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他一个人不会有事吧？”他们刚走出办公室门季拂晓就问黄昏。
黄昏点了点头说：“没事，而且剩得也不多，他可以搞定得了。”黄昏给季拂晓吃了一个定心丸，然后他们两人就一起到公交车站等公交。
还好是夏季，这个时候天还是亮堂堂的，要是冬天还这个点回家，指不定被妈妈说成什么样呢，季拂晓心想。
和往常一样，季拂晓坐在窗边，黄昏坐在她的左侧。
“数学考得怎么样？”
“觉得高一高二白学了。”季拂晓有点懊恼，数学真的好难。“我这次摸底考试数学还得看运气。”
黄昏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季拂晓的数学在华城高中成为了传说，她要是数学能考及格，重本绝对是稳的。
“你想去哪所大学？”
“大学吗？”季拂晓的眼睛里带着茫然，显然她还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有了目标，就会更有动力，不是吗？我就是。”
“真好，我也想有目标，其实我不太了解那种为了目标努力奋斗的心情。与其说是不理解，倒不如说是从未有过，因为很多次运气都很好想要的都能得到。”说完季拂晓低头笑了起来。
继续说：“我是个运气很好的人，当然我也过得很幸福，想这样一直维持现状。”
“懂得知足是好事，但这不能成为阻碍你进步的借口。”
黄昏轻飘飘的话给了季拂晓心里一记重拳。
是的，她怕自己出努力后得来的结果不尽人意，她不喜欢听那些努力过了就好，过程比结果重要的心灵鸡汤。
明明结果也很重要不是吗？
季拂晓不敢看黄昏，她甚至有点想逃，她觉得自己隐藏了很久的秘密正在被黄昏一点一点拉到阳光底下，她并不愿意。
“可是，要维持现状不也要努力吗？你停止脚步，不代表别人不会前进。”黄昏看着季拂晓的表情有点不忍心，可他还是要说，因为他知道她只是有心结，并不是所谓的天生不适合学数学。
季拂晓错愕地看着黄昏，眼神里还有些动摇，可是她明明也很想很想学好数学，她有点委屈，眼眶也红了起来。
她不是什么矫情的女孩子，只是突然被看破心思，闹了点小脾气。
刚好公交车停在她家附近的公交车站了，季拂晓气冲冲地走下车。
黄昏刚刚看见季拂晓的眼眶明显变红了，心里顿时就慌了。又看见季拂晓一言不发地下车，他马上就跟着季拂晓下车。
他追上季拂晓：“对不起。”
季拂晓回过头来的那一刻黄昏想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她哭了，脸颊上有明显的泪痕。
季拂晓也觉得有点意外，明明自己不爱哭的。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会更让她意外。
黄昏把她抱在了怀里，她感受到了他的手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背部，她清晰的听见他充满歉意的声音“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你，我太自以为是了。”
这是什么美国式安慰吗？季拂晓心想。被黄昏这么一抱，季拂晓什么脾气都没了。
她轻咳几声，用手拍了下黄昏的肩膀。
黄昏这才反应过来放开了季拂晓，但还是眼神担忧地看着她。
“你说得对。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季拂晓抬起头来看黄昏，装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黄昏不喜欢她在他面前装作一副无所谓地样子，季拂晓也不喜欢黄昏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样子。
“我回家了。”季拂晓首先打破平静，头也不回地就往小区的方向走去。
黄昏看着季拂晓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是他说的话太重了吗？黄昏想不明白。
知道他回家他还是想不明白。
黄昏开着冰箱门看着冰箱里的东西发呆，无意识地就把冰箱里的益力多拿了出来放在书包里。
月色入户，季拂晓还是睡不着，也许是因为黄昏说的话给她带来了冲击。
她不愿意学也很简单，因为初中遇到过一个不怎么好的数学老师。
她的思绪被打乱，陷入了回忆中。
季拂晓至今还记得那个数学老师的名字，谢国贤，一个拥有男性化的名字，但实际上是个典型的刻薄的中年妇女。
季拂晓认为，她的词汇量比起谢国贤的脏话的词汇量要少得多得多。
只是因为季拂晓身为班长，为一个被她恶语相向的女生说话，结果被恶语相向的人就成了季拂晓。
季拂晓从那时候觉得听她说话就是折磨，数学成绩也一落千丈。以至于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躺在床上的季拂晓用力地用手拍了拍自己胡思乱想的脑袋，把头蒙进被子里睡觉。
在梦中，她似乎又回到了当时的那个教室，与现实不同的是，她在出头的时候犹豫了。谢国贤辱骂人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直接对着她的耳朵。
季拂晓从梦中清醒，坐在床上深呼吸，看着墙上的时钟，刚好可以准备上学了。
和平时不同的是，季拂晓似乎没有那么期待车上有黄昏在给她占位置了。也许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她觉得再见到他有点尴尬。
但她也还是硬着头皮刷卡上车了。
果然，黄昏向她招了招手。季拂晓拿出“招牌假笑”就朝着黄昏走去。
“给你。”季拂晓一坐下，黄昏就拿着益力多递给她。
季拂晓把偷看向窗外，来掩饰自己破功的微笑，别扭地说了句“谢谢。”
看着手里只有一只的益力多，季拂晓用着失望的口吻说：“你不行啊，上次还是一排，这次怎么就剩一只了呢？”
“这个一天不能喝太多，我怕一排都被你喝了。”
“你在道歉？”季拂晓突然觉得几分钟前的尴尬都突然消失不见，看着黄昏又起了逗他的念头，“那得一天一只。”
“不是道歉。”黄昏看着季拂晓正色道，“我是在讨好你。”
季拂晓成功地被黄昏逗笑了，“噗呲”地笑出了声音，看着黄昏，她在笑的同时他也在笑。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也没有存什么芥蒂，不过，本来也就没什么矛盾，季拂晓心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