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渔到了赌场门前,恰好看到里边的人朝外边跑,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拔腿就往里跑。
在赌场里,他看到了蹲在地上的司马同鸣。
“同鸣,这里发生什么了?”
同鸣依旧蹲在地上,看着那被劈成两半的桌子,一言不发。
“同鸣,你……”
“等等。小鱼,你看着这个桌子,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
张渔一头雾水,看了看那张可怜的桌子,这桌子一定是被极其锋利的刀划破的,破损处整齐得像被切开的豆腐。
“劈开这桌子的一定是一把很锋利的刀。”
“不,这不是重点。你看这桌面。”
“桌面?”张渔蹲了下来,循着同鸣的目光看向桌面,在桌面的边缘看到了一个两寸深巴掌样的凹痕,“这是?”
“这是之前和锦衣卫作对那人弄下的。”
“这……”张渔顿时目瞪口呆,他还从未见过内力如此深厚的人,当然,这也许是因为他见过的武林中人并不多。
司马同鸣突然起身,向张渔问道:“你知道这个人吗?”
“嗯。你听说过最近叱咤江湖的‘笔刀五侠’吗?”
同鸣慢慢地走到门口,然后说到:“我听说过,不过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你今天有点奇怪,怎么了?”
“以后,帮我戒赌吧!”司马同鸣扭头对张渔笑道。
“诶?”
眼前这个白衫女子蜷缩在角落,胸口前那一朵绽开的殷红色的花,随着微弱的呼吸上下起伏,右手无力地捂住胸口,左手边躺着一把通体翡翠青色的长剑。
空楹瞟了一眼皱着眉头的空枢,然后问道:“姑娘,你这……”
“别怕,我没有恶意。咳咳,只是……想搭一下顺风车。”
“姑娘,要不我们带你去找大夫吧!”
“没用的,他们治不了。”
“这……”空枢正想开口,空楹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打断了他。
“我明白了。师弟,我们赶快上路吧!”
“什么?那,这姑娘怎么办?”
“没事的,待会儿我慢慢跟你说。”
空楹放下了帘子,拉着满脸疑惑的空枢就上了马车,还没等空枢开口,他就一边驾着马车,一边解释道:
“你知道我们要找的这位高人是谁吗?”
空枢有点无奈,笑道:“并不知道。”
“隐居太湖,江湖人称‘佛刀神医’的肖青鹊。”
空枢知道的人虽少,但这种极富盛名的人还是略知一二的。
太湖肖氏药庄现任庄主肖青鹊,人称“佛刀神医”。这个称号后两字的来历不必解释,可前两字却大有来头。据说肖青鹊年轻时并没有继承父亲的事业,而是与一帮兄弟在江湖上逍遥放肆,这其中就有善于铸枪炼剑的“铸王”王铁。王铁用精铁打造了一把短刀,起名“煞刀”,赠予肖青鹊,希望能助他杀敌。死在这把刀下的人不少,肖青鹊之父肖世华的死让他突然回心转意,由武改医,煞刀的名字也改为“佛刀”。
“师父有何事要我们前去请教?”
“师父没说。不过,我恐怕已经猜到了。”空楹说完指着身后笑了笑。
空枢压低声音,有些怀疑地说到:“你是说,师父要我们送过去的人,是她?”
“不过,这也只是猜猜罢了。到时候问问师父不就得了。”
空枢回头向望了一眼车厢,有些不安的吸了口气。
“诶?”
“还愣着干嘛?走吧,回客栈。”
“哦。等等我啊!”
张渔望着司马同鸣的背影,赶了上去,脑子里一团浆糊。
回到客栈里,两人才发现已是晌午,赶紧叫店小二上了几盘菜。见吃得差不多了,张渔站了起来,郑重其事地对司马同鸣说到: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我一定会帮你到底的。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为什么呀?”
同鸣放下碗筷,随即站起身来,转过身面向张渔,双手扶着他的肩膀,眼神坚定地说:“你不想变强吗?一路走来,那么多人,慕容尧、笔刀五侠,还有那些锦衣卫,都比我们强。我才发现,我们什么也干不了。”
同鸣把头扭向一边,叹了口气。
“你……”张渔心情复杂,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不过他还是很欣慰,“太好了,这样省了不少花销。”
“小二,结账!”
看来他真的变了,这是他第一次把自己的钱花在除赌博外的其他地方。
不知不觉月亮又飞上了星河,空枢一行人已经赶了将近一天的路了,但由于车上那姑娘受伤严重,所以没办法找一家客栈,美美地休息休息。
“空枢,你去后面看看那姑娘怎么样了。”
“好。”
空枢转身钻进了车厢,那个姑娘还没歇息。
空枢蹲了下来,看了看她,说到:“你怎么样了,能行吗?”
“我撑得住,就是疼得睡不着。”
“没事,我们也还没睡。”
那姑娘稍稍起了起身,空枢见她不便,伸出手想去扶一把,那姑娘却将他撇开。
“别碰我!”
空楹听到声音,立刻勒马就地停下,接着向车厢里探头道:“怎么了?”
“对,对不起啊。我有点敏感。”
空枢看了看空楹,示意他继续赶路,然后对那姑娘笑道:“不打紧,你的伤没事吧?”
“没事。”那姑娘低头小声说道,有些内疚。
“对了,还没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那姑娘抬头看着空枢,那双灵动的眼睛眨了眨,和窗外的月光交映在一起,闪烁着一丝神秘的光,“我叫青月。青天的青,月光的月。”
“好美的名字。”
“你呢?”
“我叫空枢,外面是我的师兄空楹。我们没有俗名。”
“嗯,我知道。你们是蜀山的弟子。”
月的清辉在这狭小的车厢里,在两双无暇的眼眸中,绽放出了一丝相互纠缠的宿命。
伴随着马车的一阵颠簸,传来一声惨叫。
“呃啊!”
是空楹的声音!
空枢立即钻了出去,看了一眼师兄。
他右手扶着胸口,一抹鲜血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