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那阴险小人！”
听到这话，陆繁不由笑道：“也不好说，说不定那家伙也看走了眼了呢？”
实话实说，如果不认真，乍一看是真的很难辨别这块玉雕的真伪。当然，也不排除李修珉的想法。
“早知这样，我当时让给他好了。”
陆繁没有接话，这个世界哪里有那么多的早知道？大多数人都是马后炮，根本没有后悔药这么一回事。
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
不久之后，李修珉就和钱大胖子碰上，还擦出一点火药味。
本来钱进正在和一位外地的古玩爱好者交流经验，李修珉刚好擦肩而过，就忍不住怼了一句。于是，两人就明嘲暗讽起来。
陆繁没想到，李修珉这年级还有冲动的一面。很显然，是因为刚才那件玉雕闹出来的情绪，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
忽然，钱胖子目光瞥向陆繁，对李修珉轻视笑道：“怎么？又带新人入坑？你那水平，我劝你善良，还是别祸害人了。”
说完，又转向陆繁，跟陆繁说道：“年轻人，跟他混没前途，知道他鉴宝什么水准吗？他自己都还要交学费的人。”
原本陆繁是不打算跟这位胖子有什么瓜葛的，但既然人家盯上，也没道理默不作声。
他呵呵一笑：“我交朋友，从不看他有多大本事，人品好就行，劳烦阁下费心了。”
李修珉听后，顿时哈哈大笑，揽着陆繁的肩膀：“听见没？钱胖子，不怕跟你说，你那点本事，在我这位兄弟眼里也不算什么，装鸡毛呀？”
“嗯？是吗？那看来是我眼拙了。”钱胖子看向陆繁充满质疑。
不是看不起陆繁的年纪，但如此年轻，本事高的还真没有几个。而且，他在这行混了那么久，好像没有听过这位吧？
因此，他严重怀疑，李修珉在吹牛，只不过是试图想要挽回一点颜面而已。
他正要继续开口，之前和他交流的一位中年人插口道：“钱先生，帮我看看这件东西怎么样？”
要不是李修珉忽然跑出来捣乱，他早就想要请教钱胖子了。在古玩行，他认识的人不是很多，钱胖子就是一个。尽管对钱胖子的人品不满意，但人家的本事还是实打实的。
黄展业脸上憔悴，他其实是匆匆赶过来的。
在这之前，他拥有一家公司，算是富裕之家。但前段时间公司出了大问题，他急需资金填坑。
就在前一天，他已经把名下的房产、车子等变卖，可资金还是不足。
于是，他就想到早年自己高价购买收藏的一件古董。然而，那件瓷器当他拿去变卖的时候，被一位鉴定师认为是赝品。
今天，他怀着侥幸的心态跑过来，就是为了请人帮忙鉴定手中这件瓷器的真伪。
之前那位鉴定师也说过，如果是真品，五百万以上是没有问题的。有了这笔资金，他应该会轻松点。
或者说，现在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件古董上面，毕竟家里值钱的差不多都变卖，连棋子的首饰都没有放过。为此，他感到很内疚。
说着，黄展业将手里提着的盒子打开。
看到宝物，钱胖子不再理会李修珉。而李修珉的目光同样落在盒子里头的瓷器，没有继续和钱胖子磨牙。
陆繁也不例外，盒子里头，是一尊大约三十厘米高的瓷瓶，第一眼看十分精美。
钱胖子将瓷器小心翼翼捧出来，是一尊天球瓶。
天球瓶是受西亚文化影响极深的一种瓷器造型，创烧于明代永乐、宣德年间的景德镇窑，多见青花，以海水龙纹为贵。永乐朝开始成为观赏式瓶，宣德年间较为流行。瓶形为小口、直颈、丰肩、假圈足、砂底微凹。因圆球腹硕大，像是从天降下来似的，故名。
“嗯！看上去品相相当不错。”钱胖子开口道。显然，这尊瓶子给她的初印象非常不错。
李修珉眼睛盯着瓷器，细声询问陆繁：“陆兄弟，能看出那是什么年代的吗？”
他只看出，那是一件粉彩瓷器。但粉彩瓷器明末清初的时候就出现，一直到现在都有烧制。瓷器造假太多，像他这种水平的人，务必要小心再小心。
事实上，那么多的瓷器种类里面，他最喜欢的就是粉彩瓷器，给人清新脱俗的感觉，又不缺精美。
“再看看！”陆繁没有多说。
钱胖子观察了一会瓶身，眼中满是欣赏：“暂时看来，这是一件非常难得一见的洪宪瓷。”
刚刚，黄展业就跟他说过这是一件洪宪瓷，所以从开始看的时候，就一直留意这瓶子的特征，确实很符合洪宪瓷的风格。
胎白釉净，无橘皮纹，彩色明艳丰满，人物脸部有阴阳块面，花卉用没骨法画就，画面左右对称，这些虽为托古所仿，但仍为当时没落官窑优质胎土和制瓷名家的上乘之作，有极高的艺术收藏价值。
“洪宪瓷吗？”李修珉惊讶。
洪宪瓷是民国时期的物件，袁世凯称帝期间搞出来的。
在这个时期，官窑瓷器没落，饶是袁世凯努力拯救，也很难短时间内恢复前朝官窑粉彩瓷的风采。
因此，洪宪瓷看上去做得很精美。但是在不少行家看来，它缺少一股灵气。
正因为这样，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洪宪瓷得不到重视，价值不高。真正火起来的，还是近这十多年来，因为存世量稀少，被有心人炒起来，价值倍增。
“应该是！”陆繁回了一句。
黄展业听到钱胖子的点评，恢复了点信心，眼里多了几分神采。
当初，他入手这件洪宪瓷，价格并不是很高，毕竟是十多年前，几万块都能收藏一件了不起的古董。
不得不说，这十多二十年来，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掀起收藏热潮，古董的身价普遍翻倍。
尤其是像洪宪瓷那样，当初不受重视的器物，价值翻得更加恐怖、惊人，几百倍，甚至上千倍指数增长也不是稀奇事。
钱胖子将瓶子翻过来，看了眼底部的落款，顿时脸色一变，将瓷瓶放下：“这瓶子有妖气。”
“有妖气”也是古玩行的一个专业词，是说物件有问题。
话音一落，黄展业脸上刚出现的一丝笑意马上僵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