核桃身边后,却看见核桃先递上了李师傅的行驶证,然后在大家担心目光中,撕开了自己的衣角,然后拿出一本褶皱的驾照:“你瞅瞅、你瞅瞅,驾照是咱的生活,这是咱的命根子,啥时候不得随身携带啊!”

寇队长刚松了口气,那交警却警觉起来,拿着核桃的驾照和本人不停的对比:“‘何上生’?这也不是你啊?这是你的驾照么?”“你瞅瞅、你瞅瞅,这咋不是我呢?我这是得病了,以前很帅吧?现在也过得去吧?不就是褶子多了点么。”

那交警厌恶的白了他一眼:“你的驾照年检过期了啊!罚款二百,限期换证,要把照片换成现在的,听懂了没有?”

“你瞅瞅、你瞅瞅、、、!”核桃还想墨迹,寇队长赶紧一把揪住了他,然后递上二百元钱,并对那交警赔笑道:“您别介意啊,我这兄弟嘴碎,这您就别开票了。”

“那可不行,我能知法犯法么?”看来这还是个很正直的交警。

在检查过所有人的证件后,那交警在路边指挥放行,并对车队敬礼。看来越是贴近藏地的警察,就越正直善良,没有被社会风气腐化。

接下来,寇队长带队先停在了一个轮胎专卖处,并买好了四个充好气的备胎。先招呼糖糖,将他在秦岭丢失的备胎补齐。然后又将其余的,和老高一起装到剩下的车上。由于备胎位置只有一个,车上又装满了货物,所以只能用绳子栓到了车尾处。

在经过一个商场时,再次停车。寇队长吩咐大家等着,然后和老高走了进去。一个多小时过后,两个人‘满载而归’。看到买回来的东西,糖糖先愣了一下:“诶,这是要干嘛呢?过日子啊?”

只见这些东西包括‘水壶、暖瓶、馒头、咸菜、麻花等等’。而且光是馒头,就足够吃上十几天的了。“大家记住,过了西宁我们就不要轻易再停车,海拔越来越高,到时候可能打火都费劲,下个加油站都把油加满,包括备用的油壶和我刚买的壶。”说完继续发车。

刚出西宁,车队在一处加油站停车加好了油,然后继续向前行驶,渐渐接近了藏地。大家由核桃和栗子替补着轮流睡觉。糖糖的小木剑和栗子的天师符,交替着保护着需要睡觉的人,可就算这样,大家仍然疲惫不堪。

随着路程的推进,空气的温度越来越低,车内的暖风从开启到现在,已经连续工作了二十几个小时。路渐渐平坦,周围的山峦早已经消失不见,周围除了光秃的小山就是眼前的路,好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渐渐的,车队的右边出现了水平面。“诶!板砖,你看那是不是大海。”“竟扯淡,青海就是个名字,哪里来的大海啊!”

栗子转头一望,可不是么,蓝色的海洋和蓝色的天空,朵朵白云相应成画,人间仙境一般。其中白鹤、飞鸟层出不穷,就连寇队长也被这人间美景吸引住并停了车。

大家刚下车,就被冷空气推了回来。还是老高比较抗冻,赶紧打开车上的货物包裹,拿出了几件大衣分给大家:“这大衣真暖和,军用的这是,我们就在这好好休息一下,欣赏一下‘青海湖’,估计这辈子我们也不会来第二次了。”

“诶,这不是大海啊?咋和大海那么像呢?”糖糖说的对,虽然是湖,但是因为面积大,水平面和天空相接,一望无际的的蓝色水面,映衬着白云和蔚蓝的没有污染的天空。这和海洋相似,或者比海洋更加美丽。

在这样美丽的地方,就连李师傅也放下了平时的冷漠,只见他好好伸了个懒腰,并面带笑容的吩咐大家:“来来来,咱们在这找些干草枯枝拢堆火,吃口热乎饭。”

