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之间,还需如此吗?”武凤渊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声音听不出丝毫的感情色彩。
秦水儿站起身,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陛下,您怎么来了呢?”
“我不来,怎么知道你干的荒唐事?”
秦水儿眨着一双大眼睛,“臣妾干了什么让陛下生气的事了?”
“你别在这演戏,几天没见你变了不少啊,阁主不好好当,作什么花魁?天香阁没有上得台面的姑娘了?让你一个阁主亲自上?”武凤渊扭过头去,好似有些气极。
“哦,陛下这是心疼臣妾了呀”,秦水儿双手从武凤渊的后背爬上,勾住了武凤渊的脖子,红唇在武凤渊耳畔吐气如兰,“陛下,何止几天,你都好几年没来看水儿了,水儿好几次做梦梦到陛下,今天既然来了,可不能放走了。”
武凤渊按下秦水儿的双手,开口道,“这么多年,你独自经营天香阁和影卫,真是难为你了,但是如今局面未定,我希望你能再坚持一阵子,毕竟……”
武凤渊话还没说完,嘴就被一根青葱玉指堵上,“陛下,臣妾可没说撂挑子不干了,是陛下自己认为的,虽然确实很累,但都是为了陛下的大业,水儿吃点苦也无所谓的,只是水儿毕竟也是个女人,所以”,秦水儿的脑袋越凑越近,逐渐吻上了武凤渊,只是还没感受到对方的体温,武凤渊就扭开了头,“先等一等,水儿,你知道女帝如今在何处吗?”
好似因为武凤渊的举动而有些委屈,秦水儿眼神迷离呆呆地看着武凤渊,丝毫没有听到武凤渊的话,“水儿不知道女帝在哪,只知道水儿很累,想被陛下怜惜,水儿已经三年没见到陛下了,要是陛下不喜欢水儿了,水儿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水儿……”秦水儿没有说完,武凤渊就吻住了秦水儿的红唇,搂住了她的纤腰,秦水儿渐渐褪去了那身红色的衣裙,肌肤如雪一般,滑腻至极。
站在门外的少妇渐渐听到一些不对劲的声音,思索片刻后,跟另外几个姑娘耳语了几句,就都离开了,随后,大厅里那帘红绸终于被掀开,等不及见花魁的人们都全神贯注地盯着帘子后面的光景,结果出来的正是那个少妇,少妇先是鞠了一躬,随后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各位,花魁今日身体抱恙,不便露面,诸位请回吧。”
“什么情况,我花了银子的。”
“算了吧,别在天香阁惹事,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一众败兴而归的人。
狂浪生走到傅玄身旁,“走吧,看不到花魁了,没什么意思了。”
傅玄摇了摇头,“大师兄让我在这等他,我就在这,哪儿也不去。”说完还喝了口酒。
狂浪生见状,只得坐下,两人一起喝着酒,等武凤渊回来。
夜渐深了。
“对了,我师弟还在外面等着呢,他那性子,铁定要等我回去。”
武凤渊想了想,看着怀里的美人,点了点她的小鼻子,“你让人给我师弟安排个房间吧,就不回客栈了,嗯?醒醒。”
“不要动我,啊,咬你,一点劲儿也没有,想睡觉,嗯~”
秦水儿脸色还挂着一丝潮红,说话的时候眼睛都不睁一下,把头埋到武凤渊怀里,又要睡过去了,武凤渊摇了摇她,“你先别睡,先给我师弟安排个睡觉的地方。”
秦水儿揉了揉眼睛,还是没睁开,嘴里嘟囔不清楚,“你师弟?放心吧,这里的女仆都很聪明的,现在指不定现在搂着哪个女人睡觉呢。”
“哦,那我就放心了,你说你刚才不是挺精神的吗?怎么现在这么蔫了?你先给我说明白,今天我要是不来,你今晚是不是就在别人怀里睡觉了?”
“陛下,哪来的醋味啊,你快闻闻,快给我酸醒了,你就放心吧,水儿的身子只能是陛下一个人的,便宜不了别人,现在身子都软了呢,动都不想动,睡觉吧,陛下,困死了。”
武凤渊起身吹灭了一旁的蜡烛。
夜里,星象终于有了变化,只是那个人如今在温柔乡怕是看不到了。
紫气东来。
秦水儿一转身,却没搂到想搂的人,“什么嘛?人呢?”
随后,秦水儿盖上被子,又气呼呼地睡了过去。
武凤渊练完玄卦手后就回到了房间,只是房间门口多了一堆女仆,都恭敬地看向武凤渊,武凤渊没有搭理,径直进房,随后关上了门,看到秦水儿还没起床,就走过去在她面前坐下,“水儿起床了”。
秦水儿睁开眼睛看到武凤渊,又立马闭上,翻身转向另一边,武凤渊又耐心地走到另一边,在她额头轻轻亲了一口。
结果,秦水儿抓住了武凤渊的衣领,开口道,“我发现了,你根本不是要满足我的愿望,你就是喜欢我。”
武凤渊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对,我就是喜欢你,怎么了?”
