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即七月半祭祖节,又称施孤、鬼节、地官节,佛教称其为“盂兰盆节”,乃是超度亡灵、庆贺丰收、酬谢大地的节日。
着中元节也是三官大帝中元地官的圣诞日,所谓:天官赐福,地官释罪,水官解厄。
这一夜,朝廷不宵禁。秋水镇的街头巷尾,长灯不灭,人来人往,放河灯、祀亡魂、焚纸锭,还有跳巫神舞,好不热闹。
可这一切与孟闲没有多大的关系。
因为没有钱,她只能躺在一棵桂树的树枝上将就一晚。虽然现在天气还很炎热,但到了夜深的时候还是会凉的。
“啊嚏——”
孟闲猛地打了个喷嚏,躺着的这棵桂树的枝干颤动了一下,树叶沙沙的响了几下。话本子里的大侠都是骗人的。谁能不盖被子在树上或屋顶上睡一晚上还淡定如斯?更何况蚊子兄弟也不答应啊。
那些蚊子嗡嗡的在她身边飞着,对她的血虎视眈眈。呵呵,今天不是蚊子死,就是她孟闲“亡”。虽然这里光线昏暗,但是孟闲顺着声音和蚊子飞过时扇动的凉风一下子“啪啪”的几声,她就已经拍死了好几只蚊子了。
“刚刚是什么声音?”树下走来两位书生打扮的男子,其中一名男子听到一阵怪声从桂树上传来,吓得脸色都变了。
“诶呀,那有什么声音,想必是柳兄你听错了。那边放河灯了,咱们过去看看。”
两人走后,孟闲坐起身子,透过蓊郁繁密的树叶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向远方浮动着灯光点点的河流,肚子里叫声咕咕,她已是睡不着了。她一手捏住刚刚妄图绕上她小腿的一条小蛇,正要考虑要不要拿它做宵夜,小应龙已经从她的怀里探出脑袋来,不用看,孟闲也能感受到小应龙灼灼的目光。咳咳,这条蛇和小应龙的体型怪像的,就算真的把蛇给烤熟了她也下不去嘴。老天,该不会她还没找到琅嬛仙府就被饿死了吧?
那只能去觅食了。
她把蛇一手扔回树上,踮起脚尖,提气向树枝借力,脚尖轻点,飞到屋檐上。抬头看天,月如银盘,却被几朵飘来的闲云遮住,光线便暗淡下来,正好适合“偷鸡摸狗”。不过也不可能真的偷鸡摸狗,因为这样太麻烦了。她半蹲着身子,低头眯眼打量地上的情形,红灯笼映照的青石板街道上人声鼎沸,隔着几条街,隐约听到了一些商贩的叫卖声。
“河灯,漂亮的河灯。”
“面具,好看的面具嘞~”
·····
“糯米糕,新出炉的糯米糕——”
“给我来一块糯米糕。”
“好嘞~”
趁着卖糯米糕老板转身拿糯米糕给顾客的空挡,孟闲双脚勾住屋檐的横梁上,整个人倒挂,伸手顺走了几块糯米糕,其间还和一个扎着垂髫的小孩对视上,她朝他咧嘴一笑,而后消失在了屋顶上。
小男孩惊呆了,他一手拽着他母亲的袖子一手指着孟闲离开的方向惊叫道:“娘亲你看,有人会飞欸。”
男孩的母亲根本没有留心去看,只是不耐烦道:“会飞的是鸟,人怎么会飞?乖,娘带你去看影戏。“
孟闲一条腿弯曲,一条腿放平的闲适的坐在屋顶上,一手抓着热乎乎、香甜软糯的糯米糕吃,不忘时不时投喂一下那条小应龙。灯火朦胧,尘世喧嚣,百姓欢愉,她置身事外,她有的只是自己,还有这只小笨龙吧。
突然的,所有嘈杂声都停止,孟闲察觉出异样,下去查看情况。
所有的人都静止,维持在一个动作不再动弹。往前看,卖糯米糕的老板一直保持着微笑,行人保持着跨步的姿势不动,放河灯的人弯腰去放灯的姿势一直僵持着······
我的乖乖,这些百姓就像中了定身咒般,一动不动,如果不是烛火在摇曳,她都快认为是世间静止了。
不行,这个小镇有古怪。忽地,孟闲感到自己后颈的汗毛正在一根根地竖起,这样的感觉十分不妙。
各家各户本来火红的灯笼一下子变了颜色,变成了幽暗的蓝。阴风阵阵,吹起她额前的碎发。
一道道黑影在黑暗中穿梭着,待他们走近,孟闲才看清他们。他们的脸长得一摸一样,都是纸画成的黑白色脸,有点类似于京剧的脸谱,身上穿着彩色的纸衣。这纸衣孟闲也觉得眼熟的很,分明就是百姓用纸裁好烧给亡魂的。
这些纸衣人着装一致,井然有序,他们在黑夜里穿梭现行,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孟闲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装作和周围的人一样。
一个纸衣人他伸出鼻子四处嗅嗅,朝孟闲这边飘来。孟闲更加紧张了,心跳加速,额头上冒出一些细汗,但她时刻告诫自己要冷静、要淡定。纸衣人在她面前嗅了两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准备离去。孟闲正要松一口气,谁知她袖子里的小应龙突然打了个喷嚏,声音不大,却把那个纸衣人又吸引了回来。
纸衣人在她身边徘徊,原本空荡荡的袖子长出一双利爪来,利爪蓄力待发朝着她。糟糕,小应龙在她的袖子又打了喷嚏,孟闲暗道不好,在利爪落到她身上之前闪身躲开。孟闲的内力没有恢复,但是武功的底子还在,她只能和那个纸衣人缠斗。她一个璇身飞踢,把那个纸衣人的脑袋都给踹出了个窟窿。可是纸衣人的脑袋在下一秒又恢复了原样。
我擦,这是什么鬼东西?
很快,孟闲这边的打斗的动静将其他的纸衣人吸引过来。
看着越来越多的纸衣人围了过来,再加上这些纸衣人好像有永远花不完的力气,打也打不死,这让孟闲深感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