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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七夕节

Bk大厦25.26.27层是Bk地产的办公室。BK集团还保留着林裕富时代的主业——零售业,Bk连锁超市遍布一线城市。而林晓芙的重心全扑在房产业上,房产市场的前途光明一片,利润空间巨大,她当然不能放开这块大蛋糕。

林晓芙坐在会议大厅和一群高管围着开会。帝豪花园的销售很好,这次会议的议题是参加K市的土拍会。

正逢七月初七,中国土产的情人节,格子间的姑娘签收着鲜花巧克力,一个个笑得比三月桃花灿烂。

林晓芙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看着一份份提案,有点头昏眼花,她甩甩头,对自己说:“大约中暑了吧?吃点霍香正气丸就好了!”

正想着吩咐小吴去买盒藿香正气丸。小吴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走了进来,朵朵玫瑰花,娇艳欲滴,包装的极为精巧。

小吴的眉眼长的极为好看,笑起来月牙弯弯的。

“董事长,前台送来了你的鲜花快递,瞧,多美,199朵呢!”小吴望着玫瑰花,一脸羡慕。

“有留下名字吗?看一下是不是雷家诚那厮?”林晓芙不屑的眼神和小吴满心欢喜的眼神形成强烈的对比。

“湖心之心!”

果然是他,许恒,阴魂不散。如果所有的往事都可以重来,那遗憾这词从何而来?

“你今晚有约会吗?我是说今天收到礼物了吗?”林晓芙自己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明白小女孩的心思。小吴住的是几个女孩合租的房子,要是今天没收到礼物的话,会被其他同伴看不起的。如果带着这一大束捧花回去的话,会引来多少羡慕的目光?

女性这个物种,被人追求会以自己优秀得到肯定而获得自信心。一个女人得不到异性的青睐,很可能也得不到同性的尊重。但如果招来太多异性的青睐,就有可能得到同性的嫉妒和编排。

“这花是我大学宿舍女孩送的。我们宿舍叫湖心之心。当年约定,每逢情人节,己婚的要给单身的送花,算是鼓励。现在我转送给你,算是鼓励你。”林晓芙望着小吴微红的脸说。

“谢谢董事长!”

小吴抱着一大束花回自己的办公室,引来一阵阵欢叫声。

同学微信群中闪出一大束玫瑰的图片,配文:献给我的挚爱。

林晓想着青葱岁月中自己天真的模样,甚是可笑。

刚入学时,那人整天一身球服,眉目清秀,却一脸拽酷拽酷的样子。也不知怎的,刚入学的新生就当了学生会主席,篮球场,总有他的身影,还一跃成为招蜂引蝶的校草。

一个班,近水楼台先得月,靠着帮他打饭的契机,一步步熟起来。没想到对方脸皮更厚,帮忙打饭,本来只是帮忙都变成了理所当然,打饭成了她的任务,他只负责吃,连碗筷也是她洗。这位少爷极其挑别,不合胃口,全盘倒掉的也有。

可气的是,那时的她居然欣欣然接受这份奴役。

两人天天在一块吃饭,自然就成为同学眼中的情侣。

那夜,他忘我的在投篮,她也从自习课上翘课出逃,坐在看台上眺望风景,也偶尔看看他。

那夜,他对她说,其实你挺可爱的,特别像个小妻子。

那夜,他吻了她,而她沉浸在无边的月色中幸福得迷茫。

她迷恋他什么呢?人前一副禁欲系上仙的样子,私下里却是个五谷不分,袜子永远找不到另一边的笨小孩模样吗??

后来,两人租住在校后门口的弄堂里,他的缺点日益显现。灯泡不亮了,打电话找维修工,维修工不来,屋里就一直黑着。马桶堵了,永远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喊:“晓晓,晓晓,你快来!”

周末时候,她要回家住,她总是睡梦中被他的电话震醒了,电话那头永远急吼吼地喊:“我那样蓝白相间的T恤在哪儿?我的帽子呢?我的袜子呢?……”

在这段爱情里,她把自己卑微成了老妈子。只得到女同学里羡慕且疑问的目光:“林晓芙何德何能能够得许大公子的青睐?豪门之梦她怎么做得这么容易?”

