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城时大道平坦,车厢平稳前行,路边有照明的灯杆,每隔百米左右就有一根,可照亮附近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周边的植物很稀少,都被人处理过,不仅仅是为了道路的整洁,更是为了防止有妖兽隐藏在草丛内部袭击人类,在半山腰,有零零散散的十几户人家,碎碎的亮着灯火。
行驶了半个小时之后,路不再平整,总会有些地方坑坑洼洼的,车厢的防震效果又很差,只有靠着车厢顶部中间的一个两米的圆形软垫做缓冲,所以经过一些碎石路时一颠一颠的,人都可以颠起来。
这可让李殊潮苦不堪言,坐又坐不稳,屁股还疼,要不时移动位置,往中间靠,防止被震下去,其他人自然没什么事,实力够,这些震动都不当回事的,一个个不动如山,还可以集中精力瞄准过往的野兽。
又走了十分钟左右,灯没了,全靠墩墩兽肚子上带着的皮革上镶嵌的圆形大灯和车厢顶部两端的位置的两个灯光来照射,车厢有两个尾灯,侧面各有四盏灯,此时是只开着最低功率,所以照明的范围很弱。植物也变得茂密起来,还很高大,足有六七米高,李全等人也集中起了注意力。
李殊潮倒是被这夜晚的风景所吸引,植物是张牙舞爪的,在夜风中飒飒作响,一些枝干从左边的这棵树连到了右边这棵树,树叶格外茂密,足以很隐秘的藏着生物,路两边不远处都是灌木丛,也是适合野兽躲藏的好地方。
往远看,有一只巨树拖着枝干在行走,带起层层泥土。“哇哦,行走的大树。”李殊潮惊呼到,他之前只在书本上和记忆灵核里面看到过行走的大树。
看向另外一边,看到了一丝绿光,看轮廓像是猫科动物,这一缕光很快消失,那个动物不见了踪迹。
他不停四顾,生怕突然窜出个什么东西,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被吓的差点倒下。
“放松点,有我在,附近的生物都逃不过我的观察。”李全说完,在嘴里塞了一颗药丸,用来恢复灵力。
李殊潮重新坐好,“好的父亲,我知道了。”
李全继续说道:“在野外,有四大危险,第一个是野兽和妖兽,野兽的灵智不高,更多的是靠本能行事,妖兽的灵智与人类相差不大,它们有战术,会使用武器,十分难缠,野兽和妖兽都会破坏车辆,且吃人,如若他们胆敢进犯,我们要毫不客气的回击,你若胆怯,它们就会越发嚣张,但是不要毫无缘由的主动进攻它们,它们很记仇,一抓住机会就会报复回来的。有一点需要注意,就是兽潮,一定要离开它们前进的路线,必要时刻,可以弃车厢而去,切记逃命要紧,面对成千上万奔袭而来的野兽,抵抗是无用的,要军队才能与之抗衡。
第二个是其它种族的掠夺,就以曦王都到怀远城来说,怀远城离虫族较近,是有虫族出没的,要格外小心,他们不同于野兽,车厢内的物资对他们来说是有用的,所以如果遇到实力强劲的虫族,自知敌我实力悬殊大,可以弃车厢逃跑,虫族虽然弑杀,但是有脑子,这是人类的地盘,他们也怕死,人类强者若是发现他们,可不会留情。
第三个则是人族。见财起意是最常见的,还有强盗之流,在野外是很猖獗的,但是人类一般可以打交道,有事情可以谈,谈不拢才会生死搏斗,这是好事。
第四个就是自然灾害了,曦王都到怀远城之间多山区,有些地方会有落石,这是常有的,还有不常有的就是行走的闪电球,又叫做球形闪电,破坏力不可小觑,这种灾害产生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这里盛产导电石,导电石是许多雷系强者的爱,经常会添加在自己的武器里或者铠甲里。
第五个,也是最常见的,就是一些小东西,如蚊虫,虽然不致命,但是很烦。”
“咻。”
一道木箭射中一只食铁蝇,击落在地上。
李殊潮半蹲着走到食铁蝇被击落的地方,趴出头一看,军绿色的车厢处,有一片已经显现出银色,铁皮箱被蚊子吸穿了一个小孔,仔细观察了其它地方,多多少少都有小孔。
李全说道:“这些小孔没穿到还好,要是穿了,一定要修补好,否则下大雨会把里面的货物淋湿,客户不要货,我们就要赔钱了。”
“噢噢噢……。”墩墩兽传出了声音。
李殊潮听不懂墩墩兽说了什么,但是李全听得懂,实力达到灵域之后,可以和天地间的灵力共鸣,自然可以知道它说了什么。
