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安宁久便代替了沈国庆去打麻将,起先带头的老张头还一脸不愿意,挑着眼睛轻蔑地问道:“这不是老沈家的小洋人嘛,你会玩吗?”
安宁久则微微勾了一下嘴角,笑着坐下来说到:“我输了拿钱还不行吗?跟你们学学打麻将,全当交学费了。”
旁边还有一些好心的妇女拦着安宁久,怕他吃亏。那几个打牌的男人却不停的哄赶边上的女人,就怕安宁久不加入牌局。
不得不说,人对于长相可爱的东西都有一定的保护欲,前提是他不触及自己的利益。
安宁久摆摆手说道:“输着输着我就会赢了,别怕。”
安宁久坐下,气定神闲的搓起了牌,第一局很快就输了,不过几块钱。
几个人看安宁久似乎牌技很差,于是眼神互相交流了下,准备干坏事。
安宁久接连的输牌,几人沾沾自喜,安宁久却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手机,拨弄了几下插进了衬衫的心口处的口袋里,缓缓的说道:“几位爷们,我已经输了200,我兜里还有800,这样吧,我一个人堵你们仨,不论谁赢了我,我这钱全归你们,但是你们……”安宁久略一沉吟,紧接着开口道:“你们也总得拿出点像样的东西和我赌吧,别让镇上的老爷们看笑话,来说说吧,都那拿什么和我赌,别太抠门了啊,省的让人家觉得点啥。”
第一个老头趾高气昂地说:“我赌两只会下蛋的母鸡。”
他下家也带着必胜的把握说到:“我赌一只猪崽子。”
第三家的老头更是豪横:“来,小洋人,我赌一只羊羔。你要是赢了,我们三家的东西明天一早送到沈国庆家门口。你要是输了,可别怪叔伯们不客气了。”
安宁久当然明白这三样单算的话哪样也没有八百,可是加起来可就不一定了。至于一打三,他把握还是很足的,百分之九十五吧,而安宁久这样的激将法目的就在于让他们联合套伙,谁家都想要分这八百块,却也不想输掉东西,所以带着利益的枷锁,再加上自己之前示弱了好几局了,他们应该放下了警惕,加之安宁久信任自己的技术,必定让他们方寸大乱,安宁久就可以反将一军。
依旧是搓牌,码牌,几人开始往出扔牌,没有五分钟,安宁久一推牌,大喊了一声:“来吧,看看,宝中宝。”
剩下的三人惊讶的看着牌桌,安宁久刚刚摆弄手机就是打开了摄像头,录下了他们的赌约。
几人垂头丧气,安宁久缓缓开口,下颌对着每一个垂头丧气的天灵盖,道:“叔伯们,你们输给我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你们可要知道教我打麻将的叶阿婆,她的父亲是我们巷子里赌王一般的人物,母亲出身格格,在王府就是有名的雀后,老爷子老太太的一套牌技毫无保留的给了她,婆婆疼爱我,又传给了我,我三岁被我姥交给阿婆,阿婆就教我摸牌,我四岁开始上桌子打牌,六岁上学前我就会能在巷子里支桌子。一桌子牌我摸三遍,就能要风得风,要雨的雨。我要二饼他不敢给我来三条,两个骰子在我手里比我的俩儿子还听话,我看一眼你们的眼睛我就能猜出来你们想胡哪个牌。虽说我玩不过我阿婆,但是玩你们几个,还是绰绰有余的啦,所以说,明天一早我起床,希望看见的东西,都不要抵赖啊。”
“我们……我们说啥了?”三个人支支吾吾地问道。
安宁久大笑道:“三位叔伯好记性啊,这么快就忘了吗?就你们这么差的牌品足以让天下打牌人为你们羞愧的一头撞死在牌桌旁,不用不认账。来,我这有证据。”安宁久说完拿出了视频,原来,手机一直在记录着一切。
伴着村里老少爷们的指指点点,三人只能认栽。
安宁久大摇大摆的回了家,安凤琴早早的就在门口等他了,回来了不住地问:“你这孩子跑到哪去了?你让大娘担心啊。”
“大娘,明早……有好戏看啊。等着。”安宁久说完就回到沈道淮房间睡觉了。
“你闹哪门子?赌输了多少钱?”沈道淮见到他马上关切地问道。
“你等着看吧,对了,让大伯也看看他们怎么套伙套到输钱,我还让他们拿着东西来咱们家门口。”
“小久,晚上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下点面条吧。”沈道淮说这走到厨房,叮叮当当一阵,端着一碗青椒肉丝卤面就进了屋子,看着安宁久狼吞虎咽的吸溜着面条,他忍不住问:“你到底输了多少?”
