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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幼时的幻想

天气晴朗,风吹过,满眼望去尽是摇晃舞蹈的绿草。空中小鸟迎风飞走,叽叽的叫声一直跟在小鸟的身后。空气清新,蓝天白云,兔子从窝中小心翼翼的跑了出来,在远离巢穴的地方,一边吃着新鲜的绿草,一边感受着这让一切生物舒畅的空气。危险似乎从未有过。

比斯雷躺在这无边的绿草上,静静地看着天空中缓缓飘动的白云。

这里是远离人烟的地方,前方是茂密的树林,后方则是无尽的草地。此刻已经是下午,一上午没有收获的比斯雷也不着急捕猎了。日复一日的奔波,只有这个时候是他最享受的情况。而在这时,无论他的心情与情绪多么的恶劣,都会放松下来,静静的感受人生的一点闲暇时光。

他总是喜欢幻想。特别是在如此放松的情况下。

他幻想自己有着美好的家庭,美丽贤惠的妻子,可爱活泼的女儿,以及不再狩猎而是有着正式且稳定工作的日子。但他不时也想着自己如同那些传奇猎人一般,每次出门回归时都是满载而归。可以捕猎猛虎、熊等猛兽,甚至是故事与传说中的怪物。

比如说:猎杀一头龙,成为传说故事中的屠龙勇士。

但幻想终究是幻想,现实并不会因此改变。

可是啊,这也算是比斯雷唯一的放松方式了。在等级严格的德玛西亚,他这猎人家庭出身的孩子,连进入精锐军队的资格都没有。

几道奇怪的声音突然从远方传来,虽然很小,但常年打猎的比斯雷完全没有听过任何野兽的叫声是这样的。

疑惑的站起身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比斯雷看到了自己终身难忘的一幕。

一只如同人们故事中对于龙的描述一样的巨兽,正垂直向上空快速飞行。更让比斯雷惊讶的是,一个人类正被他叼在口中,在他即将以为那人将被咬成两节时,那巨兽却头颅向上一甩,同时控制自己的速度,让那人落在自己的背上。它也不再垂直向上飞去,而是等那人抓稳后,斜着飞向云层,消失不见。

没过几十秒秒,又是几只相同的巨兽,背上载着人类,飞向天空,进入云层,消失不见。

一刻即是永恒,这几十秒中所见闻的一切,一直在比斯雷的心中清晰留存。虽然没人相信它的真实性,但比斯雷知道,这是真的,他亲眼所见。直到多年以后,他还会给他的孙子孙女讲述这个故事,不过是以传说故事的形式。

……

当达里奥·哈拉从地上爬起身来时,看见杜宁与那只变异龙禽相互对视的场景时,那被撞倒都未恐惧的心,此刻却感到了害怕。

难倒他的决定错误了吗?这一局又是他失败了吗?难倒这条路真的这么艰难吗?这条路它真的还有希望吗?

达里奥·哈拉心中的信念忽然有些动摇。

失败太多了,困难太多了,前方的阻碍太多了,那些顽固的守旧派如同巨石横档在改革的小道上,即使使劲开凿,也似乎只能开凿出数不尽的黑暗。就如现在,这位有着守家卫国信念的青年,那漫长且荣耀的一生还未开始就要结束了。

可他爱德玛西亚,所以改革必须进行。必要的牺牲和流血是无法避免的,为了德玛西亚的光明未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此刻,一道高大的身影在达里奥·哈拉的脑海中浮现。他身穿盔甲,手持长戟,在光芒的照射下那身影如同神灵,带领凡人通往光明的明日。

所以,不论多少次失败,只要最终成功就好。

他已经准备好面对接下来残忍血腥的场面了。

可事实有时总和人认为的相反。

变异龙禽并没有攻击杜宁,而是伸出巨大的舌头舔了杜宁的脸颊一口,那舌头上的倒刺,竟然在即将触碰杜宁时,收缩进肉,没有伤害杜宁。

杜宁被舔的满面粘液,忍不住向后退去。变异龙禽感觉杜宁想要退开,头颅向前一伸,含住了杜宁的身子,随后震动巨翅,向着天空飞去。

呼啸的风吹动杜宁的衣服,杜宁头发在风中凌乱。

他的眼睛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

这风太强烈了,与平日马背上的奔驰完全不同。可他并不能看清自己的位置。龙禽的身躯太大了,挡住了他大部分视线,同时第一次升空的从未经历过的失重感让他难受无比。与其相比,被龙禽含在口中的恐惧感反而荡然无存。

突然,杜宁的身体脱离了龙禽长满利牙的巨口。

他被龙裔甩了出来。杜宁感觉天空与地面在不停的旋转。正当他感到无助,手在空中乱抓,企图抓到什么东西稳固身体时。他的身子似乎重重的摔在了凹凸坚硬的地面。但他毫发无损,除了少许疼痛,他似乎就没事了。

