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音响起,被窝耸动一阵,一只小巧的手掌按在铜黄闹钟的触发开关上。
男孩迷瞪着双眼从被窝爬起走到卫生间,积蓄一夜的尿水顺着马桶滚滚流入下水道。
洗手池正上方有一块镜子,男孩半人大的身高只能照到肩膀以上的位置,青涩白净的面孔咬着一根牙刷,清爽刺激的薄荷味牙膏令他清醒不少。
洗漱过后,早饭是万年不变的牛奶加薄片面包,从始至终男孩都是一个人,不曾在这间两居室的屋子里见到监护人的踪影。
用过早饭,男孩套上一件蓝底橘边的外套,门口玄关放着他出门必带的两件东西,橘黄色挡风护目镜和眼药水。
推开房门,天亮的要比以往早一些,微风带着些许暖意,预示着早春来临,粗算下来他魂穿宇智波带土以有一年的光景。
13街区是宇智波驻地的商业大街,街道两边各式商铺一家挨着一家,从道口绵延至路尾向两边蔓延。
“真纪婆婆,早。”
年纪老迈的真纪婆婆站在道路一旁,两手提着鼓囊囊的塑料袋,袋口挤满了新鲜绿蔬。
真纪婆婆木讷的双眼看向带土顿了两三秒,眉眼慢了一拍的笑出深深皱纹:“是带土啊。”
老人家身体虚寒,身上还穿着臃肿的冬装,脖子上缠着一条褐色围巾。围巾许是被什么挂到了一头高一头低,带土上前替老人把围巾理好。
真纪婆婆患有轻度的老年痴呆症,偶尔会忘记回去的路,因为思维僵固的关系,反应总会慢上半拍说话也是吞吞吐吐的,是带土重点帮扶对象。
带土接过真纪婆婆的两个塑料袋,在前一步带路。
带土长长打了个哈切,语速缓慢道:“作业是越来越多了,真纪婆婆听说你们那个时候都没有作业,真好~”
真纪婆婆笑道:“我们那个时候都没有学校,不过也有学习的地方,叫学舍,现在都还存在着,那会我们的老师....”
常跟老人打交道带土摸索出一套和老年人聊天的方式,凡是把话题扯到从前老人总是很有话聊。
不长的路途在闲话家常中度过,真纪婆婆的家是一栋老旧的日式房屋。
带土递出塑料袋向真纪婆婆告别。
她没有第一时间接过塑料袋,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两袋小零食放入带土的上衣口袋。
带土也不客气,告别真纪婆婆后暗暗叫苦,甩开双腿跑向学校。好在宇智波驻地靠近村子中心地带,不似九尾之乱后被迁到边缘,要不然带土就是把肺跑炸也休想在早课之前赶到学校。
带土风风火火跑到教室,教室里头已经坐满了大半。
瞧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时钟,带土顾不上喝一口水,喘着粗气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从桌肚里拿出一本习题册。
第45页折了一脚,带土一下翻开,这些是数学老师大富田留下的作业。
小明还是那个小明,不过他不在给水池注水、放水。而是手拿苦无,克服重重阻力想着法射中目标。让带土这种手感型选手算力度,着实有些为难了。
带土转过身去和坐在后面的琳眼神对了个正着:“琳,昨天布置的作业有哪些?”
“啊~这里还要做,我都不知道。”
带土浮夸的演技惹来野原琳的一个白眼,小丫头眉头一蹙:“带土,还有一个月就结业考试了,你在这样漫不经心下去,可是很难毕业的。”
见琳还要继续说教下去,带土双手合十告饶:“还有十分钟就上课了,大富田要是知道我没写作业要宰了我的。”
琳无奈的叹了口气,从书包里取出没有上交的习题册。
“非常感谢。”带土还没来得及动笔,耳边就传来一声:“十分抱歉,我作业忘带回家了。”
屁股被人硬挤到一边去,习题册上留下一笔细长的划痕,带土怒目而视:“阿斯玛。”
这个年纪的阿斯玛是一个抽烟早恋的问题儿童,除了长得早熟以外,身上一点也没有原著成熟大叔的气质。
阿斯玛嬉皮笑脸道:“我铅笔不知道丢哪去了,借我一支。”
话虽如此,阿斯玛却没有一点借的意思,自顾自的从带土笔袋中挑挑拣拣选了一支长短合适的铅笔。
时间紧迫带土不愿跟这浑人多计较,两人肩并着肩奋笔疾书,满篇狂草压着上课铃声将作业补完。
“山口把我们三个分开放。”
课代表山口早在一旁等得不耐烦了,见带土还提要求,气不打一处来:“真是的,老是你们两个拖后腿。”
阿斯玛嬉皮笑脸道:“咱们谁跟谁,等下下课让你当大蛇丸。”
忍者游戏,课余时间的经典活动,在孩童群体中一直保持着火爆热度。跟街头巷尾小毛孩的乱打乱闹不同,忍者学校里玩的更有章法,他们从老师课上闲谈中得知一些传奇忍者的经典事例,分饰角色进行游戏。
