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睡着的苏睿像是做了一场柔软而甜心的美梦,舒适而宽大的床榻上,安睡的除了自己只外,还有一只趟在自己怀里呼噜呼噜打着呼噜的猫儿,尾巴有节奏的甩开甩去,柔软的绒毛摸在手里很是舒服,已经美得冒泡的苏睿‘嘿嘿’笑出了声音,那猫儿半睁开眼,斜了一眼,然后慢条斯理的闭上眼睛继续打呼噜。
月影东移,客居二楼客房的柳尘风的床榻上空无一人……
晨曦薄雾,红豆看着端着药碗走进来的酒香,苦苦涩涩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此时的感觉很难形容吧,看到那晚浓黑得汤药,感觉从嘴里到胃里,再到浑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都是都充满苦涩的味道,闭着嘴摇着头,很是倔强的将脑袋改变方向,趁机想改变这次劫难。
可惜的却是,端着药碗的酒香的身后跟随着的苏璟手里拿着乾坤盒,修长的食指慢悠悠的打开了乾坤盒,一股甜蜜的的味道即可充斥整个房间,瞬间掩盖了那浓郁的药汤子味。
那是一股诱人之香,红豆转过身抬起头,看了看被酒香端在手里苦兮兮得药汤子,闻了闻苏璟手里打开的乾坤盒里散发的诱惑,一咬牙一跺脚,接过酒香手里的药碗,一饮而尽,拿起放置在案几上的温水,漱口、吐掉,苏璟笑意盈盈的双指捻起一颗桃花味的绵软绵软放入红豆口中。
就在桃花味的绵软融入口中的时候,红豆有一种跟迫切的希望,希望时间活得快一点再快一点,这样是不是还可以来一次这样甜甜蜜蜜的吃糖之旅,虽然是先苦后甜,可这甜真的太具有诱惑力了。
谁让自己天生就抗拒不了甜的诱惑呢?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射进屋子里的时候,苏睿睁开了双眼,半弯的臂弯里根本没有半只猫儿的影子,原来真的只是一场梦,只是,如果只是梦里,胳膊上却粘了几根黑色的猫毛,苏睿有些发蒙。
薄雾散,众人齐聚苏不患大书房,苏不患身居首位,下侧摆放着木椅。
左侧首位苏璟、红豆、苏睿、柳尘风,。右侧首位魏如眠、明朗、无暇、无双。
安稳做好,酒香奉上热茶,退至一旁。
苏不患轻咳一声,素之泰然的说道:“经过一夜的思考,想必魏太子、明少庄主和柳公子已经有所决定,多不复言,各位有什么建议和决定都可以说出来,有矛盾解决矛盾,有问题解决问题,我想各位也是希望天下太平百姓安乐。”
“桃花宫素来与世无争,既不为名也不为利,不会卷入天下权利争夺的中心。”柳尘风站起身来先一步表明态度。
明朗揉了揉额角,宿醉后的状态不是很好,手中折扇轻轻拍打手掌,语气十分肯定的说道:“拜月山庄偏安一偶,原本就是是混江湖的,远离庙堂,怎么会参与到天下争夺战?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十分明确得目标,拿回那把原本属于拜月山庄的那把破铜烂铁剑。”说完,拱手为礼,坐回自己的位置。
“魏太子可有决断?”
苏不患端起热茶,茶盏浮去茶沫,轻饮一口,继而问道。
魏如眠站起身来躬身为礼,语气清冽,微笑而答:“侄儿身在苏京城,城主大人又是长辈,自当由城主大人决定……”
魏如眠心里十分明白,地盘是人家的地盘,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自己在想拿主意,也由不得自己,更何况旁边虎视眈眈坐着的还有桃花宫和拜月山庄的人,根本由不得自己做主,既然如此,不如顺水推舟,在谋后算。
只是这番话说出来,在座的谁又是糊涂的,心如明镜一般。
苏璟一眼扫过打着如意算盘的魏如眠,轻声说道:“既然如此,父亲便按章程来办便是,天下百姓安居乐业才是着重点,其他的宵小行为,不必顾虑。”
苏不患放下手中茶杯,环顾一周,态度公正且诚恳的说道:“既然有有心人着手破坏天下太平百姓安乐的生活,我们不得不防,现如今有牵扯到再坐的各位,老夫不才,添为一名长辈,如今便拿个办法出来,大家来协商一下。”
《将军图》、轩辕萧、御鱼琴、残缺剑各归个位。至于无暇、无双两位姑娘,我仔细考虑斟酌了一番,桃花宫避世,拜月山庄远离庙堂,便有我苏京城与太子爷分别护至周全,至于他们二人何去何从,由得他们自己选择。而无绝门其他门徒,亦是同样待遇,可随太爷去,也可以留在我府衙内由我负责其安全。”
说完,再次拿起温热已失的茶水,口舌有些干燥,便轻啄了一口,放眼望向众人。
柳尘风举起杯中茶,一饮而尽,很是痛快地说道:“小辈尊您一声‘伯父’,我代表桃花宫接受您的提议。
“我还是那句话,拜月山庄只要那把破铜烂跌剑,其他的置身事外……”明朗说完嬉笑一声,眼眸慢慢转向酒香,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也不言语。
魏如眠:“自当听从苏伯父安排……”
“既然如此,无暇、无双两位姑娘在此,便自由选择由谁保护更为妥帖。”苏不患说道。
“慢着……”一直当做隐形人的红豆站起来来到苏不患身前,躬身施以晚辈礼,并开口说道:“父亲,儿媳远嫁苏京城,身边只有丫鬟酒香一人,往来行事十分不便,可否将无暇姑娘送与红豆作为贴身婢女?”
