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元珊的婚礼晚会,现场华丽奢侈,大家穿着尊贵的礼服,边敬酒边交谈,吴燕珺是第一次走进这样高级的晚会,受到现场气氛的影响,她连举止都变得端庄很多。
莫元珊的老公是M城富商,请了很多商界名人,很多与段逸明认识,段逸明带着她走进大厅,很多人陆陆续续跟他打招呼。
吴燕珺一时找不到自己认识的老同学,自然而然跟着他。
那些与段逸明招呼的先生,旁边的女伴都是挽他们的手臂。吴燕珺心想自己这样干站在段逸明身边确实很尴尬,也尝试去挽他的手。
段逸明看吴燕珺学着别人偷偷挽他的手,禁不住嘴角上扬。
他低声朝她介绍迎面走来的一对中年夫妻:“这两位是元珊的公公婆婆,年轻的时候靠卖衣服起家,后面转战酒店服务赚得盆满钵满。”
段逸明与莫元珊的公公握手:“恭喜令堂娶到这么漂亮的新娘。”
莫元珊的公公微笑:“我听元珊说,段先生跟她是高中同学,真是奇妙的缘分。这样以后元珊在M城有熟悉的朋友联络,就不会想念家乡了。”
段逸明同样以笑回应:“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家乡,以后要找时间回去看看它。”
莫元珊的婆婆瞥了一眼自己的老公:“段先生说的话在理,别人千言万语解不了乡愁,还是需要自己回去亲自看看,才知道心里思念的是什么。”
吴燕珺在旁边插不上话,但她听这对话,知道莫元珊的公公想借着儿媳与段逸明套近乎,但段逸明话里有话反感这种行为,莫元珊的婆婆听出段逸明的意思,觉得难堪,便明里暗里怼了自己的老公出气。
难得有钱人说话都喜欢绕着弯子?
正想着,听到段逸明向他们夫妻介绍自己:“这位是吴燕珺医生,是我们高中的班长,以前总是约元珊去钓鱼。”
吴燕珺端庄得体一笑:“因为元珊家里有养鱼的池塘。”
这句话戳中大家的笑点,引起一阵笑声。
莫元珊和她的新郎闻声而来。
新郎高挑微胖,长相普通,但一身笔直的黑色西装衬得他斯文大方,嘴边挂着温和的笑,给人温顺亲和的感觉,丝毫没有豪门子弟的高傲戾气。
莫元珊已经换下婚纱,穿上红色的鱼尾裙,勾勒出清瘦的曲线,头发编起来套着钻石王冠,是晚会里高贵的公主。
新郎与段逸明打招呼,互相说着客气话。
这边莫元珊摸着吴燕珺的手臂:“燕珺你身体还好吧?早上逸明打电话给我,说你连夜发高烧,吓得我担心很久。还有你脖子怎么贴在创可贴,是受伤了吗?”
“我挠痒痒的时候不小心抓出血,伤口太丑了,我就贴创可贴盖住它。”
“没事就好。”
“元珊,不好意思,我发高烧睡了一天,错过了你们的婚礼。”
虽然昨晚单身派对,吴燕珺很生气,莫元珊瞒着她十年,还说那些嫉妒无法释怀之类的话伤她,如今她觉得不重要了,因为事情已经发生,无法再推翻重来。
“我还想着把捧花扔给你,希望你带着我的幸福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可惜最后别人接走了。”莫元珊对吴燕珺说话小心翼翼的,充满愧疚。
吴燕珺苦笑,可能是莫元珊害怕触发昨晚那样不愉快的局面。吴燕珺突然觉得挺可悲的,大家朋友一场,她此行明明是奔着祝福来的,最后却搞成这样。
再说以后离开M城,没有什么机会再见面,这样落下芥蒂,总感觉还未完待续,她不想拖着负担去生活,选择今晚终结它。
“元珊,恭喜你找到这么好的如意郎君,以后要幸幸福福的,生几个大胖子。我没有接到你的捧花没关系,等下吃你们的结婚蛋糕,照样能蹭到幸福。”
莫元珊重展笑容眉:“我等下切一块最大的蛋糕给你。”
“你想胖死我呀。”两个人相视而笑。
段逸明在旁边看着吴燕珺笑得很灿烂,他内心很复杂,有些人有些事情这么容易就她被原谅,那他呢?当年扔下她义无反顾去M城的他呢?
