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殿外喊杀声惊醒了梁冀。
梁冀连忙带领众人出了大殿,只听殿外公鸭嗓子的宦官大喊道:“梁冀谋反,杀梁冀者赏金封侯。”
梁冀女儿梁皇后去世,宫中没了耳目,认邓贵人为女命其改姓为梁,却又担心其家族上位和梁氏分庭抗礼,于是派刺客暗杀其母,然而刺客被擒,其母进宫向天子与梁贵人告密,梁贵人见自己母亲被刺杀当然不能再当梁冀耳目。
皇帝得知梁氏宴会,趁夜调集兵马命宦官单超、徐璜、具瑗、左悺、唐衡五人率领兵马围攻梁府。刚喊话的,便是宦官唐衡。
宫中无耳目,天子行为无人告知梁冀,而梁氏掌军将领皆在梁府参加宴会,现被团团包围,显然大势已去。
“梁冀。”宦官单超带领士卒冲进府中,看到梁冀大骂道:“天子封你为大将军,你却密谋篡位大逆不道。”
“我梁氏一族满门忠烈。”梁冀喊道:“昔日我拥立天子继任大统,天子岂会派兵拿我,定是你等宦官假传旨意陷害忠良,杀宦官者有重赏。”
“我有天子诏书在此。”单超说着拿出天子诏书,梁冀看到后知大势已去,无奈自尽。梁氏集团众人皆被擒杀。
第二天,八月初四,朝堂之上
桓帝道:“梁冀目无天子密谋造反,梁氏及其妻孙氏皆诛九族,无论长幼皆弃市。”看了看殿内众人,继续道:“中常侍单超诛灭梁氏有功,封新丰侯;中常侍具瑗,封东武阳侯;中常侍徐璜,封武原侯;小黄门唐衡,封汝阳侯;小黄门左倌,封上蔡侯。”
“陛下,北中郎将张奂上书,南匈奴单于居车儿无能,请立南匈奴左谷蠡王羌渠为单于。”大长秋曹腾道。
“陛下,北中郎将张奂乃是梁冀故吏。”宦官徐璜道。
“梁氏已诛。”皇帝道:“梁氏门生故吏理当免官禁锢。单于居车儿忠于汉室岂可废黜。”遂下诏将梁氏门生故吏皆禁锢,单于居车儿释放送回南匈奴单于庭。
“陛下。”大长秋曹腾又道:“名士李膺申明法令,恩威并举,甚有贤明。”
桓帝遂下诏令李膺为河南尹。朝中诸人争相举荐以补梁氏覆灭之空缺,宦官五侯争相举荐兄弟亲信。
正午时分,王越见梁氏一族皆被斩于弃市,却不见洛阳民众叫好。
“这位兄台。”王越拉住一围观百姓,道:“梁氏奸佞,今已伏诛,为何百姓面无喜色。”
“这位壮士不是洛阳人吧。”那小哥小道:“天子诛灭梁氏却重用宦官,梁氏奸佞宦官亦是一样,咱老百姓不过是逃出虎穴却又进了狼窝,于前日有甚区别。”
“王越。”这时严观找到王越,道:“出了事了。”
“严从事为何如此惊慌。”王越道。
“将军被免官禁锢。”严观道:“宫中已传来旨意,怕是不日便送至曼柏。”
“这是为何。”王越道:“师傅威震塞北有功无过,为何被免官禁锢。”
“将军曾在梁冀府上做过署吏。”严观道:“如今梁氏伏诛将军亦收到牵连。”
严观拉着王越继续道:“昔日段熲于幽州用计破檀石槐,却因朝堂权力斗争被按了个诈玺书的罪名罢官两年。想不成今日便轮到了将军。”严观想了想朝中旨意,又道:“天子命度辽将军李膺为河南尹,而宦官五侯大肆举荐酒囊饭袋,大汉北部已无名将,怕是哭了边疆百姓。”
“哎!”王越感叹一声,问道:“那将军上书......”
