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9570000000006

第6章

斯捷潘·阿尔卡季奇凭着他良好的天赋,在学校时成绩不错,可是他疏懒顽皮,结果落到了最后几名。虽然他一向生活放纵,既无显赫头衔,也非年高德劭,他却能在莫斯科政府机关里占据一个相当体面而又薪水丰厚的官职。这个职位是通过他妹妹安娜的丈夫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卡列宁谋得的。卡列宁在这个机关所属的部里担任要职。不过,即使卡列宁不派内兄出任这个职位,斯季瓦·奥勃朗斯基也会通过上百个别的人,包括兄弟、姐妹、嫡亲、表亲、叔伯和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弄到这样的或类似这样的位置,年薪可以拿到六千卢布,这笔钱是他所亟需的,因为,虽然他妻子有大宗财产,他自己的事业却弄得很糟。

莫斯科和彼得堡几乎有一半人是斯捷潘·阿尔卡季奇的亲戚朋友。他所出生的那个环境中,所有的人或曾经是,或后来成了达官显贵。三分之一是老一辈国家栋梁,是他的父执,从他孩提时代就认识他。另外三分之一是他的至交。还有三分之一是老熟人。因此,那些以授职、租赁、租让等形式分配世间福祉的人皆是他的朋友,是决不会漏掉他这位同道的。奥勃朗斯基无需花大力气就能弄到一个肥缺,只要他不拒绝,不忌妒,不争吵,不抱怨就行,而他为人素称随和,是从来不会那样做的。假如有人对他说,他得不到他所需要的那种肥缺,他会觉得好笑,何况他的要求并不过分,他只想得到他的同龄人都能得到的东西,至于任职能力,他是不会比任何人逊色的。

所有认识斯捷潘·阿尔卡季奇的人,都喜欢他善良快乐的性格和毋庸置疑的诚实,而且,他那漂亮、开朗的外表,炯炯有神的眼睛,乌黑的眉毛、头发,还有白里透红的脸庞,都会对遇到他的人从生理上产生某种亲切而愉快的感染力。“啊哈!斯季瓦!奥勃朗斯基!可不是他!”碰到他的人几乎总是高兴地笑着说。虽然有时跟他谈谈话也算不得什么赏心乐事,但是过一两天后再见到他时,大伙还是照样高兴。

斯捷潘·阿尔卡季奇在莫斯科某机关任长官已有三年。他的同僚、下级、上司及所有跟他打过交道的人无不喜欢他,而且尊重他。斯捷潘·阿尔卡季奇能博得同事如此普遍的尊重,主要靠他的三大品质:第一,他知道自己的短处,故待人亦异常宽容;第二,他是彻底的自由主义,不是从报纸上看来的那种,而是浸透在他血液里的自由主义,他以这种态度一视同仁地对待所有人而不论其头衔大小、地位高低;第三,也是最主要的一点,他对职务上的事兴趣不大,从不过分热心,也就从不犯错误。

斯捷潘·阿尔卡季奇抵达职所后,由门房恭敬地陪着,手提公文包走进他自己的小办公室,穿上制服后,再来到机关办公室。录事和职员们全都站起来,高兴而恭敬地向他鞠躬。斯捷潘·阿尔卡季奇像平时那样匆匆走向自己的座位,跟委员们一一握手,坐了下来。他很得体地说了两句笑话,就开始办公。谁都不及斯捷潘·阿尔卡季奇那样善于掌握随便、简单和公事公办之间的分寸,这种分寸是保持办公愉快氛围所需要的。一位秘书拿着公文,像机关里所有的人那样高兴而恭敬地走过来,用斯捷潘·阿尔卡季奇所提倡的自由主义亲昵语调说:

“我们搞到一份奔萨省府的报告。您是否要……”

