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脚步声后,竹心立在男子面前,微微一笑:“师兄,今日如何?”
似乎听到有人,怪才仰起头,那脸,苍白无力,与前几日意气风发的怪才相差甚远。
怪才望着面前女子,他愤怒,他痛恨,却终不能做什么,他现在只能像狗一样躺在这,什么也不能做,连死都做不到。
他嘴角轻勾,似在回忆:“师妹,你还记得有一年,我私自带你出谷,然后,你受了伤,回来后,师傅未罚我,反到是罚了你。”
“我记得,那年,我还在冰谷里跪了一夜,还是师兄给我送来棉袄,以免我冻死。”
“是啊,师妹,你说是从何时,我们变得如此了。”
这表面的和谐因怪才这句话而破裂,竹心怒张着眼,将手中的东西扔倒,她冷笑:“何时?从师兄要害我,害我爹的那一刻,师兄便能想到为有这一天,师兄你说是吗?”
怪才神情一痛,他呢喃:“师父。”
他的话虽很小声,还是被竹心听见了,竹心忽大笑,讥讽:“师兄,你还知道他是你师父啊,你为了救那女人,连自己的恩师都可以杀死,你有什么资格叫他师父,你说,你有什么资格?”
“我是没有资格。”他这一辈子,对不起的人就只的师父的,那个似他为亲子的师父。
“师兄,可想看看我这面具下是什么?”
经竹心这一说,怪才这才发现,原来竹心脸侧还带着一块小面具,只遮住半边额头。
平时,竹心都是用头发遮住的,若竹心不提,怕也无人之晓。
‘啪’一声,面具落地。
印入人眼眸的是,竹心额头有数十根细细伤疤。
在怪才震惊的目光时,竹心幽幽的说:“师兄,你一直以为那女人有善良,多贤慧是吗?你知道,这伤疤是怎样来的吗?呵呵,你不知道吧。
这是她的杰作,当年我来找来,见她正沏茶,还邀请我喝,我本不想,却因她是你爱的女子,我还是坐下了。
谁知,我喝下茶后,便昏睡过去,醒来,发现自己一丝不挂,身边还躺着一个男子,额头也受了伤,血内模糊,我当时怒不可及,正准备逼问男子是谁派来之时,发现男子已死。
好巧的是,这时,你与爹推门而入,看到了这一切,那女人却说,我因失了身,想撞墙而死,不料被她发现,而我床上的男子,额头的伤正是最好的证明,师兄,你看,这戏是多么完美,可知那一天是什么时候,那一天是,你答应娶我的那天,师兄,你说我能不恨她吗?”
不知是因为太震惊,还是因为不敢相信,怪才未语。
怪才听后,眸中一痛,像想起当年那鲜红的血,那是师父的血。
他忽轻闭眼:“是我对不起师父,师妹,你杀了我吧。”
其实这些年来,他每日也在做梦,梦中,师父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他,或许死也是种解脱吧,至少他可以和柔儿做一对鬼夫妻了。
从小一起长大,竹心怎会不知怪才的想法,她冷笑:“哼,怪才,你做梦,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休想与木柔做一对鬼夫妻,休想。”
此时的竹心可以说已经疯狂了。
怪才或许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话,他闭眼,不想与竹心再说什么。
而诺青丝等人也看了看天色,准备上浮安寺。
非离问了问竹心要与他们一同时,竹心,摇了摇头说,不去。
非离也不逼她。
半盏茶时,众人出了小院,各自骑上马朝浮安寺奔去。
路上,诺青丝好奇,怎么没见着陌上翊,便问:“非离,陌上翊去哪了。”
“去接媚欢了。”
非离知道媚欢还是有一次陌上翊喝醉了酒,告诉他的。
前几日,陌上翊接到媚欢的信,说她也要来浮安寺参加武林大会,非离就想她一个青楼鸨母参加浮安寺干什么。
除非,媚欢的身份不仅仅是鸨母,看来翊回看,他要好生与他谈谈。
诺青丝的记忆还没有恢复完全,对媚欢还不知道:“媚欢?”
