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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抱怨

一天的工作完成,伴着山腰那抹晚霞,宋一一开着跑车驶出柳泉村,来到旁边柳溪村的村口。

不知道巧合还是有意,蔡飞被分在了柳溪村。早上,他被宋一一载着来上班,当然也坐她的车回去。

看到车停在跟前,蔡飞立马开车门跳了上去,并不管不顾给她一个兴高采烈的吻。

“干什么?旁边有人路过,这又不是城里!”宋一一皱着眉头回应道,并用手擦掉脸上的口水。

“管它有没有人,你是我女朋友,亲一下女朋友还犯法吗?”蔡飞嬉皮笑脸地说道:“何况一天没见了,你不想我啊?”

宋一一灿然一笑:“想,行了吧?坐好,咱们回城了!”

“天哪,今天的苦日子终于熬到头,回家了!”

随着马达声响起,原地留下一股烟尘,跑车顷刻之间驶出村子。

不多一会,他们就上了国道,如一柄疾驰的飞箭向红塔市飞奔而去,群山和彩霞簇拥成一道迷人的背影。

在一家涮羊肉火锅店里,两个人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有时看看窗外的霓虹闪烁、车来人往,有时望望店里胡侃海聊的顾客,心里有着许多感慨。

“还是这样的生活适合咱们,很多人都说自己厌烦城市的喧嚣,那是他们没在落寞、无聊的农村待过,在想象中羡慕和向往。”蔡飞吃了一口涮羊肉,吐沫横飞地说道。

宋一一没搭腔,喝了一口冰镇可乐醒脑:“你们村里的同事都好处吗?和他们聊得来不?”

“别提了,我们村委会的工作氛围太沉闷了,半天都没人说话,就在自己的位置上干活。下午的时候,他们要入户调查,我就跟上了,要不然非闷死不可。”

“没有讨人嫌的家伙就成!”宋一一恨恨地说道。

“你说什么?有人找你麻烦吗?怎么回事?要不然我找几个哥们帮你修理修理他?”

宋一一叹了口气,把筷子放下:“大哥,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动不动就找人打架,还是小孩子吗?都当村官了还那么冲动!再说,人家没把我怎么着,就是互相看不顺眼,性格不合而已,也不耽误工作,随他去吧!”

“得,你比我还不顺心,这村里的工作真不是人干的!”

这下宋一一不干了:“屁话,怎么就不是人干的了?你我都干着呢!咱们不是人是什么?说话不经过大脑!”

“不是人是神,而且是落入凡间的天神,行了吧?”蔡飞在往回找补,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这还差不多,我是落入凡间的七仙女,你是错投猪胎的猪八戒,二师兄,师父呢?”

蔡飞学着猪哼哼道:“师父被妖怪抓走了!”

两个人都笑起来,面前的鸳鸯锅又开始沸腾,各种香味伴着水蒸气弥漫在周围,升腾袅娜,在空中混合成芜杂难言的味道。

吃完饭,蔡飞提议去热闹一下,宋一一想都不想就给回绝了,一去夜场就得玩到凌晨,她可不想再迟到。同时她也严令蔡飞回家休息,保持两个人生活节奏上的一致,后者欣然答应。

回到家里,宋一一没脱鞋就颓然趴在沙发上,让旁边的宋律明和张薇面面相觑,不晓得女儿是真累还是在撒娇邀宠。

张薇决定当一次白脸:“这刚去一天,有那么累吗?真够夸张的!又不是让你去务农,在村委会整理下资料而已,就这样了?现在的孩子真不禁折腾!”

“行了,别数落一一了,都累了一天,回来你就让她舒心点。”宋律明扮红脸轻车熟路,轻轻把女儿的鞋子脱掉放在门口:“一一,这不是高跟鞋吗?鞋跟呢?崴掉了?脚没事吧?”

宋一一没回话,闭着眼睛把父亲宋律明的手臂拉过来,脸蛋紧贴在上面做枕头:“爸妈,别说话,让我睡一会儿!”

半个小时后,母亲张薇把宋一一唤醒,递给她一杯刚做好的酸梅汤:“喝点酸梅汤,解乏!”

“谢谢妈!”宋一一喝了两口,回头看到父亲宋律明正左右甩着胳膊,上面被她压得红了一大片。

她把父母亲拉到一起,挽着两个人的胳膊,在每人脸上亲了一口:“爸妈,有你们真好!”

“用你说,就是嘴上甜!”母亲张薇故意嗔怪道,把女儿拉到沙发上:“给我们汇报下今天的情况,真的有那么累?把鞋跟都磨掉了!”

“还说呢?爸、妈,我没经验,你们也不提醒我,这农村工作能穿高跟鞋吗?在胡同里实在没办法走路,就让同事把鞋跟给掰了!”宋一一站起来,背着手数落着父母:“你们不是在农村生活过吗?看我打扮成那样也不劝劝我,搞的我像个大熊猫一样被村民围观。”

宋律明和张薇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缓了半天才恢复:“我们有事早上走的急,忘记你这码事了,衣服准备出来也没顾上跟你说。再说,你都这么大了,我们还寻思你有这点常识,谁知道会这样!后来怎么解决的?”

“我借的衣服呗!正好张斐和我在一个村里,要不然我非得出一天的丑!”想到这里,宋一一又想起个事:“张斐住在村里了,说是好做工作,也有利于和村民熟悉,建立感情!”

“嗯!她说得没错,农民嘛!白天都在地里面忙活,晚上才待在家里或者串串门,这样更有利于工作的开展。”宋律明肯定道。

“爸,你什么都知道,为啥之前不和我说,人家张斐他爸在她当村官之前什么经验都传授了!”

张薇适时插进话来:“他爸是做什么的?”

“不知道,也没问,开口就打听他爸妈干什么的多不合适!”

宋律明点了点头:“一一,你是不是也有在村里住宿的打算?”

“我这不是和你们商量吗?我觉得当了村官就得当好,既然住在村里面有利于工作,不妨就住住试试。反正有张薇作伴,安全方面你们不用担心,话说回来,不每天开车来回跑反而更有安全保障,你们说呢?”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以前连大学都没住校,这样贸然出去住会不会不适应?”张薇虽然平时说话比较尖利,但是碰到事上仍在无时不刻不在担心女儿。

“什么不都得有第一次吗?不经历怎么成长?没关系的!”宋一一的眼睛里既有探索新事物的兴奋,也有做好村官这个岗位的决心。

“那蔡飞那边怎么说?他也住在村里吗?”宋律明语重心长地说道:“这孩子没个长性,村官怕是干不长,他估计不会住在村里吧?”

“爸,你别老是看扁人,这次蔡飞能考上村官,足以说明他可以做些正经事。”维护归维护,宋一一的话很没底气:“至于他住不住村里我不强求,这是他的自由,但是我相信他有做好村官的决心。”

“既然你这样说,我也不多说啥,这孩子如果能踏踏实实做好这个岗位,你们俩的事我和你妈就不反对了!”

宋一一看了看母亲张薇,见她也点头表示认可,立刻高兴地跳起来:“你们说的啊!不能反悔!不能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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