卑微的爱情如贫瘠的土壤供不起长期生长的养分。再愿意付出的人也有累的一天。

其实她跟自己抱怨了好久。

没有人知道,她的爸爸同样在江城赫赫有名,是Bk的CEO林耀途。

当然,他也有温情脉脉的一面,她喜欢沙拉布莱曼的演唱会,他去排队;她喜欢吃醉一楼的又一腿,他冒雨也会去排队。他会在周六的早上粘着她说:“咱们这周不回去好吗?”

因为他粘人的粘度如狗皮膏药,所以甩开时总要到了中午,惹得她爸总要疑惑地问:“周六上午有课吗?”

他没有带她见家长,她也没有和家里人说起他。青春期的人们总是觉得未来有无限可能,于是会大方且主动地放弃眼前,去追逐渺渺茫茫的不可知,还自赞勇敢和远见。后来才知,有些风景不可复制,有些珍贵不可复得。

我们能在生活中看见一对相守十年八年的爱侣一言不合而劳燕分飞,却能跟自己只见几次面的人闪婚并发誓相守一生。

因为不可预见的诱惑如伊甸园的苹果诱人。

一束玫瑰花能惊起多大波浪,她冷笑!

当初她也如万千初落爱河的少女一样,虔心地对待这份感情,希望能开花结果。她多次暗示说一毕业就结婚的愿望,他总是笑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直到她告别时,他才显示出慌张,却大局已定。

他,也今非昔比。当初不善表达,现在却是玩弄风月之事如股掌的人,他的婚姻……

七夕节,都吃大餐去了,爱家面馆的生意一定冷清,下了班光顾光顾去!

果真,面馆内静悄悄的,她捡了靠窗的屋子坐下。打开手机微博,各种奇葩的求爱求婚视频铺面而来,逗得她乐呵呵地笑。

“请问小姐,我可以坐这里吗?”一个浑厚的男中音,熟悉在记忆中,飘在耳边时,她猛得抬头。

“今天怎么带眼镜了,不是一直带隐形的吗?”他笑得那般不真切,那样一个不舍笑容的人。

她的心呯呯得让人慌了神,只得随口来一句:“好巧,你也吃面!”

“是啊,吃面。”他坐了下来,招呼服务员说:“来一份和她同样的面。”

很久没有同桌吃饭的两人,一如十年前,各自只关心食物。还是他先吃完,坐在旁边静静地等候着。

走出面馆,她说:“再见!”没有多余的表情可修饰。

“这么巧的遇上,不要辜负节日的气氛嘛,去外白渡桥走走。”他的声音有点撒娇,如十年前她对他。而他最后总是烦不甚烦地说:“好好好!随你随你!”

“哪里巧?你下午五点就埋伏在这里了。湖心之心,那家意面店的名字。有些话我要跟你说清楚。”林晓芙主动迎着他的目光,“不是所有的亡羊补牢都来得及!”

许恒打开车门,绅士地把手护在上方,林晓芙坐了进去。

“许大公子,这款悍马不错,品味提升了不少。”林晓芙拉下车窗,让夜风吹进车内。流光溢彩的夜灯在车玻璃上如电影镜头晃晃闪过,是永不落幕的花火。

“晓晓,我们重新开始吧!十年前的我们青涩无知,十年后的我们在他处跌倒撞疼已长成了最好的我们,我们为什么不珍惜这样的缘分呢?”

“许恒,我们还是做朋友吧?”这个男人,十年前只纠结一个问题——没有和他商量就擅作决定,气得不行,而没有一句挽留的话。十年后自以为时机成熟,非要旧梦重温。他以为他是谁?

“今天是七夕节,它是传统意义的夫妻节。神奇的是,我们又聚一起了。”他陶醉在自我编织的梦里。

“外白渡桥不去了,送我回去吧!”

车开进湖悦小筑,到她家门口时停住。

“你对我挺用心的,哪栋楼都知道!谢谢!”谢字还没出口,就被突如其来的吻封住了。

她居然没有拒绝。

之后她说:“这是句号,没有以后。”然后夺车门而出。

心里哼哼直笑的某人对着她的背影说:“未来的事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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