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把所有衣服上珍珠拆掉之后又开始帮我把雪籽串起来。
“这是什么?这么漂亮,没有孔也这么好穿,还不会碎裂。”小花好奇。
“学名我不知道,我叫它雪籽,因为我曾经有一个雪人。”
我和小花将所有衣服修改,虽然工程量大,但我们操作的并不显眼,我和她都站立在衣服旁,很快就完工一件。因为珍珠本来也只是点缀,每件衣服上有点珍珠的痕迹,都不太多,比如把珍珠吊带更换为雪籽吊带,操作起来还算简单,差不多才一个多小时,二十件衣服也都全部完工了。
模特们过来拿衣服,都发觉了衣服上的变化,无不惊叹。这“雪籽”确实比原来的假珍珠高级许多,还有钻石初触的冰凉感。
小花从后台门帘看了看T台秀现场的情况,咚咚咚跑回来便催促我道:“你快去换衣服吧,观众都到的差不多了。”
我本来想坐下来歇一会,又被小花给拉起来,“快去换衣服吧,要不然你跟模特们一起直接站在化妆镜前换?”
我看看化妆镜前正在穿上走秀服装的模特们,那身材没靠近就已经自惭形秽了呀,况且我还有双大粗腿。
“我不要。”
“那你就乖乖到更衣室吧。”小花指指更衣室的方向,在后台最里面的地方,是临时搭建的一个小隔间。
我在更衣室,还是偷了会小懒,靠在更衣室的小凳子上放了会空,我又想到雪人,还有米兔的雪籽,还有孙乐为,好久都没了他的消息。正想得出神,更衣室内的一块门板突然倾倒过来,吓得我立马起身贴紧了更衣室的墙壁,一时间屏住呼吸,心跳加快,咚咚咚的心跳声都能听得见。这要是砸到我,非让我变形不可,我心中想到。还好砸到了小凳子的侧面,我捂住胸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还没起身查看对面的情况,对面却从这木板的缝隙里挤进来一个人,在我的惊愕中,我看清这人,她披着长直发,穿了一条迷你裙,长袜子拉到膝盖以上,还是露出一截大白腿,这差点砸得我变形的始作俑者,还是我认识的……成夕。
成夕也看到了贴紧墙壁的我,她没有像我一样惊愕,反而像找到了救命稻草般地笑了起来,回头对着更衣室外说道:“进来吧,这里安全。”
跟随成夕的引导,门缝里又挤进来一人,是大明星王少俊。他们俩以这种奇特的方式出场,把我都看呆了。王少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到我也没有特别的变化,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
“快快快,把这里封上。”成夕举着木板,想要放回原来的位置,王少俊殷勤帮忙。木板放好后,俩人如获得胜利般,击掌庆贺。
“你们……”我好奇刚想问,却被成夕比了一个“嘘”的手势阻止。
成夕把耳朵贴在刚刚安好的那块木板上,我也竖着耳朵听了一下,是两个女孩的声音。
“刚刚那是王少俊吧?”
“对呀,对呀,我也看到了,肯定就是王少俊,我怎么可能认错。”
“对呀,我们不可能认错了,他就算只露几根头发,我们也认得出啊。”
“毕竟是几年铁粉了。”
“竟然到这了,应该是来看秀吧?我们等下去观众席找,肯定能找到他。”
“啊,对,快走吧,早点去说不定还能拍合照。”
“那快走吧。”
俩女孩小跑着离开。
女孩离开,我们也放松下来。
成夕手舞足蹈,故意学着女孩子说话搞怪——“他就算只露几根头发,我们也认得出啊。”
王少俊腼腆地笑着,伸出手想要去捂她的嘴,我这才感觉看到了真实的王少俊,他不是我以前以为的冷漠、冷酷个性,而是——腼腆的。
成夕一边躲藏,一边可怜巴巴地望着我,说道:“灵韵姐,怎么办?看样子我们不能回现场看秀了,但是我好想看啊!”
“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成夕期待地看着我。
“我给你们拿两套衣服,让你们走上T台,在台上看秀怎么样?大明星还能再帮我宣传宣传。”
成夕的表情由期待变得委屈,“灵韵姐,能不能不逗我了?我又想见见世面,也很想看看你的作品啊?”成夕竟然也撒起娇来。
我的作品?成夕怎么知道我的作品上了T台?我故意稳住即将崩塌地严肃表情,问道:“你怎么知道有我的作品?”
“听李叔说的呀,还有他女儿的作品呢。灵韵姐,我们怎么办呀?”成夕闪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地说道。
又是李叔,那李叔的女儿该是李木兰没错了。
我认真想了一下,还真想到了一个地方,上次彩排的时候,看到有师傅在二楼的位置安装。
“夜星呢?”看着他俩,我想起落单的夜星。
“大概在家吧,一开始他就说来不了。”成夕低声委屈地说。
“哦。”
“……有个地方。”我把手中的衣服递给王少俊,让他披着伪装一下,然后带着他俩来到后台的边门,这扇镂空的铁门,锈迹斑斑,很有年代感。铁门里面一条窄窄的楼梯,楼梯局促,要猫着腰往上爬,上到二楼空间便开阔许多,虽然宽度上仍然只能容得下一个人,但在高度上,可以任性抬头,仰望天花板,看秀场的灯光照进来。这二楼杂乱不堪,前后都被封闭起来,面向秀场一侧的围栏上还覆着一层黑膜,向外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我停下脚步,他们俩人也跟着停下来,我上次明明看到二楼有施工师傅,我回忆了一下方位,又指挥他俩掉头向另一个方向走,终于在二楼走道的另一边看到了希望,这里有黑膜脱落和损坏的地方,弯着腰便能从小洞里看到秀场的情况,现在观众席已经坐满了,看样子马上就要开始了。
成夕屁颠屁颠找来两张报纸,索性跟王少俊直接歪坐在上面。
我看了下两个满足地望着秀场的小孩,都早已经灰头土脸。
天啦!我的衣服!还有我的谢幕!
王少俊手中我的白色外套已经成了“花”外套,衣服上黑的、灰的、黄的……
“外套给我!”我对王少俊没好气地说道。陪着两个小孩胡闹,既然忘记了自己的大事。拿到外套后,在两个小孩惊恐的眼神中,我转身便走,心急火燎地下楼,还把头给磕了一下,哎,现在的我也不知道灰头土脸成啥样了。我脑海里突然浮现了赵女士经常说我的那句话“老是瞎热心,把自己的事给忘了。”
还有时间,我冲到铁门口,恨不得直接飞出去,我用力拽住门把手,来回推搡了几次,这单薄的铁门,却怎么也拉不开了。
这时,耳边响起了熟悉的音乐,是我的秀场作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