忍者游戏参与人数众多,要想捞到一个有名有姓的角色,需要经历两轮的拼黑白和数轮剪刀石头布,非天选之人不可得之。
而阿斯玛是三代火影的幼子,见闻广博,担任“忍术咨询师”的职责。毕竟三忍大战山椒鱼他们只知其表,传奇忍者们具体会用哪些忍术全然不知,秉着求实认真的态度,忍术咨询师这一职位应运而生。
阿斯玛的地位可想而知,简直是忍者游戏的灵魂人物。指定角色这样的特权找遍整个忍者学校,只此一家再无分号。
山口满腹牢骚烟消云散,还觉得自己占了便宜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是大富田有苍鹰一般的眼力,少不得要替阿斯玛写两次作业以报大恩。
早课时间,学生们端着《忍者守则》大声朗读。
山口心不在焉的跟读着,眼睛不时瞟向挂钟默默算着下课时间。
下课铃声一响,山口一窜而起,招呼着全班男生去室外玩忍者游戏。
带土这个西贝货能安然无事的活到现在,全靠把原主人的行事风格模仿个八分像。
性格鲁莽、帮助老人、课业白痴,就连他有些无法接受的迟到都在努力的去适应。唯独忍者游戏他绝不轻碰,这种打打闹闹要高喊招数名称,临死还要撒鸡汤话的中二游戏,对一个24岁的成熟灵魂来说,无异于凌迟受刑。
带土趴伏在桌上假寐,注意力全部放在外面。等到他们确认好角色以后,带土在姗姗赶到,然后装出一副懊恼的样子长叹一声完美收场。
烈火烹油般的吵闹突然一静,紧接着尖锐的女声和男声混杂在一起,像是起了什么争执,好奇心的驱使下带土走了出去。
男女双方以秋千为界泾渭分明,起因也是因为这秋千。忍者学校不会像普通学校那样给学生修建很多娱乐设施,秋千是学校为数不多的玩具。
十分钟的课余时间限定了学生的行动范围,秋千正对四年级A班门口,是全班唯一的娱乐设施。男生长期霸占用来当忍者游戏的道具,女生多有不满,一位泼辣的女生今日心情不爽起头挑事,点燃了男女双方的战火。
女生言辞刻薄,不是用“自私”一类的词语攻击人性,就是将男生重要的忍者游戏贬成小孩子过家家。
男生也不管有理没理登时群雄激愤,山口好不容易拿到一个大蛇丸的角色,就被女生这样给搅黄了,怎能不气,顶在最前方参与骂战一点也不顾及日向家的教养,口沫横飞,几滴口水好巧不巧的喷在女生鼻尖上。
女生抹了一把口水,心里直泛恶心:“你们不是喜欢玩忍者游戏吗,那我们就以忍者的方式决定秋千归属权。”
“我们双方各派出一名代表单打独斗,赢的一方拥有秋千的使用权。”
胸中一口恶气顶着,山口豪气云干的一挥手:“来就来,谁怕谁。”
在场稍微有点理智的男生下意识目光汇聚到一位黑长直少女身上。少女拥有一头乌黑秀丽的头发,身材颀长,亭亭而立比周围女生高出一个头来,无论是气质还是身材都散发着成熟知性的气息。
往日多看两眼少女都能高兴半天,此刻娴静的少女宛如一座大山压在心头。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女生们抓住山口的话头嚷嚷着单挑,在反悔已是不可能的事情,阿斯玛壮士断腕将损失降到最低:“大家都是同学事情做得太绝也不好,我看就把使用期限定为一周吧。”
有王牌在手,挑头的女生底气十足,不依不饶道:“不行,一周太短,最少也要一个月。”
“怕她干什么一个月就一个月。”山口的一双白眼流露出战意,气的众男生牙痒痒,恨不得把他拖到后面咬上两口磨磨牙。
“好,就这样定了。卡卡熙,麻烦你了。”奋战在第一线的彪悍女生声音一软,拉着黑长直少女的小手央求着。少女在众星拱月之下缓缓走了出来,脸上挂着又无辜又无奈的表情。
黑长直少女全名旗木卡卡熙,父亲是有着木叶白牙之称的旗木朔茂,据带土有意打探得知,卡卡熙是家中独女没有什么兄弟姐妹。
不知因何缘故,火影世界线出现了偏差,不仅自己占据了带土的身体,卡卡西也由男变女,外貌、性格、成绩无一不是最拔尖的,成了学校有名的完美女神。
卡卡熙的外貌和原著相反,一头银色短发变成了及腰的黑长直,双目无神的死鱼眼变为梦幻般的紫色瞳孔。黑色的修身裤使得本就修长的双腿更加纤长。
不光外貌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就连性格也跟原著南辕北辙,待人谦和有礼,言谈举止成熟大方,在男女生当中有很高的人气。
唯一不变的是令人仰望的天赋,卡卡熙六岁那年班主任就认定她有成为下忍的能力,要不是旗木朔茂有爱护之意不愿卡卡熙太早成为忍者,那么忍者学校的最快毕业记录将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