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校园,看上去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但蔡白并没有放下心。相反的,越往教室走去,她的心提起的越高。
教室还在那里,教室中的人也没有变。但蔡白看起来,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而遥远。每个人的脸,在她眼中逐渐模糊化,模糊到只剩下笑的极其可怖的大嘴,在说着耸人听闻的谣言。教室仿佛是充满了恶鬼的地狱,一切都让她害怕。不自觉地,她向后退了半步。
“嘿,怎么不进去呀?”
李佳从背后拍了她一下,将她推进了教室。刷的一下,嘈杂的教室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到蔡白的身上,仿佛一道道激光灼烧着她。她想后退,想躲开这些目光。戴正上前一步,将她一路带到了位置上,“没关系,没事的。”
有一个起哄的,“戴正,戴会长,这样的恶毒女你竟然也敢碰。”
蔡白听了,当场就像抽身逃走。可她的肩膀被戴正死死按住,完全不让她有逃跑的机会。戴瞳孔骤缩,危险的眯眯眼,眼神回敬那位无脑的出头者,“她可一点都不恶毒,反倒是提出这种没有来的猜测的你,才是最用心险恶的。”
危险的眼神,冰冷绝情的话语,戴正身体力行的告诉那些个造谣者,他们可能会迎来的下场。还打算看热闹唱戏的众人们纷纷噤声。戴正危险的眼神,在教室里每个同学的身上换换的扫过。胆子小的同学,甚至立刻打寒颤起来。当他的目光扫完最后一个人的时候,才缓缓开口,“没有有效证据支持的猜忌和假设,只是假设,并不能当真。她就在这里,为什么不亲自来问她,反而要去相信远在天边的谣言呢?”
有些人沉默了,有些人不甘心的咋舌。蔡白则感激戴正对自己的支持。自己来学校的目的本就是打算勇敢面对这些流言蜚语的,为什么临场却退怯了呢?还要别人提醒才想起来初衷,自己真的是太无用了。
不给她懊悔的时间,李佳最先跳出,“我有个问题,网上说你会用网球打人,可为什么你是被打进医院的那一个呀?”
这是什么没有逻辑的问题?李佳真的不是跳出来揭自己短处的吗?蔡白哭笑不得。戴正轻轻拍拍她,示意她赶紧回答问题。蔡白有些紧张的开口,“我,我并不会。那个是我球机不精,所以才,才进医院了。害大家输掉比赛,对不起。”
她的声音小小的,还带着点颤抖。
李佳甚至开始抱怨:“又不是你的错,你说这么小声干嘛呀。大声点,让他们都听见,根本不是网上说的那样的。”
李佳的力挺,让蔡白的脸害羞的红了,一点都没有网上说的那种盛气凌人的大小姐样。一些人的态度开始转变。加上还有戴正和李佳的支持,大家更加相信蔡白并不是网上流传的那样。同学们的口风开始转变。这样蔡白轻松了不少。不过,她并不是很想成为大家的焦点,她更希望回到先前的状态。没有刻意的关注或者关照,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对待彼此。
课间,戴正看到蔡白闷闷不乐,躺在桌上装死尸的样子,不免好笑。他眼珠一转就知道蔡白在担心什么。伸出手,屈指送了蔡白几个板栗,“想什么呢,就你这样的人还想着过平静的生活吗?”
蔡白噘嘴,拍掉脑袋上那只讨厌的手,“你又知道了,我是哪种人啊?”
戴正微微一笑,指着自己,大言不惭:“我当然知道,你和我是一类人,自然会凑成一对的人。”
蔡白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戴正。她不屑的转过头,真臭美。背着戴正的时候,还不屑的吐舌头。殊不知自己面对的是玻璃窗,全都反射出来了。活灵活现,一点都不拉,全被身后的人净收眼底。
戴正无奈的摇摇头,心里倒是隐约觉得可爱。
有了戴正的支持,还有网球部众人的支持,这让蔡白更加有勇气去面对恶语中伤。在她本人的积极努力下,她的舆论在知行附中逐渐转好。但还是有些不愉快的论调在暗地里滋生。
这天,大家都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有几个人路过蔡白身边的时候,故意滑到,将手中的餐盘倒向蔡白。李佳眼疾手快的将蔡白拎到一边。这才躲过了飞来横祸。
李佳气势汹汹的拦住些人,“你们,道歉!”
那些人不但不到歉,反而气焰更加嚣张,“明明是你们挡住了我们的路了,为什么要我们道歉。难道不应该是你们道歉么?”
“你!”
没想到对方会这么无耻,李佳一时间想不出回击的话语。蔡白拉住了冲动的他,“算了算了,我们走吧。”
行吧,既然蔡白都不打算追究了,李佳也不想让蔡白过不去。他们准备避开这些人,重新走出去。怎料到对方竟然不依不饶起来。他们立刻分散开来,拦住了李佳和蔡白所有的去路。
李佳摔碗,“你们几个意思!”
“什么意思,我们没什么别的意思。不过是替天行道,她这样恶毒的人就不配好好活着。没你的事,闪开,不然我连你一起算进去。”为首的那个叫嚣着,全然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听到了躁动,吃瓜人群逐渐围拢过来。
人多长胆,不过长的是挑衅者的胆子。他们本着“我大声,我有理”的吵架姿态,高声数落着蔡白莫须有的罪状。说道情绪激动处,竟然差点声泪俱下,都快感动自己了。可他们翻来覆去就只有那几句:“你这样的女人,凭什么。”
蔡白试图解释,可他们完全就是一副“不听,我不听”的架势。他们沉静在自己的喧闹中,仿佛那里才是真实的世界。
也对,被人接受的真实,才是真正的真实。
被众人接受的真实,变成了人们口中的真理。
看着他们疯魔的行为,蔡白忽然觉得自己以前的担惊受怕就是个笑话。当初竟然想和一群按照情绪思考的人讲道理,还想得到他们的普遍认同。这样的自己,才是疯了呢。
想通了的蔡白,自嘲的笑起来。想要对这些人理论的自己,真的是太傻了。她拉着李佳准备离开。
但是,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