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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泽州城三兄弟各取所需

朱武、陈达、李忠三人一路走马观花,从许州颍昌府经郑州、怀州,到达泽州,全程四百六十里,三人走走停停,想吃就吃,想睡就睡。

陈达、李忠不知道朱武到泽州找闻焕章的目的是什么,反正跟着朱武就由他作主,自己不操心,有酒吃、有钱花,还可以四处闲逛,这不就是一直以来想要的日子。

不知不觉,三人走了十日,方才到达泽州。

泽州地处山西、河南接壤之地,为山西南下中原的门户。自古干戈迭起,硝烟不散,为兵家必争之地。由于其险要的地理位置,在军事上一直长期备受重视,一直保持着一个地方性的政治经济文化活动中心地位。

又因为地理环境原因,泽州成为全国铁器制作中心。铁制品,特别是军械装备,关系着大宋国防命脉,于是朝廷户部在泽州设置了官营制铁坊,垄断武器铠甲等军事装备的生产和供应。

泽州的战略地位如此重要,为了保障泽州的安全,朝廷调派两万禁军驻守在泽州,不同于只用地方厢军守备的普通州府。

有大量驻军,又有铁制品的上下游产业链,使得泽州的商业、服务业十分发达,大量人口吃的是国家财政,因此经济繁荣稳定,衍生出的产业非常丰富,应有尽有。

朱武等三人进了泽州城,首先发现的就是自己一身旧衣服太过落迫,比起身着华服的当地人,进酒店吃酒,店小二服务态度都不热情。

见贤思齐,朱武跟陈达、李忠三人一合计,便买了几块上好的料子,到裁缝店量体裁衣,去浴室里把自己洗涮干净,在集市上买了些饰品挂件,就这身行头,花去了每人三十两银子。

人凭衣衫马靠鞍,这么一倒饬,三人凭添了几分英俊潇洒的气质。朱武更像一个翩翩书生佳公子,陈达神俊、李忠英武,像是偶像版的“桃园三结义”。

这么一折腾,三天过去了,朱武率领陈达、李忠,大摇大摆的叩响了泽州主簿闻焕章府上的大门。

由于不是公事,朱武等人不便去泽州府衙拜访闻焕章,所以只有到他的私宅。

在州衙门里,主簿算是知府手下主要的政务官员,位高权重,在重文轻武的宋朝,更是掌握着一州民生大计和军政大事。所以闻焕章的府邸尽管算不上气派,但也绝不寒酸。

闻焕章家的门子看见三位英气逼人的青年求见闻主簿,不敢小觑,闻言相告:闻主簿前日刚去底下县里考校钱粮,预计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

朱武也不懊恼,向门子讨来笔墨,给闻焕章留下书信,便告辞出来。

李忠问到:“现在怎么办,还有这么多天才能见到闻焕章,除了醉生梦死,有没有其他事情可做?”

朱武道:“既然来了泽州,自然要考察一下制铁工艺,产业发展情况。”

陈达、李忠对视一眼,然后像看傻子一样盯了朱武一会儿,然后相携着走开了,“你自己考察吧,我们到酒楼吃酒去了,考察完记得找我们。”然后留下朱武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连续十几天,朱武一早便去制铁坊、铁器铺等处参观,跟老工匠请教心中的疑问,牢记混合钢、精铁、百炼钢、玄铁的性能指标,各种兵器、盔甲的实验数据,制作成本和采购价格,计算装配一支军队的最高性价比,设计同样战力下,人力和装备的换算公式。半个多月下来,朱武成了铁制品、武器装备的理论专家。

陈达、李忠头几天逛街、喝酒、蒙头大睡,陷入死循环。陈达觉得这样的人生太颓废,没有什么意义。李忠便带他去了趟泽州“沉香局”,帮助陈达寻找人生的意义。可怜刚刚年满十五岁的陈达,就这样失去了少年童贞。从此,陈达变得成熟了,荷尔蒙分泌过剩,身高、肌肉开始疯长,没事就找茬跟李忠打架,李忠从最先跟陈达平分秋色,最后渐渐落入下风,常感叹青春易逝,岁月无情,其实他也才二十二岁而已。

这一日朱武又要去铁匠铺,那里新接到一批兵器的订单,要的是上百枝方天画戟,对于马战长兵器来说,方天画戟有枪头、月牙刃、连接杆,工艺最为复杂,他想亲自去看看制作过程。

刚出门就被陈达、李忠拉住,说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让朱武去学那些歪门邪道了,必须跟他们到酒楼,叙一叙兄弟感情。朱武拗不过,只得随他们。

进了酒楼的最大的阁子间,就看见五个魁梧的汉子齐刷刷地坐在酒桌旁,仔细一看,两个认识,一个眼熟,还有两个没见过。

李忠哈哈大笑的给朱武介绍,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泽州五虎”,今日都到齐了,眼熟的是在东京开封府宿元景府上见过的五虎之首于玉麟;没见过的是位列五虎第二、三位的赫仁、曹洪;认识的是在宿元景府上跟朱武、李忠见过面,又在孟州十字坡跟杨林、陈达交过手的五虎第四、五位的石逊、桑英。

原来陈达、李忠前两天就遇到了也在酒楼喝酒的石逊和桑英,四人约好今日各自把好兄弟叫出来,共饮一醉。

“泽州五虎”都是军中豪杰,性子直爽,与陈达、李忠这样的江湖好汉甚是投缘,推杯换盏之间就称兄道弟,打成一片。但是朱武性格相对内敛一些,有些书生气,与“泽州五虎”不甚相得,“泽州五虎”也不主动招揽他些个。

随后几日,或者“泽州五虎”和陈达、李忠轮流请客吃酒,朱武借故推脱,众人也不以为意。

又过了几日,闻焕章府上派人来请朱武、陈达、李忠,此时距离朱武来到泽州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来到闻焕章府中,闻焕章亲自出门相迎,见到朱武执手笑道:“见到朱公子书信留言,甚是渴念,闻某何德何能,劳朱公子兄弟不远千里前来探望。”说罢,牵着朱武的手来到厅堂上喝茶。

众人落座后,朱武道:“我七兄弟蒙闻先生恩惠,得了许多银两,各自去完成自己的愿望。陈达、李忠与我情同手足,不舍相离,便一同行走江湖。我三人无意中参与陈州运送两万张角弓到陕州的生意,却不料被山贼劫去,朱武左思右想,这些山贼的装扮、手法与闻先生安排伏击大名府官军的队伍十分相近,便有了一个大胆设想,特来向闻先生求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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