“终于拿到了?”斯捷潘·阿尔卡季奇用手指按住一份公文说,“那么,先生们……”于是办公开始了。

“他们可知道,”他想,一面郑重其事地低下头听着报告,“半小时前他们的主任就像做了错事的小孩子!”别人念报告时,他的眼睛始终是笑眯眯的。办公一直持续到下午两点,然后是休息和午餐。

两点钟不到,议事厅的玻璃门忽然打开,有个人走进来。委员们很高兴有了轻松一下的机会,纷纷从沙皇肖像和守法镜[10]下面朝门口转过头去,但是门边的守卫立刻把那人赶了出去,随后又把玻璃门关上了。

公文念完之后,斯捷潘·阿尔卡季奇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为了顺应自由主义时尚,他在机关办公室里拿起一根香烟,然后向他的主任室走去。他的两位同事,老官吏尼基京和低级侍从官格里涅维奇,也随他一起走出来。

“我们午饭后还来得及办完。”斯捷潘·阿尔卡季奇说。

“当然来得及!”尼基京说。

“那个福明真是大滑头。”格里涅维奇提到他们所审查案件的一位当事人说。

斯捷潘·阿尔卡季奇听见此话皱了皱眉,示意不应该过早下判断,但是没有回答格里涅维奇。

“刚才进来的那人是谁?”他问门卫。

“大人,一个人趁我转身的工夫溜进来,说是要见您。我告诉他,等委员们出来的时候……”

“他在哪儿?”

“大概到门厅去了,刚才一直在这儿走来走去。瞧,就是他。”门卫指着一个身板壮实、宽肩膀、拳胡须的人说。只见那人还戴着一顶羊皮帽,正以轻快的步子踏着磨损的石阶跑上来。下台阶的人中有个提公事包的瘦官员停了下来,不以为然地望望跑上台阶的那人的一双脚,又询问似地瞥了奥勃朗斯基一眼。

斯捷潘·阿尔卡季奇站在台阶上面。他的脸衬着制服的绣金领子显得和蔼而有精神,当他认出闯进门的那个人是谁时,他更加容光焕发了。

“果然不错!列文,你到底来了!”他带着友好而嘲弄的微笑打量迎面走来的列文。“怎么屈驾到这穷窝里来找我呀?”斯捷潘·阿尔卡季奇说,嫌握手还不够,又吻了吻朋友。“来好久了吗?”

“刚到,我很想见你。”列文答道,腼腆而又有些气恼不安地望望四周。

“走,上我办公室去。”斯捷潘·阿尔卡季奇说,他了解他朋友的腼腆是由于自尊心强和容易激怒,便拉住列文的手,仿佛领他通过危险区,把他带走了。

斯捷潘·阿尔卡季奇几乎对所有的熟人都以“你”相称,无论是六旬老翁、二十岁的青年、演员、部长、商人还是侍从将官都一视同仁,这样一来,在社会的最高层和最底层都有许多跟他相称尔汝的朋友,这些人一旦得知是奥勃朗斯基使他们也有某种共同之处,一定会惊讶莫名。凡是跟他喝过香槟的人,他都称“你”,而他又是跟什么人都可以一起喝香槟的,所以,万一要当着下级的面会晤他那些厚脸皮的“你”们(他这样戏称他的许多朋友),凭着他特有的机灵,他懂得怎样淡化在下级心目中留下的不快印象。列文不是厚脸皮的“你”,但是奥勃朗斯基也机灵地感到,列文一定认为他当着下级的面不愿流露他俩的亲密关系,所以连忙把他带到他的小办公室来了。

