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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美丽的女孩

来到了煤矿路口的转弯处,糖糖直接跑了进去。可是只跑了几步就感觉不对劲,这里怎么和记忆中的样子完全不同呢?似乎好久没有人来过了,两侧虽然还可以看出以前的车辙印,但是路上杂草丛生,已经可以没入膝盖。

来的时候,这里的路面很平坦而且煤渣遍地。从距离上看,前面应该可以看见那棵,矮而粗的大柳树了才对?

再向前摸索着走了几步,脚下出现了一块平坦的空地,平坦的那么突然,边上的草丛也规矩的向两侧分开,形成了一个标准的圆形。

糖糖蹲了下来,伸出满是黑灰的手在地上摸了一把,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只见地面上漏出了木材的痕迹。黑色的煤渣掩盖不住木质的淡黄色,一圈圈的年轮证明这是一具木桩。继续向边缘查看,几十厘米厚的树皮,证实了糖糖的想法,这、、、就是那棵大柳树,不过什么时候被人截断的呢?

糖糖这时候只想早点看见人,哪怕是死对头也好,踏过平坦的木质地面冲了进去,又向前跑了几十步,眼前的景象吓了糖糖一跳!原本那小煤矿的位置已经是一片碎石,而且上面长出野草。这景象至少得几十年没有人来过了。

那条昨天上山喝水的小路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一片蒿草。跑了这么久,早已经干渴难耐。拨开蒿草,那条小路真的露了出来,看来是这里没有错,上面应该有泉水。糖糖摸索着爬了上去。傻子永远无敌,傻子永远单纯,只知道渴了,需要喝水。

爬到了山上,那一眼泉水真的还在,而且更加清澈,只是周围的杂草已经覆盖了视线。糖糖拨开了杂草爬了进去,像个驴子一样喝了起来。

喝饱了,才又想起了眼前的这些变化,这确实是昨天的煤矿,只有一天的时间,为什么变化这么大呢?那么大的柳树是什么时候砍掉的?煤矿是什么时候塌方的?人没事吧?只因为他的脑子笨,总是带着无数的疑问。

糖糖走出荒草后,还不忘记翻翻碎石,嘴里叨咕着:“诶,还有人活着么?都死啦?那可别怪我没救你们啊?”然后接着向山下走去,完全忘记刚才为什么跑的那么辛苦,就好像自己只是为了喝几口水而来的!

只是走了一段路以后,糖糖似乎想起了什么,‘我干啥来的?不对,有鬼还有妖怪啊,快跑。’就这样,这个傻子又奔跑起来,好像什么都不能阻挡他奔跑的步伐,沿着道路跑了一会,实在跑不动了。糖糖气喘吁吁的按住膝盖,‘我为啥跑?鬼也没追我啊?哦,那个怪物,那家伙到底是个啥啊?我的车呢?应该还在那里。’

像个找回记忆的人一样,糖糖又振作了精神,‘我还得回去啊,我车还在那呢,爱啥啥呗,老子见的多了。’沿着公里继续向下走,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心里想着‘我是为什么来,或者为什么去?我为什么要遭遇这些?就不能安稳的赚点钱么?’想着、想着,糖糖只觉得眼泪在眼圈上晃动,但怎么也掉不下来。可能人就是如此,在有能力谈条件的时候,总是对自己的生活不满意,而在没能力选择的时候,总会选择坚强的走下去,人啊、、、奇怪的动物。

在眼前迷雾覆盖的森林里穿行?那森林能一直通到长白山天池,想步行离开这里的话,恐怕要以‘月’为单位了,自己是没勇气走下去的。与其荒野求生,还不如和所谓的‘鬼怪’拼上一把,找回自己的车再离开这里。

正所谓物极必反,恐惧到了极点就不再恐惧了。打定了主意,糖糖沿路向着荒村的方向走去。站在最后一道坡路上,荒村尽收眼底。见到心里恐惧的村庄后,糖糖反而有一种解脱的感觉,因为它就那样安静的在那里,一点都没有变化,三十多口棺材,一片碎石和倒塌的房屋,还有一所小房子没有倒塌。

人也许就是这样,未知的才是恐惧的,当你真正面对的时候,反倒是一种解脱。

沿着远处的公路线看去,公路线终止在一片废墟的前面。那里应该就是自己的车停放的地方。可是那里根本没有车!除了废墟之外什么都没有。糖糖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没错,就是那里,可车哪去了?

