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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寒秋之鸢.二】

1

女子对着天空伸出手,忽觉四周一阵冰寒。

雪落纷纷,天地之间已是一片银白。

她被脖颈的绒毛弄得有些痒痒,低头才发现自己穿了一身貂裘。

面前有个木屋,看着很是简陋,她未多想便往那儿走去,只想着御寒。

只是踏进屋中时,她又惊叹自己为何在此。

她来到了木桌旁,目光钉在了一张泛皱的信纸之上。

——今日我便不来了,白鬼缠我缠的紧。

——你上次嚷着要的那柄扇子我已派人做好了,等我回来再一同带给你。

——近日落雪,不要出门……

她泪若泉涌,看着信尾的血迹,心中疼痛难当。

这时,一双手从背后揽住了她的腰。

身后的人疲累地靠在她的身上,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耳边。

“想我吗……”那人问她。

女子将手放在那人的手上,贪婪地一遍又一遍的抚摸,极为用力地点了点头。

一把尖利的长匕便在此时,一同贯进了他们的腹中。

女子低头看着那带血的匕尖,含着泪推开身后的人,倒在了地上,手中,那带血的信被紧紧握成一团。

痛,好痛,世上为何会有这种痛楚。

白轻茉尖叫惊醒过来,失措的往空气中胡乱抓去,才发觉方才不过一场梦魇。她死死握住了自己的喉咙,几度有些喘不过气来。

“看来你没忘嘛。”

四周突兀响起女子的声音。

“谁!”白轻茉惊呼。

那声音妖娆魅惑,似乎有无形的力量在勾人的魂魄。

花洞洞口,一团黑色的烟雾由半空盘旋而生,片刻之间,烟雾散去,露出一段窈窕的身形。

一个黑衣女子,正微笑着盯着白轻茉,那笑容,让白轻茉想起了她最害怕的花妖罂粟。笑在皮相,危险入骨。

“你是谁?”白轻茉问。

“你真不记得我了?”黑衣女子疑惑的眯起了眼睛,居然在瞬时之间重新化为一团黑雾出现在了白轻茉的床边,又化作人形贴在她的身上,抚摸着她的头发,“也对~我都快忘了我们有多久没见了,要知道当初你还不是这幅模样,真是没想到,如今你也是妖了……”

听她没头没脑说了许多话,白轻茉有些头疼。

她推开了黑衣女子的手,向后靠了靠。

“陌花谷有结界,你不是这里的人,你是怎么进来的?”

“结界?”黑衣女子嘟起了嘴唇,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

是啊……她来到这里时,的确有一股熟悉的力量挡住了她,只不过,这里挡得住别人,又怎么挡得住她呢。

黑衣女子饶有兴趣的凑近白轻茉,一双漆黑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

“你还不知道这结界是谁设的吧?”黑衣女子问。

“当然是姥姥设的,姥姥为了不让外界干扰,就……”

“错~”黑衣女子伸出手指堵住了白轻茉的嘴,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以海牙的力量,还不足以设置这样的结界……说起来,你之前不是一直在做同一个梦吗?”

“你知道?!”白轻茉心中一震。

黑衣女子便在此时化为黑雾瞬间又以人形出现坐在了洞中的石桌上。

她不断扑腾着自己的双脚,耸肩笑的像一个几岁的孩童。

“知道哦……不过,不太想告诉你呢。”

白轻茉紧紧蹙起了双眉。

眼前这个人,知道自己受梦所困,甚至连姥姥的名字都能直呼而出,而看她的年纪,不过与自己一般大小,但妖力却深不可测,白轻茉甚至看不出她的本形。

黑衣女子跳下桌,叉着手盯着手足无措的白轻茉,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还是和以前一样嘛……看起来是长满尖刺的刺猬,其实,外强中干,一击即溃呢……”

