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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弗兰迪阁主

——地球表面——东部大陆——

浮灵和勒托出发时太阳日几乎已经结束,那个时候的天空泛着红光,云层之上就像着了火一般,烧得通红。而地面上的人类还是如常,偶尔也会有人站在木桥之上,看着天边。而那些人在看什么?是否在寻找些什么?

“美景总会定格沉思的人,这才是它的魅力所在。”勒托说。

看见浮灵停下脚步,一直呆望着晚霞,勒托也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浮灵转头看向她。

勒托和茵沫是完全不同的,勒托所变现出的成熟远远超出了茵沫,这样的人看起来才更有心思,更难摸透。

“走吧。”勒托说。

浮灵看到了勒托身后的标志,终于开口询问她:“这是什么意思。”浮灵将手轻抚在勒托的斗篷上。他能感觉到勒托全身打了个激灵。勒托小跑了几步,跑到浮灵前面转过身来,倒退着看向浮灵。

“是库尔设计的,他说这是神人的特征。”勒托说罢,便将浮灵全身扫视了一遍。然后转过身去,将手背在身后,大步迈着。

“库尔是天降阁第一任阁主,弗兰迪·库尔。没有人知道他具体来自哪里,只知道他有很多钱银,并且号召侠客们去寻找神人,哪怕一点点线索,会高价收买,当然前提是,那消息是可信的。后来各位侠客便陆续入驻了天降阁,当然也包括我。”说到这句话,勒托转过头来,对着浮灵邪魅一笑。

一路上,两人也没有在说过话,勒托走在前面,挥舞着手中的剑,向周边的树木乱比划着。浮灵跟在后面,一直盯着他身后的标志看。

到了天降阁门口会发现,天降阁与大部分阁楼不同,此处并没有将名字刻在牌匾上,而是直接将标志篆刻在了大门上。

与其他地方不同的,还有其所处位置。天降阁虽然闹市之中,但是整个建筑都位于一高石之上,在鳞次栉比的房屋中变得有些突兀。站在门前,向下观望,仿佛在俯视众生。

然而将大门打开后,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走进去后,勒托就将身后的大门关上了。她点亮了一炬火把就往前走,直到浮灵感觉到走完一个很长下坡后,才见到亮光。她又在一道门旁转动了几个开关,门便打开了。

紧接着出现的是一个厅堂,厅堂内置了三个石门。同样也能感觉到是一道门,踩在上面的声音一点沉重。三个石门上分别刻有不同的形状,最左边的石门上刻有一个人体的形状;而最右边也是一个人形,但从轮廓上看,最右边门的人形,耳朵更长一些,边缘处更光滑;中间的门则上什么都没有,但门却是棕色的。

周围墙壁上所刻有的是一些奇怪的东西,也像是在讲述一个故事,但更像是拼凑起来的石块,零零散散的,看不出个什么。

“我们去哪?”浮灵抢在了勒托的下一步动作之前问。

“不要惊扰库尔,我先带你去我的地方。”勒托将一根手指放在嘴前,然后转身向前走去。她将中间的石门打开后,里面是一个明亮的长廊,走到长廊另一头,才终于看见了天空。抬头漫天繁星,很少有云飘过,就算飘过,也不容易被发现。因为星星太亮了。

月光下的天降阁显得更冷了。浮灵能清楚的感觉到,周边全是水,不光是因为听见了水声,更多是这里湿润的空气。

勒托快步将浮灵带到了一个房间。房间的构造与古城客栈完全不同,他们需要脱鞋进去,因为整个屋子的地上全是水。是有人特意安排的。

浮灵向勒托要了两块布条,将自己的脚趾头偷偷裹了起来。而勒托只是看了看他包起来的脚,也没多问。

地上的水刚好到脚踝。仿佛整个身子都可以快速移动了一样。并且机体也可以重新循环一些清水进来,这让浮灵感到格外舒适。

屋子里的设施也是高出于水面建立的。

勒托告诉浮灵,天降阁的大部分房间都是如此,有时天降阁的人是睡在地上的,就是在水里待一夜。而库尔是经常这么干的。

“我想看看你们的神人,是什么样子。”浮灵说。

“勒托姑娘,是库尔阁主让我来的,他说...”还没等勒托开口,门口遍传来了敲门声,是一位男子的声音。

“我知道了,过几天我再找你。”还没等男声说完,勒托便急忙打断了他。

“他说要从今天开始,然后一直...”男声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知道了!我晚些时候自然会去找你,你先回去吧!”勒托又一次打断。