“你,你好坏啊,之前我在影卫只是一个小喽啰的时候,你就喜欢我了是不是,当时你怎么不说,让我吃那么多的苦,我这么快进入一等房,又成为天香阁阁主,你有没有暗箱操作?”
“秦水儿,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你有今天的位置,全是你自己得来的,之所以之前对你冷眼旁观就是因为怕你因为我的缘故,导致对任务不走心,你是影卫,没错,每一个影卫出动都要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完成任务,若是你的话得到了回复,你还有这种决心吗?你只会死得更快。”
“现在,你天香阁阁主的身份,比影卫一等房刺客的身份还要重要,这是一个分寸的把握,因为如此,你必须活着。”
秦水儿听完,趴在武凤渊脖子上使劲咬了一口,咬完还轻轻摸了摸牙印,有些复杂地说道,“疼吗?”
武凤渊一巴掌拍在秦水儿屁股上,“你说疼不疼?”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
“你又要走了是吗?”秦水儿揉着眼角,好似在遮挡着什么,武凤渊知道,她哭了,武凤渊拿走她的双手,看着她泛红的双眼,有些心疼,她昨天说得没错,她只是一个女人,很小的时候就被大主事看中接受刺客的训练,如今又要管好天香阁,担子着实重了些。
“嗯,不过我答应你,我肯定会回来看你,不然我放心不下。”
“你说的。”
“我说的。”武凤渊擦了擦秦水儿眼角的泪水。
“对了,昨天跟你说的女帝的位置,你真不知道吗?”
“女帝把阁主的位置给我之后,很少会回来了,我只知道她如今在找什么东西,要不你去问高肃,这家伙比我晚进一等房,如今混得比我好多了,竟然都封王了。”
“我这次去兰陵不顺路,那就算了吧,毕竟姐姐也说过,肯定有机会的。”
穿好衣服,两人就出去了,武凤渊看到换了一身衣服的傅玄从一个房间走了出来,问了句,“昨晚睡得咋样,姑娘身子软吗?”当然,后半句没说出来。
“挺好的,大师兄去哪了?”
“我?我见了个老朋友,聊的挺晚了就在这睡下了。”
“二弟呢?自己回去了?”
傅玄扎起了头发,摇了摇头,“我没见到他,昨天夜里他来找我一次,说有什么事来着,昨天挺迷糊就记不得了,然后他自己好像回客栈了。”
武凤渊留下一张字条后,跟傅玄匆匆赶回了客栈,客栈老板正坐在柜台上打盹。
没有多余的话,武凤渊和傅玄就走到了狂浪生房门前,武凤渊轻轻敲了敲门,“二弟,二弟,你在里面吗?”
没有回答,二人便推门而入。
房间已经收拾得井井有条,唯独茶几上,放着一张字条,墨迹已经完全干了,想来是半夜已经走了。
黄泉妖门找事,原谅不辞而别,狂浪生。
寥寥几字。
武凤渊将字条扔进了火炉,随后拿出一柄罗盘,引来炉子里的火,然后罗盘坎字火光大盛。
坎为北。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说出一句。
“剑南道。”
二人都沉默了片刻。
“我们要去一趟剑南道吗?可这样回宗的日子又要更靠后了。”
“可若不去,着实放心不下。”
“先看看二弟还留下什么了?另外,你再想想昨晚二弟究竟说了什么,有没有特别的表现。”
“特别的,表现?我记不得了。”
“傅玄,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武凤渊身前有张摆着笔墨的桌子,想来,狂浪生应该就是在此写下那张字条的。
“怎么了师哥?”
“你看这里。”
武凤渊指着桌角,那里有一行很小的字,应该是用清水写的,痕迹很浅。
“可能是为了防黄泉妖门的杀手,才又留了一行字,可二弟为什么跟黄泉妖门有纠结,这种刺客组织向来无利不起早。”
那行蘸水写的字已经非常模糊了,武凤渊根本分辨不得,不过,既然狂浪生选择把一些重要的内容隐藏在桌面上,而非写在纸上,本身就证明了一些问题。
沉思了片刻,武凤渊才说了一句,“走,下楼,问问老板,看看能不能问出二弟的下落。”
武凤渊在柜台敲了敲,老板才醒了过来,刚醒过来就堆满了笑容,“这位客官,您是要住店?”
“我们昨天就已经入住了,老板不记得吗?”
“哦,看我这记性,二位客官是昨天下午来到本店的,那客官需要什么东西吗?”
“我只是来问一问,昨天我们在外面过夜了,我二弟自己回来了,但不知为何却半夜离开,老板半夜可曾听到什么动静?”