黑衣女子的语气突然夹着一股凌厉的力量,兑着风声让白轻茉警惕起来。

白轻茉抬头,看着黑衣女子的双眼突然闪烁过红色的光芒,紧接着,她又突然化作一团黑雾,腾势而起,带着强烈的杀气,冲着白轻茉扑来。

白轻茉惊起,从背后生出两段藤蔓,将自己弹送至黑雾的后方。

黑雾却仿佛预知到了她的动作一般,直接散开,又在她头顶上空凝成一团。

白轻茉还来不及反应,黑衣女子已从黑雾中如鬼魅般窜出,精确无比的拧住了白轻茉的脖子。

白轻茉痛苦地勉强顶住了这份力量,两人在原地僵持着。白轻茉看着黑衣女子那双原本漆黑眼睛此时正不断散着火红色的荧光,与方才的笑容不同,此时她的神情,充满杀意,仿佛下一秒就会带着白轻茉堕入地狱。

“以前你就是这样……弱得不堪一击!所以,才需要他一次!一次!一次一次!一次又一次地保护你!”

黑衣女子的力量突然增大,白轻茉一阵脚软,被她提手拖行连连逼退。

“嘭”地一声,白轻茉被黑衣女子狠狠按进了身后的石墙里。石墙如薄纸一般瞬间裂开,巨大的响动吞没了白轻茉痛苦的呜咽。

鲜血从白轻茉的头顶顺着脸颊流下,一滴,一滴一滴地滴在地面上。黑衣女子看着她这幅样子,有些贪婪的吸取空气中的血腥味,露出了十分满意的诡异笑容。

白轻茉半晌才恢复意识,虚弱地抬起手想要掰开黑衣女子拧住她脖子的手。

黑衣女子顺势松开了手,轻佻的看着因猝不及防落在地面又口吐鲜血的白轻茉说道:

“现在还不是杀你的时候……更何况,还需要你来拉拢那个人,嘁,居然不小心失态了。”

“咳咳……”白轻茉扑腾着从地面爬起,脸上已布满了青色的树枝纹路。“你……你到底……是谁?”

黑衣女子蹲下,拧住了白轻茉的下巴。

“我叫幽宁,是你的敌人。”

幽……幽宁。

白轻茉想要从脑海中寻找这个名字,却是一片空白。但即便如此,当听到幽宁二字时,她的瞳孔还是不由自主地突然放大,浑身如同被火烧一般灼热,带着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一次又一次地狠狠撞击白轻茉的内心,仿佛要撞开什么被禁锢的东西。

她勉强直视幽宁的双眼,仿佛能看见里面如火焰般腾然而起的杀意,以及被那股杀意包裹着的,一片漆黑的过往。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白轻茉说道。

幽宁嗤笑,又突然松开她,转身死死盯着洞口,不悦的说道:“老家伙来的还真快……”

白轻茉松了一口气,她嗅到了来自姥姥的力量,应该不过一时半刻,她就可以到达这里,帮她脱离危险。

幽宁的身上,黑气慢慢腾起,如游丝般环绕着她。

“看来今天对你的教训只能到此为止了……今天的梦,你还满意吗?听说你,喜欢上了一个叫?……叫什么来着……”

白轻茉大惊,伸出手死死抓住幽宁的脚踝,怒吼道:

“不许你动他!”

幽宁一脚踢开了她,雀跃地点了点自己的鼻尖:

“唐祈安!对啊……这名字好像还是你给他取的呢!真有意思~”

“你……你要是敢动他,我绝对会和你拼命!”白轻茉气上心头,又重重咳了几声,脸色变得煞白无比。

幽宁的表情变得十分冷漠,“我不会动他,区区一个凡人还不值得我亲自动手。更何况,这场戏要是没有他的话……真的少了很多乐趣呢,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你痛苦的样子了!”