后面段逸明还要继续与其他宾客寒暄,交谈的大都是商业方面的话,对吴燕珺来说都是些无聊的话题,她感到有些累,但是碍于面子,她没跟段逸明讲。
但段逸明挺心细的,担心她大病初愈疲倦,便让她去休息。“你不喜欢,不必跟着我应付,去旁边吃点东西,找同学他们聊天。”
“嗯嗯。”吴燕珺点点头,放开挽着他的手,去拿碟子夹东西吃。
吴燕珺夹着夹着东西,突然有人站她的身后:“怎么一来到M城这个富饶之地,就忘记我这个共度患难的挚友了?”
吴燕珺听到熟悉的声音惊诧回头:“衡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顾衡抱臂不屑般瞥她几眼:“我再不过来,你就要从地球上消失了,半夜三更发莫名其妙的短信给我,我打了十几个电话给你全部不通,又联系林良平,他说没有看见你。我差点报警全城找你呀!
“后面段逸明用你的手机打电话给我,说你发高烧在他家休息。吴燕珺病得不轻啊!发高烧你跑他家有用吗?你才是专业的医生。我现在总算明白,原来是你的心被段逸明绑架了,今晚像个小狗一样全程窝在他的旁边,就差摇尾巴了!”
吴燕珺看顾衡对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自己也很委屈:“原来我的短信是发给你了,衡哥你根本无法想象我今天经历了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
吴燕珺左手端着碟子,右手拉着顾衡到旁边的座位去坐。
丝毫不怕顾衡那暴躁的脾气。
然后吴燕珺边吃食物边绘声绘色描述着,凌晨亲身经历的绑架勒索案,还特地画蛇添足般修饰了那段她忽悠绑匪勒索段逸明的过程,以此突显出她的智商与机智。
“哇靠,什么年代了,M城竟然还这么乱?幸亏你没事,不然我带弟兄们血洗M城。”顾衡豪言壮志地说。
吴燕珺忍俊不禁:“你血洗M城?我怕最后你血祭M城。”
顾衡嘀咕,埋怨吴燕珺真是狠心,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这就是你对待为你赴汤蹈火的朋友的态度?吴燕珺我真是看透你的人性,你这个人只对段逸明无底线善良。”
吴燕珺莫名心慌:“我哪有?我一视同仁。”
顾衡鄙视看着她:“一视同仁的人不是渣男就是渣女。”
吴燕珺无力反驳:“我不是。”
“你当然不是,但段逸明是。渣是伤害爱自己的人,而你被段逸明伤的遍体鳞伤,但是你不长记性,轻易就原谅他。”
“我没有原谅他,我只是感谢他今天冒着危险来救我,又照顾我一晚上,我总不能醒过来就扇他几巴掌,朝他大喊大叫,质问他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十年没有回来过,然后再把他家砸个稀巴烂,说这一切是他亏欠我的。”
顾衡:“你就应该这样做!”
“如果我这么做,就是忘恩负义,他肯定后悔救了我,恨不得把我扔回到那辆车里。衡哥,感情跟这个是两码事,中间需要一个缓解的过程。他救了我,抛开私人感情,我理应感谢他,但他当年离弃我,我现在依旧恨着他,这两者并不冲突。”
顾衡欣慰一笑:“你明白就好,我最怕你对不起那个在回忆里等了十年的吴燕珺。她很不用容易,孤独又悲痛的十年,是我陪她走过来的,我不允许她辜负自己。”
吴燕珺默然流泪:“衡哥,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也知道我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