列文和奥勃朗斯基年龄相若,但不是只跟他喝香槟酒的那种“你”。列文是他少年时代的伙伴和朋友。他俩性格、爱好虽然不同,却像一对从小就要好的朋友那样互相喜爱。不过,尽管这样,他们也像选择了不同行业的人所常有的那样,彼此谈论起来固然也肯定对方的职业,其实他们心里是互相瞧不起的。他们各自觉得,唯有自己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而对方却在想入非非。奥勃朗斯基见到列文时,禁不住露出嘲弄的微笑。他曾多次见列文从乡下来到莫斯科,列文在乡下做事,但究竟何事,斯捷潘·阿尔卡季奇向来不甚了了,也不感兴趣。列文每次来莫斯科都是情绪激动,行色匆匆,还有点不好意思,他为这不好意思感到恼火,而且大抵还要带来某种出人意料的崭新的观点。斯捷潘·阿尔卡季奇既嘲笑他也喜欢他这一点。同样,列文打心眼里鄙视朋友的都市生活方式,还有他那些鸡毛蒜皮的公务,并讥笑这一切。所不同者,奥勃朗斯基在做一般人都做的事情,所以他嘲笑人时显得平心静气而有自信,而列文的讥笑则显得自信心不足,有时还是气呼呼的。

“我们早就盼望你来了,”斯捷潘·阿尔卡季奇说,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后,松开了列文的手,仿佛表示在这里危险已经过去。“见到你非常、非常高兴,”他接着说,“你怎么样?好吗?什么时候到的?”

列文没有回答,他不时望望奥勃朗斯基两位同事的陌生面孔,尤其是温文尔雅的格里涅维奇的那只手,手指又白又长,黄色的长指甲尖端朝里弯曲,还有衬衫上那些闪闪发光的大纽扣,而那双手似乎已吸引了列文全副的注意力,弄得他不能自由地思想了。奥勃朗斯基马上觉察到这一点,笑了笑。

“噢,让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他说,“我的同事:菲利普·伊万内奇·尼基京,米哈伊尔·斯坦尼斯拉维奇·格里涅维奇,”然后转向列文:“地方自治局代表,新派地方自治人士,一手能举五普特[11]重的体操运动员,畜牧专家,猎手,我的朋友,康斯坦丁·德米特里奇·列文,谢尔盖·伊万内奇·科兹内舍夫的兄弟。”

“幸会。”那个小老头说。

“我有幸认识令兄谢尔盖·伊万内奇。”格里涅维奇说,伸出他那留着长指甲的纤细的手。

列文皱起眉头,冷淡地握握他的手,马上向奥勃朗斯基转过身去。虽然他很敬重他的同母异父兄长,那位全俄知名的作家,但是现在,当别人只把他看成是著名的科兹内舍夫的兄弟,而不是康斯坦丁·列文时,他简直不能忍受。

“不,我已经不是地方自治局代表,我跟他们吵翻了,再也不去参加地方自治局代表会议了。”他对奥勃朗斯基说。

“这么快?”奥勃朗斯基微笑说,“是怎么回事?为什么?”

“说来话长。以后我再告诉你,”列文说,可是他马上开始讲起来。“简单地说,我确信没有任何地方自治活动,也不可能有,”他开始说话的样子,就像刚才有人欺侮了他,“一方面,那是个玩具,他们玩弄议会那一套,而我既不算小也不够老,不想耍弄这些玩具。另,另一方面(他口吃了一下),这是县里的一伙人捞取钱财的工具。过去有监护机构、法院,现在有地方自治局,它们不是以受贿的形式,而是通过白拿薪水来捞钱。”他说得激昂慷慨,好像在座的人有谁会对他的意见提出异议。

“嘿!我看你又跨入了新阶段,保守主义的新阶段,”斯捷潘·阿尔卡季奇说,“不过这个以后再谈吧。”

“好吧,以后再谈。不过我有事找你。”列文说,憎恶地盯着格里涅维奇的那只手。

斯捷潘·阿尔卡季奇难以觉察地微微一笑。

“你不是说过,再也不穿西装了吗?”他说,一面打量着列文那身显然是法国裁缝做的新衣服。“原来如此!我看这也是新阶段。”

列文刷地涨红了脸,不是像成年人那样微微地、不自觉地脸红,而是像小男孩那样,觉得自己腼腆得可笑,结果越加害臊和脸红,简直要哭出来了。看着这张聪明而刚毅的脸变得如此孩子气,真有些奇怪,所以奥勃朗斯基不再朝他看了。

