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介意大家对你资质的评价吗?以你的血统,即便在历代家主里资质一般,在整个魔法世界里也是毫无争议的强者啊!”斯诺的情绪稍稍有些波动,躲避龙卷风的攻击让她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没有,从来没介意这些。”晨希抬起头看着斯诺,透过清澈的水帘,他眼睛里溢出的灰蓝色光芒将整张脸映得温柔和善。
斯诺看着晨希那张脸,这就是当年的晨希啊,那个跟在他妈妈后面牙牙学语的小男孩,自己一直照看的小男孩啊……
“斯诺,别分心,这家伙是个叛徒。”艾斯清脆的声音响起,斯诺晃了晃头,咽下了心中的不舍,收回了视线。
对付古斯特家人的必杀就是直接攻击本体,物理攻击尤佳,而对付防御密不透风的叶斯蒂家的人就恰恰相反,要打的出其不意。
原本两家的魔法并不相容,晨希的血统很难掌握古斯特家攻击技术的精髓。
而从目前的状况来看,晨希的风系战斗力量已经发挥到正统风系魔法的上乘,水系的防御术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这不合常理,一定有什么蹊跷。
可是违和的点在哪里?斯诺始终捕捉不到这个关键点。
晨希的进攻有所保留,艾斯和斯诺再清楚不过,他之所以没有用全力,是手下留情。
晨希是个盗贼,是个背叛者,但也是个绅士。
“威泊呢?”斯诺问,她不停的用雪攻击来稳定面前暴走的龙卷风。
可厚重如同雪崩一般的积雪完全不能束缚住面前那只狂暴的小漩涡。龙卷风忽大忽小,斯诺琢磨不透。治愈系的她本就不擅攻击,龙卷风将硬实的雪块甩开,一连串的雪块打在斯诺的脸上,抽出一道道血红的痕迹。
“他还在赶来的路上,从时间看就要到了。”艾斯回答她。
艾斯这边的情况要好些。
她原本就擅长攻击,是三个家臣里唯一能和米路费在攻击上不相上下的。她的攻势猛,效率也高,时常抽出空档帮助斯诺冻住面前肆无忌惮的风漩涡。
“这样下去会打个没完的。”水帘中的晨希说,“你们没有必要来招惹我的。”
“可是你拿走了叶斯蒂家的传家宝啊?你这个垃圾,怎么还好意思说风凉话。”
“艾斯,你总是这么冲动。就算拿走了那个所谓的‘传家宝’,我表妹不是依然完成了继承仪式吗?”晨希的声音带着种调笑的味道,像是那派对上那个花花公子瞬间复苏了一般。
“那是,那是……”艾斯气的说不完一句话。
晨希站起身,一瞬间,收住全部的魔法,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冷峻,眼底如同被冰封了一般。
“为什么表妹借助艾尼克斯家继承了叶斯蒂家,你们就欣然接受,而我投靠古斯特家寻求需要,就被你们说成是叛徒?”
“因为你变卖了家族的资产,甚至剥夺了接下几任家主的继承权利,并不是每一个继承人都像圆希这么顺利,能够得到别人的帮助的。”
艾斯继续指着晨希的脸吼,她的声音听起来如同冰刀划在地面上一般尖刺,“你的做法,相当于终结了叶斯蒂家族。”
“那就是说,投靠嗜血恶魔的圆希,比我更值得人尊敬?她现在的命令不是叫你们保护林立吗?她这么做就算是合格的叶斯蒂家人?”
晨希的眼底的仅存的一丝温和消散殆尽,双眼深邃的如同两个不见底的黑洞。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艾斯直视晨希的眼睛。
“你没有必要,也没有资格知道。”
“不论怎么样,请把属于叶斯蒂家的魔物还给我们。”斯诺厉声说。
“连斯诺都开始着急了啊。”晨希看着她俩,“那些东西我早就卖了。你们脚下踩的地板,口中呼吸的带负氧离子的空气,身上吹的暖风,都是拿那些你们口中的魔物换来的。”
“你真是不知廉耻!”艾斯吼到,她的眼睛流露出阵阵寒气,整个房间的温度降至了冰点。
“我不知廉耻,那叶斯蒂家族就怎么高尚了吗?”晨希哼了一声,“要不今天我就陪你们玩玩,我们真刀真枪的比试一轮。如果你们赢了,我愿意告诉你们买主的身份,至于能不能追回来,那看你们的本事。你们可以叫威泊来,三对一也没什么不好,至于米路费……”
“米路费就算了。”艾斯说,“就我们三个。”
如果用魔法攻击,两个人势必被晨希的血统压制,艾斯变回冰蓝女孩的形态,手握冰制宝剑,她很清楚古斯特家的弱点,物理攻击。
斯诺的手中的竖琴也幻化成连弩,两个女性做好了战斗准备。
“不错,聪明,选了风系的弱项。”晨希仅仅是解开了衬衫领口处的纽扣,活动活动脖子,“总觉得和两位女士比试不够绅士啊。事先跟你们打招呼,我不会输的,但我也不打算伤你们。”
“少废话,别小瞧了我们。”
仅仅零点几秒的空档,艾斯的剑就朝着晨希刺了过来,她攻击的速度奇快,晨希看不清她冰剑的长度,但他手中小巧的水盾却感知到那枚利剑的方向,轻松的为他抵挡住艾斯的猛攻。
艾斯的攻击接二连三的袭来,她没有选择用高级魔法,晨希自然也没有,抱着先让女士几招的原则,晨希连剑都没有出鞘。
艾斯的剑速实在不容小觑,一瞬间晨希面前像出现了几十把利剑,同时朝他的颈项袭来,与此同时,斯诺的箭从身后射过来,补在艾斯攻击的缝隙间。两个人的攻击如同形成了一面不透风的墙壁。
晨希展开水防御,用这个空档在背后抽出了他的宝剑。
这是他的王牌,是他取得继承仪式胜利时用的那把宝剑,是从卡那尔时代传下来的货真价实的叶斯蒂家族的宝贝,水之殇。
水之殇上闪着盈盈蓝光,剑身缠绕着雾气,晨希轻轻一挥,同艾斯的冰剑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艾斯的冰剑碎成两半,摔在了地上。
这就是家臣的卑微之处,即便是面对被废黜的家主,手中的武器还是不知不觉间选择了臣服。
艾斯不甘心,手中再度生成了一把新的冰剑,比上一次的更长更锋利,散发着逼人的寒气。
屋顶的吊灯因抵不住这股严寒一瞬间四分五裂,摔在了地板上。
斯诺清楚,这把剑是艾斯的极限,是一把她轻易从不实体化的冰剑。
同时,她也意识到,如果不想鱼死网破,这场仗没有办法强夺,只能智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