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皱起眉头，“这么热的天，你个女娃出去干啥，我一个人去就是了！”
“可是……”
“行了，我走了。”柳青说，“你要是觉得没啥事儿干，就去找一下先生，看看一年要多少束脩，咱们趁早把鲜儿送过去。”
“砰——”瓷盆落地的声音从上传来。
柳鲜儿看着他们，脸涨的通红，“我说了我不去！”
柳佩佩看向柳青，“哥……”
自从上次提出送他去念书，柳鲜儿就一直在闹脾气。
有时候，柳佩佩真想掰开他脑袋，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
当初家里穷的叮当响的的时候，整天溜到私塾，在人家围墙外面站一整天，就为了听先生讲解文章，现在有条件送他去读书了吧，又死活不愿意。
她对叛逆期的小孩没办法。
“不去也得去！”柳青没有半点回旋，他看着柳鲜儿不情不愿的样子就来气，“我倒是想去念书，可有这个条件吗？你不念书，不念书你能干啥！整天呆在家里，啥也不干，指望着我和佩养你一辈子呗。”
弟弟妹妹的将来一直是柳青的心病。
妹妹可以嫁人，大不了他拼命凑凑嫁妆。
弟弟身子不好，干不了重活儿，原本打算攒点钱送他去学门儿手艺，至少自己能养活自己。
可学手艺，哪里比得上读书。
三岁小孩儿都知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自己每天卖货，没人的时候都会把鞋子脱下来，就为了多穿两天，多攒点银子，这么大的人了，却依然不懂事。
柳青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
柳鲜儿懵了，甚至不知道怎么反驳。
柳青走后，柳佩佩走到柳鲜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苦口婆心的劝，“鲜儿，我和哥是为了你好，去了私塾好好学就是了，咱不怕！”
“谁爱去谁去！”柳鲜儿拂开她的手，带着哭腔喊道，“反正我是个累赘，只会拖累你们，大不了我自个儿去找个水坝跳，免得惹你们心烦！”
柳佩佩看着他的嘴皮子不停的翻动，只觉得气血翻涌。
“啪！”清脆的掌声响起。
柳鲜愣了。
柳佩佩也愣了。
柳鲜的脸上迅速泛起红印，柳佩佩看着痛到麻木的掌心，慌了，她六神无主的解释，“鲜儿，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解释……”
柳鲜儿一把将她推开，跑进屋子。
“没事的。”富贵安慰她，“鲜儿肯定能知道你是为他好，不会生你气的。”
“可是我……”
“行了，你在外面坐会儿，我进屋劝劝。”
柳佩佩点了点头，她确实需要冷静一下。
王富贵进屋的时候，柳鲜儿正把头埋在枕头里，肩膀一耸一耸的。
“还哭鼻子呢！”王富贵坐在床边，“跟哥说说，为谁不想去读书？”
柳鲜儿没吭声。
“我不告诉你哥你姐。”
柳鲜儿这才把头从枕头里抬出来，“真的？”
王富贵这才发现，好家伙，那一双眼睛，红的兔子似的。
再看脸上，五个指印子清晰无比，他不禁有些埋怨，“你姐这下手也太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