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有希望的人才会有动力,没有了希望,眼前就是一片迷茫。糖糖感觉身体被掏空了一样,所有用毅力坚持下来的疲劳感,都在这一刻潮水般涌了上来。他摇摇晃晃的走进路边的树林里,依偎着大树深深的睡了下去。

睡梦中,周围是自己熟悉的小镇,停车场那些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关系好的和不好的同行们,在梦中已经没有了区别,都显得那么温和。连母亲提着棍子的脸都显得那么亲切,亲切到想上去投入她的怀抱,说说自己这两天的离奇遭遇。

家里的饭菜虽然粗糙但还是那么美味,一盘豆腐和一盘咸菜都那么的可口,好饿呀!要是这时候有一碗白菜炖豆腐,口味再重点,泡上一碗白米饭,那是真的香啊!什么山珍海味都比不上。

饥饿的人睡不踏实,而且越想吃的东西越饿,糖糖只能闭着眼睛转移思绪,开始回忆自己这段旅程,并不断给自己打气。心想,‘虽然自己没跑过长途,也没经历过什么危险的路段,但是这一次的路够危险了吧?不也被自己征服了么?进入深山并远离了尘世,老子也坚持了下去,那个红眼睛怪物也没把老子怎么样不是么?爱咋地、咋地!能把老子怎么着。你用风吹我也没用,吹吧,吹死你个老王八。’

第三股风吹来,糖糖一哆嗦,睁开了眼睛。发现一双血红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血被吓凉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那是一种全身都麻木了的感觉,吸进肺里的空气都带有冰碴、、、、、、!

眼前,正是那头梦里被兔子吃了的野猪,两颗血红的眼睛正对着自己,吼叫着又猛扑了过来!

看来刚才的冷风是这头猪带起来的。这时候的糖糖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过度的惊吓已经让他,再没有反抗或者逃跑的本能了,有时候等死也是一种解脱。

只见那野猪向着自己的胸口猛扑过来,糖糖闭上眼睛等死。但是感觉自己的胸口,只是像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而已,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糖糖睁开眼睛,发现那野猪向自己一扑就弹了回去,好像自己的胸口有个了不起的弹簧一样。就这样又扑了几次,那野猪似乎觉察出眼前的人,不能成为它的食物一样,甩了一下头就向树林深处跑了进去,瞬间消失在眼前。

这时候糖糖才彻底苏醒,仿佛刚才就是做了一场梦,一场噩梦。下意识的扒开,胸前的衣服看了看,一只乌黑的桃木剑映入眼帘。这正是小时候,那‘悟园’和尚送给自己的,从小到大就一直带在身上,这么多年的佩戴,仿佛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原本淡黄色的剑身和红色的挂绳,因为多年汗泥的浸泡,已经变得黝黑铮亮。今天,如果不是因为那怪物的刺激,糖糖都忘记了它的存在,没想到这个小物件还能救自己一命!

幸运之神救自己一命,可眼前的困境还要自己摆脱。眼前有鬼的废墟、跑了的怪物,我该做些什么呢?现在的自己饿的已经两眼发黑,分不清是梦是醒,除了倚在这棵树下睡觉,什么都做不了。

饥饿的他喃喃自语:“这地方几年之内不可能有人来,来的都是妈的怪兽!就像眼前那个老头,他一定不是人。”

眼前的老头?一个背着箩筐的老头带着一个年轻的身影从林子里走了出来。是人么?已经好久没见到人了!在深山中的煤矿,到这个被砂石掩埋了的村庄,见到的都不是人!

这个老人走出林子,无意中看见了糖糖,脸上也是一样的诧异,愣了好一会才慢慢的走了过来。

虽然在深山里相遇,这老人白色的头发,修剪的却很整齐,可能常喝山泉水的原因,牙齿雪白而整齐,满脸的笑容显得很慈祥。

“你是谁啊?你是人是鬼啊”糖糖根本顾不上礼仪直接问到。“哦,哈哈哈,这里鬼是不少,但我和我的孙女都是人!”

孙女?因为老头的提醒,糖糖才特别注意了一下边上的年轻人。细看下,才发现那是个美丽的女孩。但见那年轻女孩,头裹青巾,柳叶弯眉,一双大眼睛,是那样如泉水一般清澈,鹅蛋般的脸庞白里透红,略带着微笑如仙女下凡一般!头巾包裹着,锦缎般乌黑靓丽的长发。从左脸颊垂下了两股小辫子,在清纯中又增添了一点俏皮!