她勾起嘴,对着白轻茉露出一个令人胆寒的微笑,紧接着,便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原地。

花洞中,只回荡着幽宁冰冷刺骨的声音。

“真的好想知道……他和唐祈安,你会选谁呢,白轻茉……”

一个“他”字,让白轻茉心潮涌动。

不知为何,她的脑中,满是方才梦中那张沾了血迹的信纸。

花母赶到洞口时,见她这入定的模样,有些慌神。

白轻茉怔怔地看着花母,突然冲上去紧紧抱住了她,在她的怀中哭的凄惨。

“姥姥……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痛苦……”

花母抚摸着她的头,眼角湿润。

“孩子……你受苦了……”

花母极力抚慰了她许久,白轻茉才静下心来,只是如此过后,她还是觉得心中郁闷,不知为何。

“姥姥……刚才那人……”

“她是姥姥的旧友。”

“旧友?”白轻茉吃惊。

“是啊……一个许久,许久都未曾见到的朋友……”

花母苦笑,她早该料到,但凡沉幽湖有半点异动,不用他们苦寻,幽宁自会现身。而现身的第一件事,必定是来找白轻茉的麻烦。以她的性情,大抵直接杀了白轻茉都已经是最好的打算,花母庆幸自己及时赶到,好歹救下了白轻茉。看幽宁这样子,怕是还不愿在自己面前露面。

“姥姥,那人说,我是她的敌人,我虽觉得她很是面熟,但能笃定从未在何处见过她。”

“她兴许,只是将你认作他人了……”花母说的缓慢,又紧张的一把握住白轻茉的肩膀说道,“轻茉,记住姥姥的话,若你再遇见她,立刻逃跑,你不是她的对手。”

“可……”白轻茉欲言又止。

“没有什么可是,但凡她真有想杀你的念头,即便是我,也拦不住她。这段日子,你不要离开陌花谷,也不要去见唐祈安了。”

白轻茉惊诧,怔在床上不敢做声。

“一千年了,你为那凡人所做之事,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花母质问道。

“姥姥,你若知道了,为何不拦我呢……”白轻茉问的小心翼翼。

“拦得住吗……”

花母起身离开时,眉间凝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自从她从那具烧得如焦炭一般的尸体之下救出白轻茉时,她就知道,这又是一段难斩的孽债。

从前她不会拦,如今她自然也不会。

2

唐祈安从昏睡中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木桶之中,桶中除了齐胸的热水之外,水面还浮着一些他勉强能叫出名字的药材。氤氲的热气混着药香扑在他的脸上,让他觉得有些疲累。

后方处响起房门推动的声音,唐祈安的心悬了起来,呼吸也急促几分。

直至一袭红衣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眼中的希冀瞬间湮灭了。

“你醒了。”

“嗯……”

红衣女子伸手试了试桶中的水温,才将手中药箕上的药材倒进桶中,并伸手搅了搅。

“你是谁,我为何会在此处。”

“我叫叶秋鸢,你体力不支被蟒妖重伤,是我救的你。”

“为何你会在那片林中。”

“之前我便受了村子中的人委托,除了蟒妖姐妹,只不过被你抢先了。你除了蟒妖的妹妹,蟒妖一路跟着你们到灵水镇,终于在林中动了手。”

唐祈安问的毫无感情,叶秋鸢答的也清冷。

“我身边的那个……白衣姑娘呢……”

叶秋鸢顿了一顿,搅动水面的动作也迟缓了些。

“我到的时候,只有你一人。”

“叶姑娘,唐某想一人静静。”

“好。”

叶秋鸢带着药箕,转身走出了房门。

房中,唐祈安拨开水面的药草,审视着自己的倒影。

他记得当时自己信誓旦旦地说过,他说别怕,我会保护你。这些日子与白轻茉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如走马观花一般倒映在他的脑中。他又记起那一年,他俯在小欢的床边,对她说,不要怕,我会保护你,他们带不走你的。

唐祈安顾自笑得讥讽,他只觉自己何其荒谬,从头到尾,承诺说的极为利索,到最后却谁也护不住。

白轻茉拼死为他,如今,他连她最后的尸首也未能找到。

说到底,是他唐祈安,还不够强。

他深吸一口气,将身子沉入了水中。

3

半个月之后,唐祈安的身子方才好了些。

这十几日,全是叶秋鸢日日在他身边照料他,为他治病。他也从叶秋鸢口中了解到,此处乃是青州城,她在此中有一故友名为王谦诚,为了救治唐祈安便到了此处落脚,住在了他的府中。

