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呢?我已经重新计算了十几遍了,推导过程也没有错误,实验的结果却始终无法匹配,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李一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他一个月,但仍旧是毫无进展。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收拾了一下桌子,李一准备回家睡觉。
走出科学院的大门,李一回头看了一眼,科学院三个大字的标牌在深夜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这也让李一的脑子从刚才的混乱中冷静下来,他忍不住想起这几十年的学术生涯,16岁时的一鸣惊人,走入学术的顶尖殿堂,这么多年也不是一帆风顺,也碰到了很多挫折,虽有困难但也都逐步解决了。但是这一次的难题,和之前都不同,他破天荒地向科学院院长,也就是他曾经的导师求助,导师没说什么,只给了他一个建议——试着到哲学和神学中去放松一段日子。
想到这儿,李一也只是摇了摇头,觉得他的导师真的老了,失去了攀爬科学高峰的勇气。曾经导师是他精神力量的源泉,他要向全世界证明,自己也会像导师一样,成为科学史上的一个里程碑。5年前,导师不再进行任何科学研究,只负责管理科学院的日常杂务。这也让李一和导师之间产生了隔阂,此后再也没说过一句话,直到这次他向导师求助。显而易见的是,导师给出的建议不是很符合他的预期。
到了家,一头倒在床上,瞥了一眼床头的书,那是他在上周放空自己随意逛街时路过的一家书店中买的。是他导师写的关于哲学和神学的思考,他过去对这本书嗤之以鼻,但那次却神使鬼差地买了下来,随意读了几页,却依旧是那些“我是谁”“我在哪儿”的陈词滥调,就再也不看,摆在了床边。李一此时脑中一片空白,无意识地拿起了书重新翻看起来。那些无聊的文字让他的心中还是充满了抗拒,当他读到关于世界本质的讨论时,突然感觉浑身冰凉,止不住地颤抖,脑海里闪过一道惊雷——或许他心中早已有了这个大胆的猜想,但理智却让他故意无视。这个世界的数学规则出现了问题,被篡改了,而且改得非常巧妙高深,容易让人忽视,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理论推导是正确的,但是实验的结果却永远不符合推导。
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李一的思绪,如行尸走肉般缓慢地下床开门,门口站着的是他的导师。导师60多岁了,双鬓斑白,脸上也满是皱纹,他盯着李一看了很久,张了张嘴没有立即说话,又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在酝酿什么:“看样子你已经发现了,没错,我们世界的底层规则被篡改了,所以研究科学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我甚至怀疑,我们生活的世界都是虚假的,是人为建立的,似乎这个世界在构建的时候出了一点小BUG,才没有那么完美,让我们发现了这一点。我一直在寻找逃离的办法。”
说着导师拿出了一把枪,“这把枪我花了5年才完成,它会让你在这个世界彻底死亡,回到真实的世界。”“向死而生?”“是的,但我无法想象真实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因此前路是否更加凶险我心里也没有一点底。”“您为什么不离开呢?”“我太老了,没那么多时间再找到回家的路而拯救更多的人,而且,我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什么任务?”导师没有回答,李一固执地再问了一遍:“什么任务?”,导师依旧沉默着。李一看了一眼导师,拿过了枪,对着自己的脑门,毫不犹豫地摁下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