大家一致响应,各自分头从周围寻来了引火的东西。可能是海拔的原因,柴火不易燃烧,浇上些柴油后才慢慢点燃。

火!总给人温暖和安乐的感觉,火可以温暖身体、可以温暖食物、可以驱赶野兽,但也能伤害自身。人的身体里,本就遗留着对火的热爱!或许这就是祖先因为发现了火,才能加速进化的原因。

非洲无论多么贫穷,多少死亡,多少悲剧,但是只要有了一堆篝火,他们就能立刻快乐起来!而你呢?也是一样,因为我们是同一个祖先,穿金戴银只是种装饰,其实你最离不开的不是金钱,而是水和食物,和寒冷时候的一堆篝火!

你!并不比非洲人高尚,或许你根本不如他们善良,你有很多东西都不如他们,除了生存条件和钱!但是记住,这些是国家给你的机会!没有祖国给你的机会,你屁都不是,在稍微严酷的环境里,你活着都难!

大家都很高兴,烤着馒头,吃着咸菜,喝着酒。仿佛忘记了经历的苦难!眼前就是青海湖,身边就是可以放心停靠的路!几天都不会有一辆车经过。

烤的馒头确实很香很好吃,火堆的温暖和背后的寒凉,到底哪个重要呢?人不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么?从古至今皆是如此,表面上变化很多,其实本质从来也没有变化过!

‘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转了一圈后,其实人们还是追求着这种原始的生活!活着最基本的要求,只为吃喝拉撒睡,行动静卧走!心里的负担能真正放下,才是快乐的根本!

就目前车队这种情况,有吃、有火、有美景,有衣、有酒、有自由!就是这么个短暂的时光,又有多少富翁能拥有呢?只可惜这都是过眼云烟,世界上能有几个人,能在‘青海湖’边没有负担的过一辈子呢?

美景让人陶醉,流连忘返。老高将在车上拿下的酒喝干净后,又喝了口刚烧开的青海湖水,谁知却一口吐到地上:“呸,怎么这么咸呢?盐水湖啊!”可不是么,虽然青海湖如此清澈,却只是一座盐水湖,水是不能喝的。

这时周围已经有鼾声响起。累了、累啦!硬撑起来的,都是暂时的,喝酒最容易让人放松,可放松下来之后的困倦,就像憋了很久的野马一样奔腾起来,拦不住的!跑起来的马不是拴着的马,怎么可能拦得住呢?如此美景之下,谁又会在意这些呢?

老高已经喝的兴奋起来,在青海湖边撒起了酒疯,或哭、或笑、或跑、或闹,或说些不着边际的话,真是思想单纯、乐而忘形,这是让人羡慕的。慢慢的,老高也躺在火堆旁边熟睡了起来。初冬的季节,青海湖边寒冷无比,只不过对困急了的人来说,这并不重要。

“诶,别摸我,你摸我干什么。”栗子听到身边糖糖的喃喃自语就醒了过来,心想,‘这家伙的脑子也会做梦的么?而且还会说梦话?这八层又是梦见哪位美女了。’

随手一巴掌扇在了糖糖脸上,然后又假装睡觉。可奇怪的是,这一巴掌下去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家伙还在熟睡,而且梦话还在继续说:“让你别摸我,咋还挠上了呢?”

这一巴掌虽然不重,但想打醒一个熟睡的人是足够的。想到这里,栗子清醒过来,赶紧观察起糖糖。

可是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只见熟睡中的糖糖,手在空中乱摆,时不时的摸摸脖子,而且他的脖子、、、竟然慢慢的出现了血痕,紧接着竟然有血流了出来。

“土豆、土豆,快醒醒,你怎么了这是?”栗子一边喊,一边猛推还在熟睡中的糖糖。不过一点作用也没有,他脖子上的血痕还在不断增多,而且不断的有血渗了出来!

