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还是没来找你。”
“嗯,你也没等到白川。”
两个人坐在地上,变得越来越渺小,快要脱离这个世界。
“哦,对了,你把我绑起来这么久,还没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你认为我是带着什么目的的。”
既然她说的这么懂懂自己,那就看看你懂多少咯。
两人交谈甚欢,外人看来很是融洽。
她怎么知道他为什么绑她来,绑来就算了,白川还不知道现状,有什么用呢?
“你这是第一次绑架,没什么经验哦。”
白程宇汗颜。
此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抬手看是个陌生号码,但是他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人呢?”接起后,对方直入主题。
“who are you?”白程宇轻蔑一笑,这小小的房间里所有的声音都显得异常空洞,包括电话里白川的声音,安然也听到了。
“我没有耐心和你兜圈子。”电话那头的白川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从回到公寓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白天还说要去面试的人,一天下来竟然连个音讯都没有,换做以往,不管面试过于不过,安然都会打个电话报个忧喜。
让郑重查的最后定位是在市北的一座烂尾楼。
他故意将安然安置好后再关机,有意无意的把定位开到最后一刻。
很显然,白程宇倒是很希望白川来“解救”安然。
“这破楼房,你不也到了?”
白川的耐心已用尽,语气中带着怒意,“在哪?”
“顶楼,最后一间,靠窗户的。”
嘟嘟嘟的忙音在白程宇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从手机里传来。
白程宇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安然,再次将厚重的胶带缠上安然的嘴,眼罩也如法炮制。
这个过程很短暂,安然原本想友情提示一番,但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白程宇应该不会伤害白川吧?
毕竟刚刚她没有发现白程宇身上带着有攻击性的武器。
不过几分钟,又一个匆匆的脚步声逼近。
白川瞧着地上的人安然无恙,皱眉,盯着眼前的白程宇看。
“白川,这么久不见,你叛逆了不少。”
“你想怎么样,直说。”
白程宇从地上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靠近白川。
两个人的气场在此刻不相上下。
在确认安然平安无事之后,他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松了些。
“你今天能带她走,我明天一样能把她拐来,不过我意外发现,这孩子比寻常女子更招人喜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你白川的女人,我更加感兴趣,还是本身她就这么让人感兴趣。”
喂,大哥,你不是说过放过我的吗?现在怎么又开始唱反调了,安然欲哭无泪,在心中默吐酸水。
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白川最后的底线是安然。
“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白川欲向安然走去,却被白程宇拦下,“我现在对她做不了什么,你不用这么担心,我也知道她是你最宝贝的,不过你以为你可以就这么简单的带走她了?”
蒙住的眼睛看不见俩人的表情,只能竖着个耳朵悄咪咪的听着,好在这俩人没有肢体上的碰撞。
白川直道:“你的条件?”
“我的条件可不简单,你给不起。”再次听到白程宇的轻笑。
白川对于白程宇的要求心如止水,他很清楚白程宇会要求他做什么。
“以前我是希望你去死,可现在我的想法变了,比起死,我更喜欢看你垂死挣扎,你的努力,你的家人,你的一切,甚至你的女人,都离你而去。”
“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母子俩的出现,我妈也不会整日郁郁寡欢,最后落得病死的下场,呵,你不出现,我爸也不会死,你他妈的就是一个克星。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法把我爸的眼睛蒙住的?他处处向着你,甚至关心你多过我,明明你才是狗z种!”白程宇咬牙切齿地说着。
白川认真的听着他说的每一句,下一刻,白程宇靠着白川的耳朵,巧妙淡写的说:“我会让她知道跟了你是她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随后邪魅一笑,却倒在白川的拳头之下。
他侧头吐了一口血水,这拳力气不小。
安然听到这些动静之后想挣脱身后的绳锁,她是怕白川会受伤,用力挣脱也于事无补,用力站起却走不动,欲抬脚,后重重的跌倒在灰地板上。
“我什么都可以容忍你,唯独她。今后你要是敢动她一根头发,我就抽尽你全身筋骨,你要是敢让她流一滴血,我就让你万劫不复,永日回不了头。”
白川字正腔圆,一字一句,都很用力的说着。
安然也是第一次听到白川这样说话,有些害怕。
他这一次总算说明白了,年少时,碍于身份,白程宇的要求他都能接受,他让他离开上海,他便离开上海,他甚至和父亲说自己什么都不要,父亲却无奈的摇头,后来父亲过世,他又回到了上海,白程宇欲将他置于死地,陈金玉没有退路可走,只有上诉才能保证白川的性命,可白川清醒之后,固执地让陈金玉撤诉。
他也知道:这是我们欠他的。
父亲留给他的大半财产他没有全拿,潜意识里认为这些不是自己的。
当时的白程宇却耿耿于怀在此,他心里更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
他解开安然,望着白程宇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
“是我的谁也拿不走,不是我的送给我都不要。”言外之意,他不会收下父亲给的,再者,他辛辛苦苦打拼下的一切也不会拱手让人。
白程宇笑:“说的比唱的好听,你以为我现在还需要那些吗?”
名利钱财对现在的白程宇而言却是不重要了。
“我更想看到你跪在地上求饶的样子。”
白川不以为然:“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饿了一天的安然在松开枷锁的那一刻觉得手脚无力,看着行色匆匆而来的白川,莫名的安心,两兄弟之间的事她确实不宜过多插手,她什么身份都没有,昨个和事佬属实不妥。
“他并没有伤害我?……”安然欲言又止,曾救过她的事随着一声叹息升华在空气中。
白程宇没有过多的动作,他也知道,现在的白川不是他容易对付的,他让白川走这一趟,只是为了见白川一面,也让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打算,他很享受这种欲擒故纵的感觉。
白川伸手擦去她脸上的灰尘:“先回家。”又拦腰抱起安然。
“我可以自己走的。”
白川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凛若冰霜,安然闭嘴。
白程宇望着消失在黑暗走廊尽头的俩人,苦笑一声。
没有感情的声音轻轻回荡在房间里:“郎有情,而郎无意;郎心有所属,而郎穷途末路。”
随后伴着没有感情的轻笑,在这偌大的房间里响起让人细思极恐。
回到公寓冲了个澡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白程宇刚刚对白川说的话,她很困惑,白程宇说的很小声,她没听清,后来就有了白程宇倒在地上的一幕。
能把白川激怒的话,应该是很过分的话了。
白川此刻盘坐在飘窗上,目光有些呆滞,安然走向前,轻轻把男人拥入怀里。
心想,白川真好闻。
许久,白川会过神来,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答应过你的事,下雪的季节都过了才允诺你,你会不会怪我?”
安然皱眉思考,“要怪你什么呢?”
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她确实是个知足的人,所以她现在很快乐。
“我们去旅游吧。”
“看不了冬雪,看春天的江南雨乡也是极好的。”
她在他的怀里如花笑靥。
“和你一起,从晨曦到日暮,从车水马龙到夜深人静。”
执着是你,任性是你;善良是你,倾尽温柔也是你。
一起看朝花夕拾,在绵绵不尽的微凉雨乡里只打一把油纸伞,走过小桥流水。在灯火辉煌的街头做热情的拥抱,挚爱粗茶淡饭。?
男人看身边的人儿笑意渐浓,她提起裙摆,调皮的踩过水洼,却隐约看到蹉跎时光里的女孩。
如果一辈子就这样该多好啊。
那样便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