“昨晚,楼上确实有些脚步嘈杂,我起夜的时候,好像看到那间客房依然亮着,但是之后就不知道了。”
武凤渊听后没有接着问,好像在思考什么,还站在大厅向二楼看了看。
“老板,你起夜为何要走远道来大厅呢?没记错的话,老板的房间是这个吧,茅厕就在那拐角处,可是这一路上,都被楼梯遮的严严实实,无论如何都看不到我二弟房间的,除非,当时,老板站在大厅里。”
“哦,对啊,我从茅厕回来,就想四处逛逛,就走到大厅,恰巧看到那房间还燃着油灯。”
看着老板憨厚的笑容,武凤渊可越看越觉得笑得诡异。
武凤渊取下浊世剑,拿起桌上一块布轻轻擦了擦,“要是老板再不说实话,可别怪刀剑无眼。”
傅玄见状,也拿出了长剑,指向老板。
老板好似很是惊慌,“这位客官,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啊。”
“老板这番话确实可以自圆其说,但若是我二弟留下字据告诉了我有人在半夜潜入客栈要刺杀我二弟,而这个人就是老板你呢?”
“客官说得什么话,我自己的客栈,为何要潜入呢?客官快别开玩笑了。”
“老板还真沉得住气呢,是不是因为早就收拾过二弟的房间,确定了二弟就留下一张字条,并没有留下谁是刺客的证据?但我要告诉老板的是,你们黄泉妖门对目标的调查不到位啊,我二弟所修沧海道,对水极其敏感,写下字条的时候,同时操控清水在桌角还写下了至关重要的一句话,老板想不想知道是什么呢?要不要跟我一块上去看看?”
“砰!”老板周遭气机大盛,“没想到,终归是棋差一招,也罢,不如直接杀了你们,好早点回去交差。”
老板瞬间换了一副面孔,“我乃黄泉妖门青面大圣蒋云天,并非妖门的刺客,既然被阁下识破,还请赐教一二。”
说罢,蒋云天一记鞭腿踢向武凤渊。
“傅玄,你不擅体术,我来会会他。”
武凤渊侧身提膝,挡下了这一脚,却震地小腿发麻,武凤渊没来得及收回左腿,直接一掌打向蒋云天胸口,蒋云天单脚发力,整个人向后退去,顺势将两把椅子踢了过来,武凤渊突然入定一般,极其缓慢的拨开了椅子,使之嵌入身后的墙壁。
太极玄卦手。
一拳击来,蒋云天也对上一拳,结果被震地虎口生疼,武凤渊的手,像是玉石一般。
“一个道士,为何修武而不修道法?”
蒋云天喘息片刻,开口道。
“谁说我不修道法,武法兼修而已,武道我其实并不强与你,我与你都是双臂过千斤的武者,只是道法加持下,我堪堪占上风而已。”
话音刚落,蒋云天便爆发惊人气机,一脚点地,双拳蕴含红光砸来,武凤渊脚底浮现一张八卦图,不慌不忙地捏出两印,隔空对出一掌。
“砰”,飞沙走石,客栈已残破不堪。
蒋云天见体术不占优,从柜台下抽出那把大刀,向武凤渊横砍一刀,武凤渊引来浊世剑,一挥手,挡住了犀利的刀光,蒋云天撤手,提刀又是一砍,武凤渊手腕一转,剑刃贴着刀刃下落,顺势逼掉了蒋云天的大刀。
蒋云天看了看地上的大刀,吐出几字“不错,不错,你是我见过这个年纪实力最强的小辈了,不过若是败给你,我如何当得起大圣一称。”
“我被尊称青面大圣,因为我有一嗜好,便是喝兽血”,说罢,蒋云天拿出一个酒囊,“这里面是多年前侥幸获得的凶兽剑齿虎之血,蒋某此前还未遇到需要喝此血才可相持的对手”,说罢,虎血被一口喝进肚中,蒋云天擦去嘴角残留的血迹,额头浮现一个王字,一瞬来到武凤渊身侧,抬手就是一爪,武凤渊躲避不及,用手臂挡下了这一爪。
看着胳膊上血淋淋的三道抓痕,武凤渊握紧浊世剑,激发出了三道青莲剑气环绕于身,蒋云天速度暴增,突然出现在武凤渊后背,幸好青莲剑气反应及时,挡下了两道爪影,蒋云天见一击不中,后跳到一张桌子上,如猛虎般咆哮了一声,爪如朴刀劈过来数道刀光,武凤渊挥剑相迎,金铁之声迸发,这时,一旁的傅玄取出三把符剑,设下了三象界结界,瞬间困住了兽化的蒋云天,武凤渊一手拄剑,大口喘着气,袖口已被抓破好多处,血浸湿了衣袖。
蒋云天撞击着结界,但结界丝毫没有要破碎的迹象。
傅玄搀扶武凤渊坐下,兽化的蒋云天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武凤渊捏出手印,调养气机,休息了片刻,便又望向蒋云天。
“我二弟到底在哪?”
蒋云天摇了摇头,“我说了,妖门是分头行动的,我并不是妖门的刺客,不然也不会只有我留在客栈。”
“那你们到底为何要杀我二弟。”
“因为你那二弟,是东碣城城主之徒。”
“他是东碣之人怎么了?等等,城主之徒?”
傅玄跟武凤渊对视一眼。
蒋云天开口道,“没错,四经之一的沧海经就在那小子身上,而且,那把传世名剑沧海笑,也在他身上,抓到他,指不定将来就是第二个沧海道圣沧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