“你们快来看看,你、、、!”栗子回头想喊醒众人来帮忙,可这一回头又吓了一跳,只见除了李师傅之外,每个人身上都骑这一个血红的人、、、在掐着大家的脖子。

栗子吓了一身冷汗,紧张中的人反应有时候很快。这一定又是梦魇在作怪!自己身上的天师符还在,而这时糖糖的桃木剑,正在李师傅身上!

想到这里,栗子顾不上别人,赶紧从脖子上取下天师符,向糖糖胸口一按,糖糖立刻深吸了一口气坐了起来。

“诶,这小娘们够妖的啊,摸完了还挠,挠的我这个疼啊!不过还真挺好看的!”栗子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心里暗骂,‘天蓬元帅就是你,差点死了还不忘记犯花痴!’

骂归骂,栗子的动作可没停止,马上跑到离自己最近的老高身边。这时的老高,脸色已经憋的青紫,来不及犹豫,栗子赶紧将手里的天师符猛按在了老高胸口,老高也猛吸气坐了起来。由于坐起来的速度太快,他的头和栗子的头撞到了一起,额头上撞起了一个大包:“哎呦呦,这家伙、、、!”看来疼的够呛,而栗子只是摸了摸自己的‘砖头’,又继续跑向了寇队长。

好在李师傅已经被声音吵醒,看到了周围的情况,就二话不说的跑向核桃,用身上的桃木剑猛刺了核桃的人中穴。“哎呦,你瞅瞅、你瞅瞅,老家伙你要我命啊!”核桃一下跳了起来骂道。

这弄的李师傅一愣,难道核桃没有受到‘梦魇’的影响么?这时大家都清醒了,围在还有一点温度的火堆边上,喘着粗气,只有核桃还在絮叨:“你瞅瞅、你瞅瞅,你们车队啥情况啊?谋财害命的么?这老家伙要我命恁管不管?我不就话多点么,那至于弄死我不,我就问问你们至于不?”

谁也没有闲心理会他,核桃本来还想继续说下去,可眼神却愣在了几位师傅的脖子上。那是一双双的血手印,尤其是糖糖的脖子特别明显,满是挠抓的痕迹和血痂,这让他闭上了嘴,愣在原地看着大家。

几分钟后,大家终于从恐惧中清醒过来。李师傅还是一直的冷静态度,随手将桃木剑扔还给了糖糖:“以后不用了,各安天命就好。”随后又指了下核桃说道:“这货怎么不怕梦魇呢?你刚才没做梦么?”

“你瞅瞅、你瞅瞅,这家伙一个梦就把你们折腾成这样,还能干什么大事。掐我?能掐动么?我要真怕死就活不到现在了,再说了,一辈子没做亏心事我怕啥?再看看你们,你瞅、、、、、、。”

硬是叨咕了半天,大家一个阻止的都没有,任凭他唠叨起没完。最后还是李师傅的一个眼神,才让他闭了嘴。

“看来这梦魇一直在我们心里,早晚得要了咱们的命啊!”

李师傅刚说完这句话,突然一个声音从耳边响起:“没错,我活的不好,能让你活的好么?哈哈哈!很快我们就会相见的,小李子。”这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忧郁而空旷。

恐惧在李师傅的脸上出现,这是大家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恐惧从来都没有在他脸上出现过,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大事,让恐惧的表情就这么突然的出现了?

“李叔,您这是怎么了?”栗子关心的问到。“你没听到什么么?”“听到了,您说早晚得要了咱们的命啊。”“不是这句,之后的呢?”“没了啊!”大家都认可的点了点头。看来刚才的话只有李师傅自己听得见,别人也只听到了前半部分。

长出一口气,李师傅点了颗烟向天说道:“人生何处不相逢,该来的总会来,怕你,我就不姓李了。”说完就挥手让大家上车,然后开车走到了队伍前边。

寇队长赶紧上车跟随,随后是核桃和老高的车,尾随的自然是糖糖两兄弟。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出发,打乱了内心的准备,其实青海湖后的路才是真正危险的路,因为大家即将进入‘无人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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