“我们在哪儿见面呢?我非常、非常需要跟你谈谈。”列文说。

奥勃朗斯基像是考虑了一下,说:

“这样吧,我们上古林去吃午饭,就在那里谈谈。三点钟以前我有空。”

“不必了,”列文想了想说,“我还得到别处去一趟。”

“也好,那就一起吃晚饭吧。”

“吃晚饭?其实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只要三言两语问一下,以后再细谈。”

“那么现在先说说三言两语,晚饭的时候再详谈。”

“三言两语是这样的,”列文说,“不过,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列文在努力克服他的腼腆,所以脸上忽然又出现了恼火的表情。

“谢尔巴茨基一家都在做什么?一切还照旧吗?”他说。

斯捷潘·阿尔卡季奇早就知道列文爱上了他的小姨子吉提,他微微一笑,眼睛里露出愉快的神色。

“你说了三言两语,可是我无法用三言两语答复你,因为……对不起,稍等一下……”

秘书走了进来,一副亲昵而恭敬的样子,他像所有的秘书一样,谦逊地意识到自己在办公务方面比首长懂行,拿着文件走到奥勃朗斯基跟前,装作请示的样子,开始解释某个棘手的问题。斯捷潘·阿尔卡季奇没等他说完,就温和地把手按在他的袖口上。

“不,您就照我说过的办,”他说,一面用微笑缓和一下他的语气,随后简短地表明了他的看法,就把文件推开了。“请您照此办理,就这样吧,扎哈尔·尼基季奇。”

秘书很尴尬地走了。列文在秘书说事的时候已经完全克服了腼腆。他站在那里,把胳膊肘撑在椅背上,脸上带着专注的、讥讽的表情。

“我真不懂,不懂。”他说。

“你不懂什么?”奥勃朗斯基说,仍然愉快地笑着,拿起一支香烟,等列文说出什么乖谬的话来。

“我不懂你在干什么,”列文耸耸肩膀说,“你怎么能一本正经地干这个?”

“为什么不能?”

“因为无事可做。”

“这是你的想法,我们可忙得不可开交呢。”

“埋头案牍。是呀,你有这方面的才干。”列文说。

“也就是说,你认为我还缺点什么?”

“也许是的,”列文说,“不过我还是欣赏你的气派,为我的朋友是如此伟大的人物而感到骄傲。不过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说完后,竭力直视着奥勃朗斯基的眼睛。

“哦,好了,好了。等着瞧吧,你也会到这一步的。你在卡拉津县有三千俄亩[12]土地,这该多好。你这么肌肉发达,你容光焕发得像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可是你也肯定会落到我们这一步的。至于你打听的事情,告诉你:情况没有变化,只可惜你好久都没来了。”

“怎么了?”列文惊恐地问道。

“没什么,”奥勃朗斯基说,“这事我们再谈吧。你这次来究竟为了什么事?”

“唉,这个也以后再谈吧。”列文说,他的脸又红到了耳根。

“那好吧。我明白了,”斯捷潘·阿尔卡季奇说,“你瞧,本来我想叫你上我家去,可是妻子身体不大好。我看这样吧,你若是想见他们,这会儿他们大概正在动物园,从四点待到五点。吉提在溜冰。你先坐车去那儿,回头我也去,带你一道找个地方吃晚饭。”

“好极了,那就再见。”

“你可当心,我了解你,你会把说好的事情忘了,要不就突然跑回乡下去!”斯捷潘·阿尔卡季奇笑着大声说。

“决不会的。”

列文走出办公室,到了门口才想起来,他忘了向奥勃朗斯基的两位同事道别。

“看样子,这位先生精力很充沛。”列文出去后,格里涅维奇说。

“是啊,老兄,”斯捷潘·阿尔卡季奇摇着头说,“他真是个幸运儿!在卡拉津县有三千俄亩土地,前程远大,而且多么有朝气!可不像我们这班人。”

“怎么您也抱怨起来了,斯捷潘·阿尔卡季奇?”

