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璐家出来,林泽棉拜托李璐帮忙从会所拿钥匙,阿布没拦她,他知道,林泽棉绝对不是小白兔,至少在他看来,林泽棉更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你对她好,她会感激你,你对她不好,她也绝对不会回头看你一眼,敢爱敢恨,活的轰轰烈烈,阿布其实有些羡慕她。
陈曼诺的病房里,灯光调的很暗,窗帘紧闭,陈曼诺躺在病床上,房间里没有别人。一种阴郁的气息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余北林今天应该是到黑市了解心脏源了,毕竟,或许黑市上的东西不干净,他也不想真的就这样在挚友面前表露自己残忍的本性。林泽棉一直跟着余北林的动态,从阿布把李昊的视频拿出来的时候,她就一直拜托阿布追查这件事,阿布虽然从不表态,可林泽棉安排的事情,他没有一件推脱,是好是坏,他都不过问。
李赭安虽然缜密,毕竟林泽棉才是事件的当事人,她比李赭安更敏感,安若也好,李赭安也好,脆弱狡猾,她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属性,借助所以人的手,好的坏的,她都会将其变成垫脚石,人类最阴暗的一面,她会展现的淋漓尽致。
陈曼诺是陈家的私生女,不受重视,被查出心脏病之后,也只是安排医院看护,一次探望都没有,余北林家里和陈家是世交,陈曼诺早就与余北林相恋,陈曼诺病后,余北林动用所有关系帮她联系匹配心脏,黑市几乎成了他的办公区,李昊也只是陪葬品,抓住余北林的秘密威胁他,余北林只好找了个理由处理掉他。
余北林调查了所有找的资料,很不幸,林泽棉入选,余北林发现林泽棉亲母与李滁世仇,便想让李赭安帮忙,李赭安早早就一直观察林泽棉,他并不想伤害林泽棉,父母之间的恩怨,李赭安不了解实情,在墨城放了林泽棉,后来他发现父亲一直对当年的事愧疚,李赭安本就没有亲身经历这些事,根本不想随意伤害无辜的人,很可惜,他相信了多年的挚友绝不会善罢甘休,李赭安一路跟到墨城,发现,自己根本就无能为力,丧心病狂的人,只会每走一步,就把后路掩埋。
对于这些情况,林泽棉也只是了解片面,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余北林的目的和动态。
林泽棉瞧瞧病床上的陈曼诺,消瘦的厉害,手腕上遍布伤痕,这副模样,大概是上次自杀被救了下来,打算消停一阵了。
“真是能折腾。”林泽棉撇了一眼陈曼诺,咂咂嘴,关上房门,拉开窗帘一阵光线刺进来,陈曼诺皱着眉睁开眼。
“你是北林新请的护工?”病床上人儿缓缓开口,声音哑的厉害。
“你醒了?”林泽棉冷着脸转向陈曼诺。
“扶我起来。”陈曼诺说话底气十足,倒一点不像个病秧子。
“你干嘛?”林泽棉没动,靠在窗台上,扯着嘴角。
陈曼诺冷笑一声“还不快过来。”陈曼诺大吼一声。
林泽棉早了解过陈曼诺之前辞退的几个护工。
她们好像统一口径似的,对陈曼诺的评价只有嚣张跋扈四个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好。”林泽棉温顺地披上羊皮扶着陈曼诺走下床。
“帮我把轮椅推过来,带我下去走走。”陈曼诺命令道。
“你腿也有毛病?”林泽棉挑挑眉。
陈曼诺没说话,盯着林泽棉。
林泽棉点点头,转身推过轮椅,小声呐呐道“这家伙,段位也太低了,装可怜也不好好装。”
林泽棉推着陈曼诺下楼,一路上陈曼诺闭着眼,两人沉默的在花园里散步。
林泽棉心里打着算盘,计划着小九九,陈曼诺倒是先开了口。
“其实很抱歉,我早就找到了匹配的心脏源。”
林泽棉顿住,好像晴空万里突然劈下一道雷,正巧打死了自己。
所以呢?”林泽棉的手有些抖,声音和身体都跟着抖。
“大概的事情你应该都清楚吧,我呢,私生女,我爸死了,有他那个陈夫人在,我一分钱也没有,我必须捞捞栓住余北林。”陈曼诺说的很平静,原来有些东西深入人心,就成为血肉了。
“你真狠啊,”林泽棉蹲在陈曼诺面前,举起她的手“连自己就下得去手。”林泽棉恶狠狠的瞪着她,眼眶通红。
“我没办法,都是他们逼我的。”陈曼诺抽回手,歪着头,眼睑颤抖。
“你觉得你这样就能抓住余北林了吗?你早晚会消磨完他所有的耐心。”林泽棉顿了顿“你想流落街头吗?”
“那你跟我说,我要怎么办,换心脏,成为一个正常人,然后让余北林自首,我孤独终老?”陈曼诺有些激动,不停的咳嗽,脸憋的通红。
林泽棉睫毛颤抖“你在说什么?”
“我的心脏源很早之前就找到了,但在那之前余北林欠下不少人命了。只要我的病好了,他会马上自首。”陈曼诺眼泪淌下来,在脸上挂出一道泪痕。
“那你就想出这么个蠢办法来救他?”林泽棉觉得自己听见了最荒唐的笑话,还是那种无可救药的。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这个蠢蛋,我都要跟着一起搭进去。”林泽棉真的想跟北七街的泼妇一样指着陈曼诺的鼻子骂她一通,可气急了,林泽棉只觉得憋了一口气在胸膛,难受的要紧。
“对不起。”陈曼诺低着头开口。
“如果你还是想这么继续,余北林替你给的代价只会越来越多,到最后,你们俩谁都逃不过,我希望你适可而止,不然,就算同归于尽,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林泽棉甩开陈曼诺,大步离开。
林泽棉随便上了一俩计程车,打开窗户,秋风有些凉,林泽棉觉得很舒服。
仔细想来,林泽棉真的很想感叹自己的人生,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甚至不可理喻的事情被那些所谓上流社会的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林泽棉觉得自己就像个篮球篮球,因为别人的娱乐,不断抨击地面,观众席上,所有人都在鼓掌。
林泽棉叹了一口气,关上窗户,把弄着手里的钥匙扣,呐呐道“上流社会……”
林泽棉所坐的计程车后边跟着一辆黑色宾利。
宾利的司机正在接电话“罗叔,她没事吧。”对面传来李赭安的声音,慢慢的全是担忧。
“放心吧,我们一直跟着呢,这个姑娘胆子倒是挺大。要是原来一直跟着我们混,那……”罗叔笑了笑。
“罗叔……”李赭安打断了谈话。
“我不说,我老糊涂,昂。上次那个厨子家里有事请假了,今天晚上你是……”
“余北林刚才来电了……”李赭安说的很慢。
“好,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罗叔也是从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年少轻狂,没什么大不了的,打一架照样是兄弟。”
“兄弟?”李赭安冷笑“有人就喜欢拿这种字眼搏条件。”李赭安挂了电话,接过用人递来的衣服。
盛装出席,余北林确实值得这么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