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丑一听,顿时心中大喜,他正为如何脱身烦恼,想不到宫飞云倒主动替他安排好了,这可省却了许多麻烦。原来东州恰好就在翼州西侧,而白羽县又位于翼州最西边,与东州相邻,若要前往东州双江城,白羽县是必经之地,自己完全可以借机取道白羽县去相助莫大哥。
但他面上却显出了一副畏难之态,抱怨道:“舵主,这几日黄汤灌得不少,昨夜又被那小娘们榨干了身子,实在有些力不从心,可否容我休整两日再出发。”
曾剑喝道:“兵贵神速,等你歇息两日,那野狼帮还以为我黑羽会是软柿子,任他如何揉捏都不敢吭声,那我黑羽会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林毅也忍不住开口道:“野狼帮中好手甚多,帮主熊力的‘饿狼七式’招招索命,威力无比。你若是怕了,也不用推说什么身体不适,直接认怂便是,我大哥自会另遣他人。”
燕丑笑道:“那熊力的‘饿狼七式’的确厉害,比什么‘破刀林’的狂风快刀可强多了。”
林毅被怼的一时语塞,气得涨红了脖子,要不是宫飞云在场,他定然已抽出单刀找燕丑撕拼去了。
宫飞云对燕丑正色道:“若要兄弟们服气,不能只凭口舌之利。五日内把货跟招子给我带回来,才算你立功。”
燕丑心中一凛,若只是去野狼帮取货,五日自是绰绰有余,但如果自己还要前往白羽县相助莫大哥,时间就非常紧张,不知能否按时赶回。但在此情境下,只能先应承下来,后面再想办法应对。
他略为不屑地说道:“五日便五日,老子到底是英雄还是狗熊,咱们走着瞧吧。”说完也不向宫飞云说辞行之言,便大喇喇地迈步而出。
燕丑一走,林毅就不满地抱怨道:“大哥,此等狂妄之辈,何必对他委以重任。”
宫飞云道:“三弟勿怒,此人桀骜不驯,但确有真实本领。那野狼帮虽说也有几名好手,但此人去收拾他们绝对绰绰有余。要令此人真正为我会出力,既要‘捧’,也要‘激’。”
林毅心中对燕丑已有成见,心中余恨未消,虽然知道宫飞云所言属实,但心中兀自不平。
不一会儿,一名分舵探子来报:“舵主,昨晚白羽县县令肖让神色慌张地赶到太守府去见莫木生,约莫一个时辰后,莫木生便带上了府上几十名侍卫和仆从连夜出发,上了往东去的官道,看样子是要赶往白羽县,现在一行人估计已快过东山县了。”
宫飞云奇道:“什么?有这样的事?堂堂州牧,大晚上带着府上几十人倾巢而出,这是要干什么?”
这时,又一名探子来报:“舵主,我会白羽分舵传来消息,白羽县近日有多人因患恶疾而亡,恶疾疑似瘟疫,县内百姓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安,白羽分舵的卢舵主已命会中兄弟封锁舵口,禁止外人进入,以防疫病传入分舵。”
宫飞云点头道:“原来如此,莫木生连夜赶往白羽县是因为那里糟了瘟疫,看来这位莫大人还真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官呢。”
曾剑说道:“白羽县地处翼、东、淮、江四州的交界,人口密集,若瘟疫扩散,后果不堪设想,到时我们黑羽会恐怕也会受到波及。”
宫飞云道:“二弟所言不错,希望莫木生去到白羽县后,能及时控住疫病,免得生灵涂炭…”
说着说着,宫飞云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白羽县”、“东州”,这两地挨得很近,燕丑又恰好是去东州执行任务,或许…他又想起那天晚上,艳叟堂主郑重其事地诸般提醒,思量过后,立即开口问道:“燕丑可曾出发?”
下首帮众答道:“已经走了半炷香的时间了。”
宫飞云沉吟片刻,对曾剑说道:“二弟,你即刻乘快马跟在燕丑后面,看其是否依令赶往双江城,若发现他去往别处或有其他不轨举动,切勿发难,立即回来报我。那燕丑轻功极高,你需得万分小心,切勿露出马脚。”
曾剑心中虽有疑问,但见宫飞云说得郑重,也不多问,朗声说道:“是!小弟遵命。”
曾剑去后,宫飞云又对林毅说道:“三弟,你带上几个兄弟,用马匹驮些粮食米酒,赶往白羽分舵,支援一下那边受灾的兄弟。再请白羽分舵的卢舵主帮个忙,让他派出几名轻功好手盯着莫木生,特别查探一下他的得力干将慕容天是否在其左右,查明后即刻回来报我。”
林毅也不是傻瓜,他见宫飞云如此下令,已猜到宫飞云对燕丑有所怀疑,他与燕丑本就不睦,巴不得燕丑就是奸细,自己便可用刀在他身上捅上十几个窟窿,以消心头之恨,便大声说道:“我瞧这丑鬼阴阳怪气,就知道他一定别有居心,还好大哥眼睛亮,识破了他的诡计,小弟这就赶往白羽分舵,找出这厮是叛徒的证据,到时一定将他千刀万剐。”
宫飞云道:“三弟啊三弟,不是我说你,你这火爆着急的脾气何时能改。我让你去探查消息,并不是说燕丑就一定是奸细。在没有确切证据之间,不要因为你跟他之间有私怨,就提前设定立场,这样心胸未免太窄了点。”
林毅听后略感惭愧,低头道:“大哥教训的是,小弟是鲁莽了点。我这就命兄弟准备粮食米酒,完备后即刻出发赶往白羽县,一定完成大哥交代的任务。”
宫飞云点头道:“去吧,白羽县瘟疫横行,你要多加小心。”
林毅躬身道:“是!”然后便大步而去。
诸事安排妥当后,宫飞云缓缓站起身,心中默默言道:“燕丑啊燕丑,若这次你能按时完成任务,我便彻底把你当成自家兄弟,你千万不要令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