这才是真的美丽,青春女孩共有的美丽。真正的美丽是青春,女孩共有的青春,那种一旦错过就不会再有的美丽青春!浓妆艳抹的女人称不上美丽,因为胭脂只能掩盖岁月的划痕,但掩盖不了被岁月折磨到千疮百孔的心。

情窦初开的糖糖不自觉的看的痴了,要不是老人故意的一声咳嗽唤醒了花痴的他,还不知道要愣多久呢!女孩也被他看的害羞起来,痴痴的笑着低下了头。

知道自己失态了,糖糖马上正色道:“诶,大爷,您是谁啊?”并不自觉的摸了下自己的脸,要不是长的黑,可能现在的脸色跟‘猴子屁股’差不多了。

“哦,我原来是这里的村长。”那老人家说完,回味良久,才意味深长的继续说:“当然,现在这里已经不能算是村子了,这里啊,就只剩下我们祖孙三人了。”说着指着身边的美丽女孩介绍道:“这是我的孙女,你叫她‘桃子’就行了。”伤感的表情映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

“孩子,前面就是我家,跟我回去吃点饭慢慢聊吧。”看到老人邀请自己,糖糖自然愿意。来到这已经两天了,除了昨晚吃了‘鬼’给的两个桃子和一口蜡烛之外,就再没吃过别的东西了,肚子已经抗议很久了。更何况,眼前的美丽女孩是那么有吸引力,要不是注意自己的仪态,糖糖的眼睛,一刻都不想在这美丽的身影上挪开。

这祖孙二人在前边引路,从树林里穿行。糖糖傻傻的跟着,桃子的背影更加诱人,粗布青衣掩盖不了紧俏的臀部,常爬山的人臀部都会很翘,更何况是一个年轻女孩呢!

走了一会,眼前出现一棵桃树,树上结着一颗颗雪白的桃子,很像昨晚那个老鬼送给糖糖吃的桃子,白里透红,就像眼前的‘桃子’一样的诱人。

走出树林后糖糖才发觉,他们又回到了那片摆满棺材的废墟,三十几口棺材,依然平静的摆在那里。“这有鬼啊。”糖糖失声叫了出来。

“不要紧的孩子,都是乡里相亲的,活着的时候都很善良,死了也不会害人的。”说完,老村长引着糖糖向那间唯一没有倒塌的小房子走了过去。屋子里还时不时的传出几声叫喊:“老头子,你在哪啊?老头子快回来啊。”“回来了,老太婆,我回来啦,别喊啦。”

推开虚掩的房门,三个人走进屋内。眼前是一个土质结构的灶台,一口小锅,边上木桩上搭着一台不大的壁橱,壁橱里面是几只,布满灰尘的碗盘和参差不齐的筷子,看来这祖孙俩好久没回来了。

走进正门边上紧挨着的侧门,眼前是只有几平米的地面和一张小火炕,炕上盘坐着一位小脚老太太。看来这老太太还和旧社会一样裹着脚呢。脚边上一个小盘子里还放着没吃完的几块干粮。

“你回来啦?老头子,你咋才回来涅,都急死我了。”看来老夫妻感情很好,进门后老太太就一直盯着老村子看,根本没注意这里来的陌生人。“你急啥么,一进山哪那么快回来呀?小伙子坐吧,别客气啊。”

看了看周围的摆设,糖糖直接一屁股坐在边上的玉米棒子上。家里的条件有限,老村长也没继续客气。吩咐身边的孙女道:“孙女,有客人,今天做顿米饭吃吧。”“好咧,爷爷。”

‘桃子’说着,就去外屋叮叮当当的刷洗起来。只一会功夫,蒸汽带着久违的米饭清香传来,糖糖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好香啊!

老村子将地上的一个小桌子放在炕上,扶着老太太坐好。‘桃子’端上几碗米饭和一盘咸菜,并把一碗热水放在桌边。“来吃饭吧。”‘桃子’的微微一笑就弄的糖糖心跳不止,有点尴尬的坐在桌边的炕上。老村长招呼到:“孩子,别客气啊,这没什么好吃的东西,对付着吃点米饭吧。”似乎米饭就是美味佳肴了。

可能是饿急了或边上有美丽的女孩,糖糖就着咸菜吃的特别香甜,吃了三碗米饭才意犹未尽的放下了筷子,喝着热水和老村长聊了起来。

他这一路上遇到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了,急着向别人倾诉,急着找到答案。老村长也是很久没见过生人的原因,或是大山里的人很少有机会知道山外面的事,也很自然的和糖糖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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