“糟糕啊,糟透了。”斯捷潘·阿尔卡季奇重重地叹了口气说。

同类推荐
  • 老渔洼

    老渔洼

    天上突然下起了黑雨。多少年了,老渔洼人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人们顿时沉浸在一片惶恐之中。这雨不知道是从夜里什么时候开始的,淅淅沥沥没完没了。黑雨落地的时候,茅厚子本家的兄弟茅二傻来找他,问他你还要孩子不?茅厚子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说,你小侄女刚满月,我还要什么孩子?去拣啊。哪里去拣?下着黑雨,你胡罗罗八方什么?我要说瞎话骗你,我是驴兔子乌龟行了吧。
  • 百里夜行操(罪推理事务所)

    百里夜行操(罪推理事务所)

    孤儿院突发灭门惨案,孤胆追凶者,也成为一名真正杀手。王的遗腹子和僵尸王、黑道大佬交锋实录!在异世界追击怪兽,又在现实世界遭遇埋伏。经历背叛、生死、屈辱、复仇和存亡,参悟天书秘密。带你窥探这个时代的黑暗角落,领略触目惊心的潘多拉魔盒世界!主人公有着双重身份,在两个世界里穿梭调查。情节紧凑、紧张度强烈。
  • 第三种传说

    第三种传说

    第八个月头上,王红问了我一个问题。我并不意外。前妻不止一次问过,有时甚至带着点儿咆哮。之前那个女人也问过。她有点儿口吃,我和她初遇时还很轻微,我俩分开的时候,她的口吃已经相当严重,一句话停顿五六次。我很难过,从某种程度上说,我与罪犯无异。但我有什么办法呢?我不是故意的。她们问话的形式不同,但主题不变,自然与我有关。这样的询问,预示她们和我分手的日子已经不远。
  • 旧春归

    旧春归

    他,是一方巨贾,是医学圣手,拜师无量山上。她,是被流放的女囚,是大吏之后,埋名朵邑乡下。命运之手将他们聚拢,又拨离。他相思入疾,她独守三年。他白衣怒马,拔剑引弓,烈烈风雪中只为护她心切;她貌若天人,落月照花,低眉颔首,只愿一世跌进他的胸怀。天下大乱,权谋的旋涡中他为美人,只得夺江山。背负罪名的官宦之女与名动天下的燕王谋士在乱世硝烟中的生死虐恋。靖难之役,关乎天下大运,更关乎兰杜毋望的人生命运。在这一场宏大的等待之中,明月先生最终御马归来,超越生死的爱情必然开出花来。
  • 偷窥一百二十天

    偷窥一百二十天

    黑天鹅般迷人的崔善,一觉醒来,发觉自己被推入二十层烂尾楼顶的露天围墙里,逃脱不得又求救无门。计算着被囚禁的日子,她想尽办法要活下去。第十五天,饥寒索命,一场暴雨又夺走她腹中的胎儿。奄息绝望之际,她发现一位拒绝现身的神秘人X在偷窥自己……在这座几千万人口的巨大城市,在鲜有人注目的空中废墟,被偷窥者,正实施着不能自已的连环谋杀,而偷窥者X,正在用残生仅有的记忆,烛照黑暗已久的爱之天堂。从X偷窥的那一天开始,通天塔上的爱人,已经没有黑白之分!
热门推荐
  • 阿拉德与传说

    阿拉德与传说

    对于刚刚穿越的我来说,只有一件事才是最重要的,那就是如何在这里活下去。瘟疫,黑化,恶魔,天使,使徒,在这个dnf的世界,如何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成了我最头痛的……
  • 快穿之你是大佬惹不起