这次勒托的打断,几乎是吼出来的,她一下子就变得非常愤怒。呆她在原地深呼吸后,转头看向浮灵,皱着眉头说:“你知道的,跟银子有关,总有些麻烦。”

但浮灵并不知道她说的什么麻烦,只不过,他不想再坏了她的脾气,便点了点头。

勒托坐到桌前,给自己斟着酒,然后一饮而下。浮灵看见他还要喝第二杯,便抓住她倒酒的手。但是看到自己的手指露出后,便又急忙松开了。

见勒托一直在对他笑,浮灵便低下头背过身去。

“你又要喝个稀里糊涂?现在你需要跟我讲讲你们天降阁,还有神人。”浮灵问。

浮灵能清楚地听见她在水中移动的声音,看见水波一圈圈传动,直到抵达浮灵的脚边。她将左手搭在浮灵的右肩,然后从浮灵的身旁绕道前方,近距离的看着浮灵。他能清楚的看清她的棕色的瞳孔,里面映射着他现在的模样。没等浮灵躲避,勒托便双手一拦,环住了浮灵的脖子,然后将他拉近。浮灵尝试去挣开她,但发现她并没有什么举动,而只是靠近浮灵耳边的位置,隔着帽子说:“库尔见过的神人,和你一般模样。”

听到这句话后,浮灵呆在了那里,后来的一切声音他仿佛都没有听进去。只感觉眼前的景象变幻着,而自己的脑子里,飞速的倒映着。倒映着白雾星人的一举一动。

直到他看见眼前的剧孟一直摇晃着他。

“浮灵兄弟,浮灵兄弟,你怎么被定住了?浮灵兄弟。”

浮灵清醒过来,发现他还是在天降阁,还是在那间满是水的屋子里。而眼前的勒托却变成了剧孟。

剧孟踩着沾满泥土的鞋站在浮灵面前的水里,泥污在水中扩散,那一片水也已经变了颜色。

“他对你做了什么!”浮灵看着剧孟一副惊恐的样子。

片刻后,剧孟平静了下来,将头低下,搭在浮灵双肩上的手依然没有放下。

“那日我喝醉了,将你认成了巫娼。是我的过错。只是浮灵兄弟生得好生水灵,我误认成了女子。浮灵兄弟能守在剧孟身旁一晚,剧孟感激不尽。剧孟不想失去像浮灵兄弟这样的有义之人。”

浮灵见剧孟在他面前念念叨叨着,便打断他。

“剧孟兄,勒托姑娘没有对我做什么。”

剧孟看着地下,点了点头,然后将双手放下了。

“你为何要寻这天降阁?”剧孟转身将门关上。

“为了寻找真相。”浮灵依旧站在原地。

“剧孟兄有没有看见勒托姑娘去哪了?”浮灵问。

“她刚才被人带出去了,我便冲了进来,看见你傻站在这里。”剧孟将自己的湿漉漉的鞋子脱下,然后坐在桌旁的椅子上。

“那剧孟兄,你来天降阁干嘛?”浮灵走到桌前,将壶中的酒倒在脚下的水里。

“我是为了调查这个所谓的天降阁。他们以神人之幌,滥杀无辜。弗兰迪·库尔也几乎丧失了理智,他是一定要见到他那个什么鬼神人的东西。”剧孟拿起浮灵放下的壶,闻了闻,然后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