“二百多。”安宁久一边吃一边忙不迭的说道。
“慢点吃啊,你输了二百多不心疼吗?”沈道淮一边看着他一边问。
“我的天,大哥你怎么不问问我赢了多少?”安宁久有点不耐烦的回道。
“那你赢了多少?”沈道淮将计就计的问着。心里还是不安,毕竟三个人玩他一个,又是个小孩,他怕他上当受骗。
“我不知道都多少钱啊,你算一下,两只会下蛋的母鸡,一个羊羔和一只猪崽一共多少钱?”安宁久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沈道淮一时语塞,接着开始计算道:“一只会下蛋的母鸡大概是60,两只就是120,一只羊羔少说得500块,猪崽也得600块,减去你之前输掉的200,净赚1020。行啊,你真厉害。”
安宁久不忘了补充一句:“明天一早,他们仨就会来咱们家门口,先别告诉大伯啊。”
睡觉的时候沈道淮依旧是心里画弧,他还是要多问一句:“你怎么牌技这么好啊?”
安宁久笑着说:“从小看我长大的阿婆,从阿婆的父母那学来一身打牌的技能,阿婆就教了我三件事,打牌,弹琵琶和做人。打他们三个,不要太轻松。”
沈道淮偷偷把脸送过来,贱兮兮地说道:“小久,亲亲我,白天有爸妈有孩子,我都不好意思,来,亲我。”
安宁久听话的和他抱在一起,嘴唇也悄悄的凑过去。
无人的夜就这样静谧的流淌,月亮看了看他们俩,再转头看向江岚和魏擎持。
江岚和魏擎持今天住在魏擎持家,因为魏擎持明天放假,他答应江岚明天带她去体验仲夏的美好,二人相拥睡去,一起期待第二天清晨的到来。
第二天清晨,滨城率先的睡醒,随着早市里的吆喝唤醒了疲惫的城市。
紧随着道兰也开始伸懒腰,开始了新的一天。
安宁久揉着眼睛起床,三个人已经站在门口了,沈国庆也是惊得合不拢嘴。
收了东西后,安宁久乐呵呵的回到屋子里去了。
而另一边的二人也开始忙起来。
江岚开始洗漱,画了简单的淡妆,穿了心仪的衣服,在身上掸了点她最爱的墨恋,还不忘了贴心的也在魏擎持要穿的衣服上也掸了一些。
魏擎持带着江岚出门,今天他骑着一辆自行车,载着江岚,伴着微微的风,行驶着每一个大街小巷。二人美丽的长相再加上这青春回忆里的自行车,不需要加滤镜,随手抓拍都可以是很美丽的风景。
当魏擎持带着江岚从立交桥上疾驰而下时,二人一起发出了快乐的笑声。
下了立交桥,前面有一家叫做诗诗甜品铺的专门做中式甜品的小店。魏擎持停下自行车,彬彬有礼的说道:“漂亮的女士,请。”
“那,谢谢啦。”江岚说着挽着魏擎持的手,走进了甜品店。
“要一份你们家招牌的清凉绿豆糕,要一壶玫瑰花茶,还想要什么?”魏擎持把菜单递给江岚。
江岚点点头说道:“这些就好了,再添一份古法蜜桃冰沙吧。”
甜蜜的点心时间开始。
“你尝尝嘛,这个是凉的特别好吃。”魏擎持不停的把甜品放到江岚的盘子里。
江岚今天似乎放下了些许的端庄,吃的也多了些,确实,冰冰凉凉的绿豆糕里面有着甜丝丝的流心,让人惊叹的是外边甜甜糯糯的夹着冰凉,流心却丝丝清甜一点也不硬。
“今天的点心非常好,我很喜欢。”江岚忍不住赞叹着。
二人吃完,魏擎持拉着江岚,接着骑车,二人骑到了道兰河口,魏擎持和江岚坐在河边,在绿树葱茏掩映的荫凉下,魏擎持对江岚说道:“道兰河顺着就会融入大海,你看啊,顺着这条河,我们就可以去看小久了。他也快回来了吧?”
“是啊,等他回来了我可得好好问问他,在乡间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江岚低着头笑着说。
就这样穿梭在水边的树林里,不知不觉,夜色已经为河水披上了一层星光,二人细细的品味着来自林间树木的绿意芬芳夹杂着河水悠悠的漫溯,江岚不舍的离去,回去以后连夜赶出了一幅画,画中有依偎的一对情人,罗兰色的穹顶,闪烁的星空,寂静的月光和在月光下幽幽的森林中的芬芳,她引用了《仲夏夜之梦》的一段话,写在了画的底部—The course of true love never did run smooth.
魏擎持看了半天,仔细看才发现,原来画中的情侣并不是他和她,而是两个男人,高个子的男人的神色扭曲,矮个子的男人的右眼角有一颗朱红色的眼泪。
魏擎持若有所思望着熟睡的江岚,果然,他们的猜想是一致的。安宁久的真爱之路,可能真的没有坦途可言。
魏擎持躺在旁边将美人拥入怀中,望着青丝如瀑眉眼若画的江岚,他默默下定决心,要让江岚过上好日子,也要好好的守护安宁久。安宁久这个名字,不光是江岚的心尖肉,也渐渐的硬化成了他内心的一部分,如果说江岚在他的心中是一块无瑕美玉,那么安宁久便是这美玉旁一根彩虹丝绦,虽然平平无奇,但与美玉相配则更是锦上添花。
魏擎持不愿意美玉破碎,但也不愿丝绦被玷污。为此他要守住这个珠宝奁子,哪怕用他最珍贵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