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路不时打量着庵上左右的风景。
深山老林,暖洋洋的太阳照射进丛林里,里面密集的地方,远远看去,雾霭透着迷蒙,连带着那些树干上潮湿的青苔,互相掩映下,透着阴森的感觉。
三个婆子在看到言路面色正常,吃惊的互相使了眼色。马婆子拉住徐婆子在身后小声嘀咕:“她怎么看起来好端端的啊。”
“可不是,这姑娘命可真大。这样也好,要不然病怏怏的,这日子可怎么过。”
“说不定是个有福气的呢,这是佛祖保佑呢,这刚到山上就看起来气色不错,这佛保佑人,待会可得拜拜。”
秋霜的表情难看,她心里抗拒留在这,但是又碍于夫人的意思,她还得看着五小姐,让她规规矩矩的烧香念佛,吃尽苦头。
庵上牌匾:清水庵,两米高的大门关的紧闭。
马婆子抬手拉那门上圆形铁质手环敲得砰砰响,过了会,那门发出吱呀的生锈声音缓缓打开,一个灰色僧袍的尼姑露出一个头来。
“你们是?”
马婆子露出笑容,脸上的皱纹挤成波纹,道:“我家家主姓言,我等都是言家下人,这次是送五小姐来庵堂修习的。请禀报庵主。”
“那你们等会。”那尼姑又把门关上。
徐婆子诧异道:“这清水庵可真够奇怪的,现在都巳时,太阳都晒得人热乎乎的,这庵连门都不开放。该不会是还在睡吧。”
“诶,这庵里清静,平时又没什么人来。关着也没什么。”王婆子道。
不过三个婆子时不时打量着言路的表情,徐婆子、王婆子一左一右,离她几步之遥,就是为了防止她逃跑时候,能一下子就抓住她的胳膊扭回来。
但是,五小姐没有哭闹,配合得很好。
言路站在一边的表情就跟只是来这庵里游玩一圈般,从容、沉稳、不骄不躁。
过了片刻,那门再次打开,两个姑子一左一右分别拉着门打开。
一身红褐色裟衣,手拿佛珠转动,为首三十多的姑子正是庵主,身后还跟着四个灰色僧衣的尼姑。
徐婆子推了言路到庵主面前,道:“快拜见师傅。”又对那庵主说:“言家三房五小姐,言秋水,自今日起拜入清水庵,请师傅手下。”
言路挥手扯掉被她抓着的胳膊,叫了一句:“拜见师傅。”
“跟我来吧。”那庵主转身先走,四个姑子跟在身后,接着是言路等六人跟上。
所有建筑木头都是砖红色,青灰色的殿脊,木头盖成的高达八米的前厅佛堂,一座金色的高达六米的菩萨,有些部分掉了大块的黄衣锈锡,两侧墙面壁画因受风雪侵袭,不少地方模糊不清。
烟雾缭绕,香味刺鼻,言路只在门边看了几眼,没进去,看到左边不远处有石凳,就往左边走去。
一棵有些歪曲枝干的大树坐落在石凳旁,细碎的光线斑驳的洒落在院子里,枝桠繁密遮挡了石凳的阳光,墙上还有一处空洞的小窗户。风一阵阵的吹来,爽快得很。
而在大厅里,徐婆子跟庵主说了一通原委,那庵主睁着浑浊的眼睛像另外一个姑子看去,那姑子意会,去拿剃度工具。
言路坐着,顺便打量那站的远远的一脸欠揍表情,随时都要爆发的秋霜,那呆在秋霜几步之遥的一脸无奈、哀伤的小鱼。
这两人可不是来伺候她的,毕竟两个从未伺候过言路,和她毫无交情,又因为言路被送来这庵里吃苦,心眼窄的,气不过的,那还不得可劲的磋磨那已经一文不值的小姐。
说不定她一死,这两人就可以回去了。
看一个出于孤独、落单时候,她身边站着什么人,要么是仇人,要么就是有情分之人。
徐婆子看到那尼姑拿着剃发工具而来,她连忙到处找看到言路正坐着呢,她走过去冷冷道:“师傅已经准备好了,还不过来。”
言路看这婆子凶恶的表情,露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急什么,我再坐会,我只是来清修的,已经在这庵里,你们也完成交代了,可以走了。”。
“哎呦,这师傅已经焚香祷告,这时辰刚刚好,你要是误过了时间,只怕佛祖怪罪啊。快来。”徐婆子使了个眼色给另外两个婆子,三人上前来,双手抬起要抓她。
“诶,我自己走。别碰我。”
进去后。
一个尼姑拿着一把灰色的刀片道:“阿弥托佛,请女施主跪在菩萨面前。由贫尼为你落发。”
言路双手合十摆了摆道:“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我本尘世中人,无意于青灯古佛,被迫要在这里落发,但我脱离不开七情六欲,做不到心如止水,而心口不一,岂能为尼,请大师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