说完,眼巴巴得瞅着苏不患,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苏璟看着可笑,正想说话,不妨苏睿已经开口说道:“既然嫂子开口,父亲答应了便是,府衙女子本来就少,她一名女子,留在我等身边也不方便,嫂子身边确实需要人照顾……”
“只是,这太子爷远来是客,理应由太子爷殿下先行挑选,红豆,莫要胡闹……”苏璟嘴角含笑,笑眯眯眼神很是宠爱的的斥责着红豆,却让人看不出一点斥责的模样。
既然是嫂夫人看中的,本太子自然怎么会与之抢夺?”魏如眠谦虚得很。
“不如由得他们自行选择吧,既然是以性命相托的承诺,总是要他们心甘情愿才好。”苏璟笑眯眯的说道。
红豆心有不甘的瞪了苏璟一眼,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做好。
苏不患站起身来,态度平和,半低着头,扫视了一眼在坐众人,声音暗沉低哑,神色肃穆的说道:“既然如此,事情大体就这么决定了,无暇、无双两位姑娘请你们二位自行决定是由苏府还是由太子爷负责无绝门一门安全,只是这无绝门一门只包括无辜牵连者,若是辜首为恶者,决不轻饶。”
无暇微低着头,苦涩一笑,小时候是冲破磨难阻力被迫生存,如今长大了,为了打小相依为命的师弟师妹们委曲求全寄人篱下,至此之前那份渴望自由的心越来越淡漠了,认命吧,认命了就可以随波逐流了,就当这一生是为了他们而来的吧,这样想心里或许会好受一些。
想到这里,无暇无视无双紧紧盯着她的目光,缓缓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来到红豆身旁,‘噗通’一声跪在红豆面前,低声说道:“少夫人,无暇今生愿为奴为婢,伺候少夫人一生一世……”
红豆有些呆愣,双眼不确定的看了看无暇,又瞅了瞅坐在自己身侧的苏璟,当目光触及苏璟微微颔首的轻微动作,忙上前扶起无暇,无暇半躬身施礼,默默站在了酒香的旁边。
说到这里,已经有了决断。
苏不患坐在座位上,直接说道:“事已至此,说来也算是圆满,今日便劳烦无暇、无双两位姑娘将无绝门门下弟子,带回苏府,是随太子爷前往京都还是留在苏京城,都要有个谋算,也好日后相互照顾和保护。”
无暇、无双施礼并应下此事。
至此,众人施礼后纷纷散去,各回各位。
众人逐渐散去,苏璟、红豆、无暇,叹为、观止一行人返回璟苑,余下苏睿、柳尘风、魏如眠、明朗、无双返回睿园。
走过璟苑与睿园的十字交叉路口,走在前头的苏璟回头看了看跟随在身后的无暇与无双说道:“无暇、无双两位姑娘,此事宜早不宜晚,趁着时间尚早,不如现在便赶回无绝门,处理好宗门之事,以免夜长梦多,徒惹是非。”
缓了缓口气接着说道:“那今日便由在下的这身护卫叹为,护送二位回去,处理好事物物,且不可停留,尽快赶回。”说完,摆摆手,示意其离开。
无暇无双双双对望一眼,躬身施礼离去,叹为紧随其后。目送人三人渐行渐远,苏璟回过头来,拱手为礼,对着魏如眠说道:“可否请太子爷移步璟苑,有事相谈?”
魏如眠亦是拱手回礼道:“请。”
苏璟微微一笑,对着苏睿说道:“睿儿,你且安排好柳兄与明少庄主游玩之事,晚些时间,事后,太子爷便会前往与你汇合。”
苏璟扶着红豆的手走在前边,魏如眠跟随在后,心底总觉得怪怪的,那双彼此牵着的双手,那双眼眸里的彼此凝视,那笑容里浅浅而生得情意……是深处皇家身在高位所奢望和羡慕而不得的,深宫里的太子妃是权利相争的筹码,是夺得皇位不可或缺的助力。而眼前的女子,却是心底深处的一种至情至性,是可以舍却金钱权利和皇位的,哪怕是归隐山林,有她足矣。
恍然间,在他面前延伸着两条不同的路,一条是通往皇家权制高点的皇位,一条是同样桃花源深处的归隐生活,魏如眠站在那里徘徊着,心思游移不定着,正在左右为难摇摆不定的时候,一声呼唤犹在耳边响起,“太子爷……”眼前是一张浅笑倩兮的脸,美目如画,说不上美,却很耐看,魏如眠顿时清醒过来,轻咳一声,回笼思绪,笑道:“有劳嫂夫人,今日有些困乏,竟然走神了……”
说笑间,已经来到璟苑小书房,苏璟,红豆,魏如眠安置落坐,酒香奉上茶水后,便退了下去,独留观止守在书房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