“为什么?神人有什么魔力?”浮灵越来越好奇了,毕竟如果真如勒托所说,这一切跟白雾星人相关的话,或许能跟之前获得的零碎信息对接上。

“相传弗兰迪来自西方大陆,他的族人们在一次涉猎中,捉住了一个模样怪异的人,并伤害了那个人,并把他绑回了族里。但紧接着第二天就下了一场千年不遇的大雨,那个人虽然被五花大绑,但在这场大雨中成功的逃脱了。据说是飞上的天,这不是造谣吗?本来以为就此过去了,谁知从那以后,那里便再也没有降过雨,连年的干旱使他的族人无法生存,最后只有星零几个人从那干涸之地逃了出来,而他弗兰迪·库尔就是其中一个。”

浮灵听完后便知道了前因后果,虽然整个故事因被人们口口相传,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但如果真要和白雾星人挂上关系,那相对比卡瑟琳受伤时间,一切是吻合的。

“其实只是个着了魔道的小组织,但是怕就怕酿成大祸。”剧孟着急的拿出来自己腰间的壶,又咕嘟咕嘟的喝了好几口。

浮灵起初也是这么想的,一个仅有一人统治思想的小组织,应该不会对白雾星人带来太大的危害,但怕就怕由一衍多。

浮灵寻着门口还没干的水迹走到了另一庭院前,勒托留下的水迹便彻底消失不见了。他认为,既然勒托早就知道他不是人类,还直接于揭发他,必定有她的目的。只是不知为什么,勒托突然就走了。

浮灵并没有进那庭院。回头看,剧孟也没有跟来。沿着原路返回,浮灵发现剧孟的水迹,在刚离门几步的地方便不见了,但方向确实是和他离开时的方向一致。而在往远处一看便又能再看见了水迹,于是浮灵便沿着水迹一直走。

就算已经走了很远,水迹也仍然存在,或许是因为剧孟整个鞋子都是湿透的原因。直到到了一扇门前,水迹才消失不见了。

眼前的房子和勒托的那间一样,但当浮灵推门进去后,里面的情景却完全不同。

整个屋子里浮满灰尘,像是长年无人居住,毫无生气。屋内的设施摆放如剧孟的草屋一般,稀稀疏疏,有些破旧。而地面上也并没有水。也可以说从来都没有过水,因为这些陈列物并没有高高的脚。屋子很大,很空旷,警惕的浮灵只是向里面喊了喊剧孟。但除了有一阵微弱的回声,便没有其他的回应了。浮灵顺着回声走进屋里,绕到了屋子最深处,发现有一个很长的密道,密道并不是漆黑的,而是被几点烛光点缀着,一闪一闪的,仿佛那些蜡烛随时都会熄灭。

此时的房间寂静无声,密道的那头也没有一点声音,而在风作用下的蜡烛此时就像是有了生命,呼唤着浮灵向密道走去。

顺着一排排烛光,浮灵走到了密道尽头,回头看向进口,依旧能感觉到那里的死寂。

这一段密道仅有几步之长。

在密道尽头是一个石门,石门看起来并不是很牢固且封闭,这才使得风透过,烛光闪烁。

石门上刻着的仍是之前看见的那些壁画,但是现在定睛细读,能读出和剧孟所讲的故事有相似之处。石门的右边则是一个天降阁的标志,和人手大小一般,浮灵将手放上后发现,最右边的三个手指中最左边的那只确实与白雾星人的最后一根手指形状一样,只不过浮灵的手较小。如果按他的猜测,这或许就是卡瑟琳手大小的模型。

放上片刻后石门竟然真的打开了,但在打开的那一刹那,浮灵手部受到极强的吸力,使他无法控制体内流失的水分,在极短的时间内,浮灵几乎被抽干。片刻后他已经变得干瘦,双眼凸显,面纱也早已掉落,斗篷的帽子将他的脸盖的死死的,他依靠着墙壁滑坐地上。干燥的空气使他呼吸腮处变得剧痛,他现在完全没有力气将帽子摘下,只有奄奄一息的尝试去呼救。

忽然一只手抓住了浮灵的头,慢慢的将他头上的斗篷帽拂去。

眼前沧桑的老者抓住浮灵的后颈,按住浮灵的机合体标记,随后单膝跪地,像浮灵低下了头。

“终于找到您了,我的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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