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域,风国境内曾有一个响彻云霄的地方,万古禁地!
许多人会误以为万古禁地肯定是一处阴森恐怖的地界,但事实上,万古禁地只由三个事物组成,一片小草原,一座小湖,一个小山丘。
“哇哦,这儿和七年前一样,完全没变过欸。”少女疯跑在青青草原上,不时摸一摸擦身而过的牛羊软鼻,有时候还会大胆跑到远处逗一逗野狼,野狼呲牙,却不敢咬她,只能默默低下高傲的狼头。
“真是的,到哪儿都不让人消停啊。”墨刄无语,但手里却不敢停下,他用墨笔挥洒出数着墨色雄狮,震慑狼群,让它们不敢造次。
裙摆飘飘,沐雯雯不顾形象地疯跑,灵动的跑姿夹杂着银铃的嬉笑声,惹来更多的生灵注视着这个活泼可爱的女孩。
“无论什么环境都压抑不住雯雯姐的性格啊。”墨刄苦笑。
……
小土山还是那般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山顶的黄土里埋着几块大石头露出些许峥嵘,山脚处是一些郁郁葱葱的针叶树林,在针叶树林旁边是那座清澈的小湖,湖中央倒映着洁白的云彩和蔚蓝的天空,这块地方还是那般好风景。
“这儿是?”云生感受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灵力压制,握了握手,确认自己在这种地方只能发挥出普通罗生境的实力。
“万古禁地。”墨刄回应。
“我们来这儿干什么?”
“谁知道呢,雯雯姐要来,我们只能陪她来咯。”
“可是……”云生握了握怀里那块火红色的晶石,他并没有向墨刄等人隐瞒启灵石矿的秘密,但没想到他们第一时间竟然是绕路来了万古禁地。
“安啦,只是一些启灵石。”墨刄瞥了眼云生怀里露出的些许红光。
“那可是一座启灵石矿啊!你们难道无动于衷吗?”云生吼。
云生低着头,握紧那块启灵石说:“如果能得到那些启灵石,说不定我能……我能……”
“迈入天生境吗?”墨刄淡淡地问。
云生忽然感觉揪心的痛,墨刄的语气是那么的淡然,淡然到好像这些自己重视的东西和他无关似的。
“你难道就不想迈入天生境吗?”云生凝视着墨刄那双黑白分明的眼。
“你觉得天生境是这样迈进去的吗?”
“难道不是吗?暇生境正是‘种子’萌发的时候,最需要汲取养分,启灵石里包含的纯净灵力就是最好的养分。”
“是吗?你觉得启灵石中容易获得的灵力是最好的养分吗?那为何九成多的暇生境修道者会被堵在天生境门口,一辈子也无法见识到天生境的风采?”
“这……”云生语塞。
“云生,你觉得你是天才吗?”墨刄忽然问了这样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云生回想着他曾在海天一院受到的呼声,点了点头,但又想到他曾败在白杉手下,摇了摇头。
“我爷爷说过,种子想要长大,不仅仅是靠着汲取而来的养分,在汲取养分时种子要奋力地伸展自己的根,让根戳破坚硬的泥土,从泥土的缝隙间饮到需要的水分,同时种子的根会深埋大地,待萌发时长成真正的参天大树。从泥土里奋力挣扎的过程,云生,你觉得你应该省去吗?”
云生愣愣地摇了摇头。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生命能活得自由自在,只有奋力地挣扎,才能在挤死人的空气里多出一点闲余的空间。”墨刄并没有吝啬,他像老师般传授云生从来没有想象过的知识。
云生迷糊地点了点头。
“所以……”墨刄忽然笑嘻嘻地和云生贴着脸,用威胁的语气说:“以后离雯雯姐远点,要不然,扁你!”
可怕的压力从墨刄身上溢出来,云生习惯性地点头,墨刄满意笑着撇过头去。
“喂!少城主,你可不能轻易被这家伙打败啊!”赵昭在一旁大呼,看着墨刄的眼神极其不爽。
墨刄轻蔑地看了眼赵昭,“小样,还想跟我斗。”
云生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被墨刄套路了,他偷偷瞄了眼疯跑的沐雯雯,嘴角泛起笑容,傻子才遵守随口的约定。
……
红酒街上,难得出现了斗殴的场景,但路人还没来得及仔细观赏,斗殴就已经结束。
柳长岁身后躺着一些惨叫的彪形壮汉,或是骨折、或是淤血,壮汉们倒地不起,哀嚎一片。
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看形势不对早已溜之大吉,柳长岁没去理他,他大步离开,豪迈的背影给红酒街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
……
“老板!给我来二十斤烧酒!”如果可以,柳长岁真想扯着嗓门大声喊出心中所想,但话到嘴边,只能堵在了红肿的喉咙里。
紫木轩是红酒街有名的一家休息场所,清雅脱俗的装饰,温柔的光线从头顶阁楼漏下来,大厅中央是一座小池,小池里有些许红莲盛开,芳香四溢。
“你好,你需要什么?”有面带笑容的服务员走来,递给柳长岁一个菜单。
柳长岁挠头,点了几个菜,又翻过页找到了酒名,挑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花雕。
“白玉萝一份,象脊肉一份,……,花雕一壶。”服务员照着菜单确认了一遍,柳长岁点头,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了进去,小飞鲸扑扇双鳍跟上。
紫木轩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有服务员端着托盘把几碟色香形美的食物放在桌上,一个玉壶被放置在一旁。
“呦呦!呦呦!”小飞鲸瞪大眼看着这些美食,不等柳长岁持筷就扑在了一碟白玉萝上大吃特吃起来。
柳长岁苦笑着摇头,养了一只贪吃的东西啊。
……
漫不经心地持着筷子往嘴里夹着食物,柳长岁更长时间则是一手撑着脑袋望着窗外来往的行人,斟满酒杯,柳长岁一口饮下。
他默默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从苏醒到现在的画面:万古禁地、坛城、狱海、山海关、朱城,沐雯雯、墨刄、琉生、某个熟悉的老人、小飞鲸、夏荷,柳长岁总觉得有一条线串联着这一切,像是某只手在幕后操盘。
“命运吗?”
柳长岁脸上升起郁色,从坛城开始,他忧郁的时间就渐渐多了起来。
“呦呦,呦呦。”小飞鲸的叫声惊醒了柳长岁,柳长岁望着那个满脸笑意的服务员,忽然想起了他没带钱,不!是他根本就没有钱!
“唔!?这位客人是要吃霸王餐?”那位服务员见柳长岁迟迟不掏出“诚意”来,眯着眼笑。
柳长岁咧嘴,尴尬地笑了笑。
“那就好办了。”服务员笑了,笑得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