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那年,我如你愿和戚函息订了婚。二十岁,我如你愿和戚函息结婚。你预料准了戚函息会对我日渐钟情,但在你意料之外的是,戚函息出意外了,记忆全失。
他成了你的敌人。
陆仲楚,这就是你的报应。”
陆荣骄嘶声低咒,一贯清冷明亮的眼里,有了陆仲楚能够看到的恨意。
对他这个父亲的恨意。
哪怕陆仲楚心再坚硬,再冷静,也不由的被刺的痛了下,慌了下。
痛慌之外,是他色厉内荏的强制掩饰,是他一贯的教训,一贯的冷硬威胁。
“作为陆家的子女,我唯一的女儿,这是你应当承担的义务和责任。若你不是我的女儿,若你生在平常百姓家,何来你如今的地位和荣光?既然出生已经注定,那就是往注定的路上走。那些你在路上看花眼的东西,你若看不清;那些拌你路的碍脚石,你若绕不开,我都会给你一一清除。”
“所以,你又想扫清什么呢?我身边还有值得你出手的东西或人吗?”陆荣骄迷茫的歪着头,忧伤绝望的问。
“你在京郊那座宅子里藏了些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疯了。”
陆荣骄抓起茶杯就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陆荣骄。”陆仲楚厉声大喝。“要么听我的,要个孩子。要么,我就将那旧宅子和人一起收拾干净。”
“你愿意如何就如何,要孩子你找戚函息自己生!”
陆荣骄反声吼完,抓起包就冲出了办公室。
空气中静默了许久。
唐峮在陆荣骄离开后轻声走进办公室,给陆仲楚端了一杯茶。
陆仲楚看了他一眼,坐下身来,仍然余怒未消。
“董事长何必每次跟大小姐讲话都这么强硬呢,惹得大小姐不高兴,您自个儿也不痛快。”
“你看看那个逆女的态度,一开口就阴阳怪气,哪有一点为人子女对长辈的尊敬?”
陆仲楚说着就激动起来,唐峮连忙帮他抚顺气,边安慰。
“大小姐就是年纪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明白您是在为她考虑,等再过几年就好了。”
“什么叫还小,她妈妈这年纪都有了她了……”陆仲楚说着愣了愣,眼神有些悠远怀念,面容也沉静了下来。
“等再过几年,又能等几年?我这偌大的家业都是为她打下的,她若再不懂事,该怎么办……”
陆荣骄一路表现的怒气冲冲的走出陆氏大厦,直到进了车里面,关上车门,她的表情一变。
慵懒的漫不经心的,她拢了拢因行走弄乱的头发,再细心的补上口红,表情淡定极了。
这么多年,要说恨,要说失望,也早都消磨的干净了。
表现的这么激动,这么痛苦,不过是一个利己主义的伪装,实际上内心毫无波动。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什么时候该卖惨,什么时候该强势,她早已修炼得如鱼得水。
插上车钥匙,刚准备启动油门,手机来了两条新消息提示音。
绒绒,你在吗?
绒绒,能不能帮我个忙,我小孩生病了,要住院,医生说起码要五万,我没有钱,绒绒你能不能先借我,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