李全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长枪樱波,一踩一跃,来到了车厢前部,看见了道路中央有三只风狼,其中一只发出狼嚎。
“黑墩,冲过去,不要减速,其他人射箭。”李全指挥到。
“噢噢噢。”
“咻咻咻。”
一只身体大一圈的风狼在远处喷出一道旋风,被李全一枪挑飞,两只风狼从马路上跳到了丛林里,躲开了箭矢,就在同时,从车厢侧面跳出一条风狼,喷出一道手臂长的风刃,对着李殊潮的胸口袭来。
李殊潮惊恐的看着可以切断树木的风刃,双手外撑,随后闭上了眼睛,心脏砰砰直跳。离李殊潮最近的李顺转过身,扔出了手中的盾牌。
风刃击中了盾牌,余波将李殊潮的手臂切开了一条一厘米深的口子,飞出几滴鲜血,盾牌受到冲击,撞到了李殊潮身上,哐嘡两声落在车厢上,随后滚落到了地上,李殊潮却被这股撞击撞的跌下了车厢,在下坠的过程中,他看到了一个身影,竟然是不知几时跟随而来的另一只风狼,风狼跳起来张开了大口,对着他的喉咙咬去。
咔的一声响起,风狼一口咬到了头盔上,将其咬了一个缺口,随后呜的一声叫起来,一道长枪击中了风狼的小腿,虽然没有直接穿透,但也伤筋动骨。
风狼松开了口,与落下的李殊潮撞在一起,前者被吓的爬起来就跑,一瘸一拐的,放弃了近在咫尺的猎物。
李全跳下了车厢,来到了李殊潮身边,见他受伤不重,放下心来。
那只身体大一些的头狼护送着受伤的狼逃跑,五只风狼迅速逃散,很快就消失在几人的视线中。
黑墩墩已经刹车停了下来,在惯性的影响下滑出十几米远,脚上的肉掌把大地摩擦出了两条印记。
凌厉的风变得舒缓,树叶像是在舞蹈,悉悉索索的,一只不知名的小虫子跳到了风狼受伤的位置,舒畅的吸着血。
李顺从车上跳了下来,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盾牌。
李殊潮可吓的够呛,先是风刃,再是被盾牌撞到跌下车厢,那股以后仰的姿势在空中的无力感和失重感可不好受,幸好有头盔,否则脖子就可能被咬穿了,与风狼的撞击倒没什么事,反而摔下来的时候没有那么痛了,也幸好穿的厚实,除了被风刃刮出的伤口,其它地方只是淤青而已,精神上的伤害远远大于肉体上的伤害。
李全伸出手,“没事吧。”
“没事。”李殊潮手一拉,站了起来。
“野外就是如此,都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生活,就像这几只狼,为了食物,为了过冬,抱着一击即退的心态袭击我们,我们有时也会为了利益,去袭击他们,不是谁对谁错,谁没有犯罪的问题,而是世界就是如此,你不杀别人,别人会来杀你,野兽如此,人亦如此。”
“我知道了。”李殊潮落寞的回答道,他知道父亲隐藏的意思,杀鸡。
后面的行程安然度过,经过四个小时的车程,在第二天凌晨一点,众人到了怀远城。此时进入的大门口有两队士兵共计二十人驻守,士兵长看到了车厢上的李唐物流二字,知道这个车是运送过军方物资的,并没有阻挡,直接放行。
怀远城不同于曦王都,多高山密林,十分险峻,且靠近虫族的驻地,颇为凶险,所以依山建立起了高达七八米且厚实的城墙,城墙经过多年的加固,几乎可以和钢筋比肩,靠近虫族的那边的城墙更是高达十米,还不时有军队巡逻。
李家这条线路的门面在城中心和军营之间,与几家大超市的距离都不远,属于绝佳的位置。
一个单独的蓝色铁架大棚出现在李殊潮眼前,不远处还有军方的人正在挖山。
吴耀是曦怀线的两个股东之一,占股份的百分之四十,是怀远城的老居民,五十岁出头,保养的像是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着亮丽的貂皮;其妻子林梅则是朴素的一身布衣,面色稍显蜡黄。
此时已经是凌晨,李殊潮跟着父亲在外面馆子吃了一顿,回到棚子,走上了隔壁一个老旧的三层楼土房,找好房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八点,简单的就餐后,带着黑墩墩走到了另外一个车厢,绑好绳索和皮革,准备出发。
回曦王都的路上一帆风顺,李殊潮开始思索起那只鸡杀还是不杀,想着想着就笑了,为什么要和一只鸡过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