可那如小刀般的风与身旁的云正不停的告诉他,这里并不是地面,这是曾经可望而不可即的天空、云朵。

杜宁下意识的爬着,紧紧抓住了龙禽坚硬的羽毛。随时准备迎接龙裔下一个戏弄他的行为。

但等了许久,他都平稳的坐在龙禽的背上。那如刀般的风,似乎也温柔了下来,虽然仍旧巨大、强劲,但仅仅如此而已。

杜宁抬起了头,向着前方望去。变异龙禽那如同带着未洗净鲜血的巨头,正在他的面前。同时那巨大的翅膀也在他的身旁不时舞动。

心中的恐惧感慢慢的消退。渐渐的,他甚至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双手不再紧紧的抓住龙禽的羽毛,上身也渐渐的正直了起来。杜宁的直觉告诉他,这只变异龙禽并不会伤害他。身下的龙禽似乎也感受到了杜宁不再恐惧,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吼叫,向着前方的云层飞去。

十匹千里马也不过如此。

杜宁心中想到,同时他又想起刚刚那位龙禽统领说道的话。似乎他们知道自己曾经遇见过一只龙禽,甚至就是自己身下的这只。而龙禽认主后便讨厌外人接近,可身下这只龙裔并不讨厌自己。所以……他没有加入无畏先锋部队是因为自己被龙禽部队猜测了,而现在,他似乎可以说已经是一位龙禽骑士了。

向着后方望去,杜宁看见了之前的龙禽骑士们都驾驭着龙禽跟在他的身后,对于心中的猜测突然更加相信了。同时,他也感受到了德玛西亚军队情报的厉害。他可清晰的记得,他那次外出并没有什么异常,回来时也没有表现的异常。可就算这样,龙裔部队都可以发现自己。恐怖如斯。

可话又说回来,如今他确定成为龙禽骑士,心中竟然有些失落。他不是不愿意成为龙禽骑士。毕竟龙啊,可是老人们的故事中才存在的,如今他即将成为驾驭龙的骑士,这不正是他儿时幻想的吗?成为龙骑士,保卫国家,名垂青史。

可是啊,无畏先锋可是信仰啊!他的父亲便是无畏先锋的一位小队长,他从戎多年,在与杜宁交谈时,杜宁都可以感受父亲的自豪与骄傲。而父亲讲述给他的那些故事,在他幼时更是他前进的动力。

如今的他,看来已经注定是龙禽骑士了,虽然他不后悔,但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龙禽继续飞着,渐渐的,云层已然在他们的身下。而这时,杜宁向着前方看去。一座山峰冲破云层,可他那冲破云层的山顶,却如同被神灵平直地削了一剑,没了尖锐的顶峰,平坦无比。

龙禽飞向了山顶。

随着距离逐渐靠近,杜宁发现,在山顶上竟然有着人类建筑。再靠近,他甚至可以看见有人在上面走动。

逐渐靠近,最终他们停在了山顶。

杜宁看着面前的人类、龙禽与建筑,他突然意思到这便是他以后生活的地方了。

随后,罗斯·考克斯、达里奥·哈拉等人也驾驭着龙禽来到了山顶。而不待杜宁开口,达里奥·哈拉便说道:“欢迎你加入我们,杜宁·瓦伦威尔龙禽骑士。”

这一句话,成为了杜宁一生中的一个转折的见证。

杜宁向着四周望去,看着有几名骑士与几头龙禽围了过来。看向罗斯·考克斯,他正微笑的望着自己。看向达里奥·哈拉,他也是满脸微笑,但他身后有两人却是淡漠无比,杜宁甚至可以隐约感受到一些厌恶。可喜悦让杜宁并没有感受到什么不对,他也不知道,自己即将成为一场政治斗争中的一个小小的牺牲品。此刻,骄傲充满他的心。虽然没有进入无畏先锋可惜无比,但成为龙禽骑士也是一种无与伦比的荣耀。

“好了,大家都来认识一下我们新加入的伙伴吧。”·罗斯·考克斯大声说道,“杜宁·瓦伦威尔骑士,与他的伙伴……”

罗斯·考克斯大声说着,却突然停顿了一下,对着杜宁小声说道,“快点给你的伙伴起个名字吧。龙禽的名字只能由它认同的人取。”

杜宁看着身旁的变异龙禽,略加思考了一下,对着一旁的变异龙禽说道:“那就叫阿克西亚吧。你觉得如何?”

“吼~!”火焰喷向天空。翅膀震动,风与灰尘向四周飞散。

“好吧。让我们欢迎杜宁·瓦伦威尔骑士与他的伙伴阿克西亚!”罗斯·考克斯大声说道,“在娲图山的山顶,在德玛西亚荣耀的见证下!”

啪啪啪!

鼓掌声响起,几乎所有人都微笑的看着杜宁,而杜宁在众人的围绕下,也感觉无比自豪。且这种自豪感,是愈发的强烈。

……

娲图山,可以说是唐莱镇附近人们的心中的圣山。高耸入云的山顶以及让人望而心叹的绝壁,让所有想要攀登的冒险者都不禁止步。而娲图山的故事,也是附近人们口口相传。传说,娲图山便是巨龙的栖息地,也曾有人看见过有着巨大的生物从娲图山飞下。

今日,可以说杜宁·瓦伦威尔梦想成就日。那些儿时的幻想,那些他长大后破灭的幻想,此刻竟然一一实现。

同时,那前途耀眼的光芒,似乎也在此刻照耀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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