非离便接过话:“翊的红颜知己。”
听到红颜知己,诺青丝噗嗤一笑:“呵呵,我看是心上人吧。”
非离给了诺青丝一个你懂得的表情。
他们身后的无妄看着两人默契的表情与动作,心不知一酸,念了一句佛语,收回了视线。
一直未语的水素墨在他们身后,默默的看着,忽她一笑,摇了摇头。
一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了浮安寺山脚下。
因为是武林大会,浮安寺山脚下有两个僧人专门接待客人。
见诺青丝一行人来后,示意他们把马匹栓到一旁临时搭建的木房子里。
‘吁’一声长啸。
随后身后响起一道女音,“无妄大师,留步。”
诺青丝觉得这声音有几分熟悉,像是在哪听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无妄也惊讶,他驻足,转身,看着从马车下来的女子。
慕歌看到无妄,匆忙的下了马上,也顾不得礼仪,她揭起裙摆,来到无妄面前,关心的问:“大师,你的伤好了吧。”
“谢公……谢施主关心,无妄伤已好大半。”
他本想说谢公主关心时,又想到现在是在外,一朝公主的身份说不定会难慕歌带来危险。
诺青丝虽记不得慕歌了,但瞧着慕歌见无妄的目光,她不喜,上前,一手勾住无妄的手臂,大胆的说着:“无妄哥哥,我们走。”
无妄哥哥这四字一出,愣住了在场的人,可诺青丝可不管,拉着还失神的无妄便拾级而上。
留下慕歌气得直跺脚,几个月不见,这诺青丝的脸皮越来越厚了,居然当众叫无妄……。
最后两个字她说不出来,她不甘心的迹追了上前。
可她一个养尊处忧的公主,爬那么长的阶梯,自是累得很。
她手插着腰,额间全是汗水,完全没有公主端庄的样子。
与慕歌一同来的护卫一见,上前:“小姐,小的带你飞上去吧。”
慕歌则摆了摆手,哼,诺青丝都不怕累,她也不怕。
她不会输给诺青丝的。
或许这一点,慕歌与诺青丝很像,她们对爱总是很执着的。
因为明天便是武林大会,浮安寺每个角落都有人。
不过有些身份地位的,识得非离与水素墨,知道他们是影阁的人,都自觉的退了一步。
忽诺青丝余光看到有一墨衣男子,她觉得有几分眼熟。
男子像也感到她的目光,转过身子来。
诺青丝看清人后,心里串火,居然是邢堂烨,他还敢上浮安寺。
只见邢堂烨一脸寒意的走向诺青丝,无妄见此,无意间将诺青丝护在身后。
他这无意间的动作使诺青丝面上一喜,她嘴角轻扬,勾住无妄的手,挑衅的看向邢堂烨。
邢堂烨眸中精光一闪,立在无妄面前,“诺青丝,是我太小看你了,你这戏,可真是下足了功夫。”
诺青丝清楚邢堂烨的意思,她从无妄身后走出,对上邢堂烨的眼,讥讽:“彼此,彼此。”
她并不担心邢堂烨能在这对她出手,并竟,他现在少了姬三娘与怪才,还不敢与影阁公然做对。
这不,她们前脚刚到,诺然便接到消息,后脚就到了。
当诺然看到邢堂烨时,他抑制自己拔剑的冲动。
大步迈了过来,“青丝。”
诺青丝随着声音看过去,兴喜一笑,柔柔的唤了声:“爹。”扑入诺然怀中。
诺然爱怜的摸摸了诺青丝的柔发,慈目着:“没事吧。”
他的目光看向前方的邢堂烨,阴冷着语气:“影阁与天云宫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次天云宫抓走了青丝,这笔帐,该怎么算呢?”
邢堂烨也不甘示弱,冷哼了声:“别人怕你们影阁,我天云宫不怕,诺阁主,到时还不知谁胜谁负了。”
话狂傲至极,听得诺然气愤难当,碍于这里才浮安寺,才没有与邢堂烨拔剑想当。
高手与高手的打斗,不光光是武力较量,还是气势上的较量。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了,诺青丝眨了眨眼,“爹,我们走吧,现在我要最主要的是保存实力。”
她虽不知道爹为什么要参加武林大会,但武林大会还没开始,便两败俱伤,可不好。
当诺然听了诺青丝的话,有一分惊讶,他的女儿似乎长大了,不似以前那个贪玩的丫头。
他不禁感叹:夫人,你看见了吗?我们的女儿长大了。
不一会,人群散去。
西院禅房内,诺青丝看了看周围,怎么没瞧见无妄,难道他回东院。
想罢,便想去找无妄,起身步子刚踏出一步,就被诺然叫住:“青丝,不许去。”
知女莫若父,知道诺青丝现在所想的,只是他决不允许青丝与那和尚在一起,青丝有她的责任,影阁下一任阁主的十夫君决不可能是和尚,或许他要把青丝的婚事给定下来,不能让青丝越陷越深。
“爹。我……。”话还没说完,门外响起影卫的话。
“阁主,陌堂主回来了。”
听了这句话,诺青丝眼珠一转,“爹,我去接翊哥哥去了。”
说着,未等诺然反正,人就飞奔出去了。
这边,诺青丝的方向可不是山门口,而是东院。
此时,她按着那模糊的记忆来到无妄禅房,只是在禅房外听到了慕歌的声音。
上浮安寺的武林人士心里都清楚,这一次他们并非全为了争夺武林这位而来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天罡玄神功。
练成天罡玄神功可以称霸天下,还有人传言,天罡玄神功有起死回生之法,所以百年来,江湖中人皆想得到这本秘籍,可奈在隐世家族绝氏手中。
江湖人无人得知这绝氏家族在哪里,曾有人传言,绝氏家族在迷雾林深处。
可谁也不敢进这迷雾林,迷雾林的雾是有毒的,只要一吸入身体,一盏茶时间便会种毒深亡。
今天便是武林大会召开之日,一悲做为浮安寺主持,又是德高望重,当然,这武林大会的主持也非他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