    快穿之你是大佬惹不起

    苏玖一个不知自己活了多久的人,为了打发无聊的日子和一个‘单纯无知’的系统一起玩遍三千平行世界~
  • 卿本凤帝:拥倾世美男入宫

    卿本凤帝:拥倾世美男入宫

    这是女皇世界,1V1不喜勿入!她身为最备受瞩目的长孙公主。皇祖母给她准备了绝色美君。……看一代穿越公主如何收服皇夫!期待您的观看若是喜欢请关注作者新文《御赐皇女:夫君太倾城》
  • 尘烟阁之弑月

    尘烟阁之弑月

    磁极倒转现象引发的末世灾难背后,竟是星球互噬之争的序幕。与地球性命相连的生灵,想要存活下来,唯一能做的就是——弑月!殷雪怜:我曾经很喜欢仰望这片蔚蓝的天空,现在却是憎厌这层笼罩四方的天幕。
  • 此去当为人

    此去当为人

    于此!属于【神】游戏正式开始!尽情的去享受吧!!人类!!
  • 抢只麒麟做夫人

    抢只麒麟做夫人

    别的神仙都养猫养狗养狐狸,勾陈帝君褚渊偏偏与众不同——他养麒麟!别人家的宠物又萌又可爱,撒起娇来蹭着主人的脚背各种发嗲。勾陈帝君家的宠物呢?一句话总结就是:超、大、只!还动不动就冲主人呲牙!神仙们都表示看不懂:帝君养这玩意儿到底图个什么?夙梨拍桌子瞪眼睛:“劳资不是宠物!老子是爱徒!爱徒懂不懂?”褚渊:“爱徒,乖,告诉为师,‘劳资’是谁教你的?”夙梨无比天真无辜且理直气壮:“是胥火神君!”胥火小神君瑟瑟发抖:“帝君不是我,帝君你听我解释,真的不是我!”————————————————————————本书又名《逆天》、《我家帝君玩儿养成》、《三只神兽一台戏》,欢迎跳坑~小贴士:褚(chǔ)渊夙(sù])梨(别看成凤梨啦啊喂!)
  • 我能掌管天劫

    我能掌管天劫

    叮,你已激活天魔系统。你进入刀皇的飞升幻境,获得《碎灭神刀》真传!你进入万古器尊的飞升幻境,得知九霄神刀的封印位置!你进入八荒女帝的飞升幻境,对其进行了深刻的教诲!你进入神兽鹤仙子的飞升幻境,将其收服并约定神界重逢后签订坐骑契约!你进入亿年人参女的飞升幻境,教会她怎么长大成人!你进入幻境,让正在飞升的仇家把你当祖宗,骂得他身死道消,并夺走他的道统!你……
  • 序列都市

    序列都市

    (作为万千简介的一员,我充分认为自己被书名给耽误了,可是没人告诉我,我也不敢问呐……)西峰成为【主神】神魔游戏的实验员。他拿着手中的【游戏生存手册】,心中迟疑。【1】主动去拥抱危险吧,你会获得不一样的超凡能力要不去试下……叮!你获得超凡体质:【蚁人体质(崩溃边缘)】看着只剩下三年多的寿命,西峰彷徨了……【2】当实验体,哦,不,测试人员的感知力达到一定单位值时,可以觉醒一项异能。西峰看着介绍心中充满了期待。叮!恭喜测试人员的【游戏生存手册】升级为超凡才能【图鉴】——只有识别功能哟!西峰看着变得更薄的笔记本。心中深深怀疑这个世界的恶意。他仰天长叹,眼中充满着对生活的渴望……
  • 武神历练系统

    武神历练系统

    继续写吧,总有一天能有人看到的,会熬出头的。
  • 天命灵枢之阴藏

    天命灵枢之阴藏

    农村青年秦睿阳收到一则神秘的短信后,无意卷入一场疑云重重的夺宝纷争,在查询父亲患上精神病原因和不断寻找自己身世之谜的同时,他才惊觉历史瑰宝正慢慢在自己面前卸下神秘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