王府不大,单只王谦诚一人,他爹娘早亡,就留了这么一座宅子,半点钱财都没有留下。王谦诚倒不在乎,按他所说是有个避雨之处就足够了。

唐祈安伤愈那日,想推开房门出去走走,却见到外头张灯结彩,心中不解。

“青家是这里有名的大户人家,这几日预备办喜事,施恩宴请全城的百姓同乐。”

“这是好事。”唐祈安附和,“只是我见你倒是不太欢喜这些。”

“你不知,青家要娶的,是沈家的小姐沈思思。大少爷青云玄是青家的独子,听说只见了沈思思一面便倾了心,求他父母定下了这门亲事。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沈思思早就和王兄相爱,两人已私定了终身,如今弄出这么一场婚事,王兄这几日也没了好脸色,我日日都寻不着他在何处,这才费力些独自照顾你。”

叶秋鸢说着,身后便响起了王谦诚嗔怪的声音。

“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议论他人的长短。”

王谦诚一身白衣飘飘,手中拿着一把玲珑纸扇,笑的意气风发,十分挥洒。

他一记扇子轻轻敲在叶秋鸢的头上,打趣道:

“原来是你这只小鸟。”

“下次莫要再打我的头了。”叶秋鸢不满道。

王谦诚笑笑,又转头看向唐祈安:

“这位兄台身子可大好了?”

“已无碍,多谢王兄收留。”唐祈安作揖道谢。

“不用谢我,是秋鸢把你救回来的。”王谦诚摆手笑笑,“如今你身子大好了,不如咱们一同出去喝一杯?”

叶秋鸢与唐祈安相视,知道推却不过,只得答应。

离大婚的日子还有两日的光景,青州城已是热闹非凡,几乎到处挂着红灯红布。

他们三人来到一家酒馆之中落座,四周却不乏高声讨论这场婚事的人,唐祈安和叶秋鸢的脸色很是难看,倒是王谦诚面色怡然,毫不被这些人所影响。

“听说唐兄,是一名除妖师?”

王谦诚打破寂静,开口问道。

“是,除妖乃是我此生志向所在。”

“那倒是和我这妹子重了,”王谦诚看向叶秋鸢,“她也爱除妖,如今也是有些本事的人。我王某一生闲散,虽有些拳脚功夫但不爱沾惹是非,只求逍遥自在,因活到如今就认了她这么一个朋友,你说奇不奇怪,两个道不同的人也能相知至此,所谓世事无常,千变而万化……”

王谦诚嘴上说着,手也未停下,一杯又一杯往嘴中灌酒。

叶秋鸢自知拦不住他,便示意唐祈安放由他去。

唐祈安想要饮酒时也被叶秋鸢阻止了,说他刚刚伤愈,不宜饮酒。他们三人便很是沉闷的喝了一阵,全是看王谦诚一人自饮自语。

许是旁边的人也听不下去了,左后一桌的客人突然怒气冲冲地往此处冲来,狠狠拍了拍桌子。

只是来的却是个十五六岁的青衣少女。

她气呼呼的怒视着王谦诚,大声质问道:

“你就是和我哥哥抢我嫂子的那个王谦诚?”

唐祈安低声问叶秋鸢这女子是何来历。

“青云怜,青家小姐,青云玄的妹妹。”叶秋鸢冷冷道。

王谦诚一双醉眼倒是毫不畏惧青云怜这气势汹汹的架势。

“是又如何?”王谦诚挑眉道。

“我警告你,离我嫂子远一点!否则有你好看!”

“如今婚事都定了,你们还怕我抢婚不成?”

王谦诚顾自饮酒,握着酒杯的手上青筋有些突起。

“也未可知呢!我们青府打算宴请全城,谁知道你这样的烂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叶秋鸢冷冷起身,眼神如利刃一般看着青云怜。

“青小姐,我劝你适可而止,若是你的嘴再如此不饶人,那么我的剑也不长眼睛。”

青云怜方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完全听不出叶秋鸢话中的厉害。

“你想干什么!”