“将军已被免官,上书自被驳回。”严观道:“我等火速回曼柏见过将军。”
言必,二人便收拾行囊回曼柏而去。
曼柏
王越二人回到曼柏,张奂已收到旨意,正命仆人收拾行囊准备还乡。居车儿单于已被送回单于庭,其虽心中不满,却畏惧张奂威望不敢报复。
“严观。”张奂道:“你跟随我已有数年,便留在曼柏辅佐新任中郎将,若其用你最好,若其不用你,你便自谋前程去吧。”
“将军。”严观抱拳看着张奂道:“将军与我是从属亦是师徒,我必不负将军所托,若是新任中郎将不用我,我便去羌渠部落教书授课促其汉化,借匈奴之力以御鲜卑。”
“越儿。”张奂道:“你非是军中士卒,又无家可归,不如随我同去,你且持我书信在凉州游学一段时日。”
“是,师傅。”王越点头道。
“将军。”有传令兵道。
“我已被免官。”张奂道:“你等不应再称我为将军。”
“将军爱兵如子,我等皆以为荣。”传令兵道:“匈奴左谷蠡王羌渠至帐外。”
张奂听到后出门迎接,问道:“左谷蠡王来此何事?”
“知将军之事,特来送行。”羌渠行了一礼,说道:“瞒着我父偷偷而来。”转头右向王越说道:“王越兄弟,小艾被禁足在单于庭,出来不得。”
“居次马儿尚在我处。”王越道:“此次一别不知何日再见,我将马儿牵来左谷蠡王代我还给居次。”
说罢,便回身而去将小白白牵出,令写书信一封。
“小白白,我要远去凉州,怕是很难再回来了。”王越在马儿耳边说道:“你便回去找你主人吧。”
王越将书信与缰绳递给羌渠,道:“左谷蠡王代我将辞别书信交于居次。”
“我皆是唤你王越兄弟。”羌渠道:“你却一直喊我左谷蠡王,也太见外了。不如你我兄弟相称,今日送别怕是日后难以相见。”
“这......”王越抱拳道:“那王越逾越了,羌渠兄弟。”
“这才好。”羌渠笑道。
“越儿,该走了。”张奂道:“左谷蠡王便送到此处,早些回去,若是被单于发现少不得责怪。”
羌渠行了一礼,反身正要离去,但小白白却是卧在地上一动不动,羌渠拽了拽缰绳,小白白却未曾理他,松开缰绳。
小白白起身向王越跑来,轻咬住王越胳膊不撒口。
“这马儿怕是不愿离你而去。”羌渠道:“这马儿自小听我妹子的,必是我妹子不让它离你而去,别人谁说话都不管用。”
王越这才想起离别之日祏艾对马儿说的话,道:“小白白,我此去凉州恐难以回来,你便回去找你主人去吧。”
那马儿却不理睬。
“既然这马儿与你有缘,便和你一起去凉州吧。”羌渠道:“其他马匹不敢供你骑乘,此马却是和你有缘。”羌渠见王越还要推脱,继续道:“我那妹子也定会同意,你便不要再推辞了。”
王越便不再言语,摸了摸马儿脖子,对羌渠拱了拱手,与张奂一行人向西南而去。羌渠目送张奂一行人远去,待到看不清对方,才拿着书信驾着马匹回到部落。
“这时我兄长派人给我送来的书信?”祏艾接到书信,对来人道:“兄长什么时候也会写书信了,往日有事不都是亲自前来当面说的。”祏艾打开书信,见并非羌渠所写,而是王越离别之信。祏艾看完心中想起前些日子,眼圈渐渐变红,找到单于居车儿道:“父亲,我想去找兄长。”
居车儿知晓张奂已被免官,便不再禁足祏艾,派人送祏艾去羌渠部落。
羌渠见自己妹子来寻自己甚是高兴,亦知祏艾所想,便道:“小艾,放心好了,张公素有威望,今虽被免官,几年之后定会官复原职,以后会有机会相见的。”祏艾听了兄长的话,小脸泛红,便在羌渠部落住下,羌渠则在自己部落内传播汉人文化。
安定
中郎皇甫规乃是度辽将军皇甫棱之孙,世代武官出身,因功受封,后因揭发梁冀买卖官爵铲除异己之暴行被梁冀所恨,为求自保辞官设馆授徒十四年。
皇甫规听闻张奂因梁氏之祸免官,度辽将军李膺迁河南尹大惊道:“若是如此,大汉北部边境已无名将镇守,恐难有安宁。”于是上书为张奂求情,桓帝却并未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