她继续叫嚣,叶秋鸢忍无可忍,一把剑几乎就要出鞘时,被唐祈安按了回去。

“堂堂青府小姐能出现在酒馆之中,恐怕你是偷跑出来的吧。”

青云怜闻声,一时惊叹竟没发现一旁还有这样一个风姿绰约的男子。

“你……你是谁?”青云怜有些脸红的问。

“在下唐祈安,王兄的朋友。”

“朋友?他这样的人也会有朋友?”

“青小姐,我们不想惹事,青府婚事在即,若是你今日执意要在此处与我们难堪,恐怕此事闹大,传了出去,青府会失了颜面吧?”

青云怜却瞪着眼回道:“你敢把这件事传出去?”

唐祈安耸肩笑笑。

“我自然不敢,不过这里的其他人,我就不敢保证了。”

青云怜环顾四周,酒馆中此时已是一片窃窃私语,显然是在看笑话,着实让她觉得有些难堪。

她此番偷跑出来不过想见王谦诚,给他些下马威瞧瞧好让他安分些,若是真将事闹大,传到她爹耳中,反而连累自己,实在得不偿失。

更何况,这个叫唐祈安的男子,生的如此好看,倒叫她有几分心动。

“罢了,今日便放过他,哼!”

青云怜冷哼一声便挥袖跑了出去,安静的酒馆不一会儿又热闹起来,仿佛方才的事未曾发生过。

“真是讨厌。”叶秋鸢不满道。

“娇纵惯了便是如此,你越是对她蛮横反而她不会饶人。”

唐祈安说完,偏头指了指桌上的王谦诚。

他只顾自己饮酒,如今已醉的不省人事倒在桌上。

两人无奈的摇头,一左一右共同将王谦诚架了出去。

月光累累下,王谦诚被他们二人架着,半醉半醒之间,嘴中都是些胡乱的醉言。

喊的最多的,总是沈思思的名字。

“清醒的时候总强忍着,如今醉了才敢喊她的名字。”叶秋鸢叹道。

“王兄不说,可能是怕我们为他担心吧,他如此洒脱的一个人,自然不愿为别人增添负累。”

他们二人说着,不时便抬头看见了王府的匾额。

只是王府的门前,还坐着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

叶秋鸢茫然之间,看着身边的唐祈安突然愣住,王谦诚的右手从他的肩上滑落,叶秋鸢被突然倾倒过来的王谦诚压的有些吃力。

唐祈安呼吸急促,看着不远处的白衣女子慢慢起身盯着他看。

他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怀疑是老天又同他开了玩笑。

白衣女子雀跃着向他跑来,一声娇唤让唐祈安眼中的泪若骤雨一般落下。

“祈安哥哥!”

多少次,他数不清多少次了。他在梦中排演过多少次的失而复得,尽数在梦醒时化作他的一声绵长的叹息。不过十几日的光阴,他难以置信老天就能如此遂了他的愿。可如今,这朝他雀跃而来的人,白衣墨发,笑若星辉的人,不就是他梦中的轻茉妹妹吗?

唐祈安欣然冲过去,一把抱住了白轻茉。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唐祈安紧紧拥住她,真实的触感让他安下心来。

“祈安哥哥……你怎么了?”白轻茉有些失措。

“蟒妖说她杀了你……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唐祈安的声音发着颤,让白轻茉有几分脸红。

“祈安哥哥……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唐祈安松开她时,她看到了他满脸的泪痕。

唐祈安摸摸她的头,说了一句回来就好。

白轻茉享受的眯着眼睛,再睁开时,越过唐祈安的肩,避不可免的看到了他身后的叶秋鸢。

她的笑颜,便突然凝滞在了此刻。

她盯着叶秋鸢,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一股复杂的情绪来。

叶秋鸢也死死盯着她,那深邃的眸子中,仿佛倒入了这一片漆黑的无尽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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