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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物是人非

双手沾满了鲜血。

他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周遭静悄悄,仿佛全世界的人都死完了一样。

某个温柔的声音袭来,陌生又熟悉。

都是你的错呢,吴亚明同学。

*********(找了一个标志场景切换的好方法)

突然从床上惊醒,吴亚明看了看窗外,还是一片漆黑。

从前天开始,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醒来后又都是一样的景色:一片漆黑。

这无疑和高辑的事分不开关系,现在他还在医院里躺着,昏迷不醒,最近听说学校会出钱去请生命系法师过来续命——也不叫续命,应叫做回复生命力。

大人们都很感激他们三个人,他,还有莉莉娅,小A,当他们知道是吴亚明采取了及时急救后,这份感激变得非同寻常。

然而,吴亚明不觉得自己值得感激。

如果那时候他冲上去,把那个神秘人推开,高辑是不是可以不用挨那一刀?如果自己是个什么法师,是不是可以放个法术过去救场?如果自己当初不去报名参加这次荒唐旅行,是不是高辑就根本不会来?高辑这个跟屁虫只要跟着吴亚明就丧失了一切主见,那是不是——

这样没完没了的疑问从前天晚上开始就困扰着吴亚明,入睡后还会重现当时的场景:血,倒地的高辑,满手的血。

虽然吴亚明想起自己救人的时候完全是根据书上现成的步骤来做,但是在当时他却相当的镇定,即便鲜血沾满了他的手也没有慌张,表现得像个外科医生。

就连这个场景都被噩梦所扭曲,梦中的双手鲜血淋漓,似乎在暗示吴亚明该死的凶手是谁。

所有悲剧都是因为当事人能力不足所造成。这是吴亚明所做噩梦的主题。

也因为噩梦的原因,吴亚明昨天没有回学校,爸爸妈妈都很担心他,索性给他请了一天假。

已经请了一次假了,再请一次就显得理由没那么充分,何况期末考试逼近,高三那恐怖的复习资料逐渐变得清晰可见。

吴亚明穿好衣服,做完洗漱,整理好衣冠,在镜中看到睡眼惺忪的自己。他强打精神,毅然决然的选择去上学。

虽然吴亚明属于万恶的贵族阶级,父亲吴定谦经营着马场和一些吴亚明不怎么懂得商业贸易,家里有钱到人神共愤,但是吴亚明的早饭却是简单的面包和牛奶,能在路上吃完的那种。和他的同学们比起来吴亚明简直是在过着苦修般的生活。

吴亚明家离学校不远,贵族学校一般都远离城区,并且会坐落在山清水秀又有足够多的服务设施的地方,吴亚明的家就在两公里开外,每次都是走路上学。

途中不可避免的要路过平民区。

大概在初中的时候吧,那时候的吴亚明还会带上很多钱,早早地起床去上学,在大家都在睡觉的时候他就把一个个金币或者钞票塞进他们的窗户缝里,很多时候会碰上乞丐,吴亚明就非常慷慨的把好多钱都放进乞丐的破碗里头,乞丐往往目瞪口呆,而吴亚明则轻快的跑着去上学了。

这种慈善事业大概持续了半年多就结束了,那时候还很天真烂漫的吴亚明不经意间注意到,无论他给那些家境拮据的人多少钱,都无法改善他们的生活——有的人拿着“天上掉的”钱就开始挥霍,挥霍完了就回去睡大觉;有的人拿到钱就死命攥着,不去想着改善生活,像个守财奴一样;还有的人心中有抱负,想过改变命运,却不得不向命运低头,拿到钱后立刻被手眼通天的放贷人抓住,钱只能被迫拿来偿还债务。

吴亚明非常肯定还有其他的处理钱的方式,但直到现在,吴亚明都没有看见那一块的平民有什么生活上的起色,除了乞丐们会开心地着看他,偶尔会给他买点小东西,比如巧克力什么的之外,就没了。

慢慢的,吴亚明知道还是有人改变了命运的,一枚金币,一张十元钞票,半年时间里,还真的让一些人鲤鱼跃龙门,改变了命运。但是,这些改变了命运的人,他们都搬走了,住进高档小区,过着高质量生活,将过去的穷酸封印在了过去。

人可以上进改变命运,但是不上进的人总总是有的。穷可以改变,但穷人改变不了。

久而久之吴亚明也失去了做这种无用慈善的兴趣,从初中到高中,近六年他只看见了这里出去了一些人,又进来了一些人,贫穷本质没有发生任何改变。如果有神灵,那这里的人明显是被神灵诅咒的。

所以吴亚明也开始向他的纨绔子弟同学一样,故意避开平民区的人。虽然平民区的平民不一定都没钱,但和贵族相比,一律归为穷人。

刚开始吴亚明非常自责,觉得他的所作所为什么用都没有,他把责任都归咎于自己——为什么不能给多一点钱?为什么不能在给钱的同时也给点致富的方法?为什么——

后来他也麻木了,即便有几次他心血来潮想过,也没这个勇气去做。

路过平民区,天终于有点明亮的意思,几点微光下,郊区优美的环境逐渐浮出水面。如果有什么是可以舒缓吴亚明的心灵的东西,那就是这里的自然风光了。

拂过脸庞的清风衔着桂香,绿树在鹅卵石小道边摇曳。青草仿佛是大地上的白云。鸟叽喳的叫,可以叫上一天还不休息,无拘无束。

只有这里,吴亚明能放下一切,放下自己的麻木不仁,放下自己的空洞幻想。回归自然,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可惜他不能躺在草地上,如果粘上泥土的气息,同学们会笑话的。

走进校园,快步上楼进入教室,教室里只有几个吴亚明熟悉的人:莉莉娅,小A,军火女王蔡海蓝。

“早啊。”吴亚明打招呼,却没有人回应。

喂,虽然我平时一副清高样,也不至于没点反应吧?这里就三个人,随便一个人抬头看一下也好啊!吴亚明在心中叫唤道。

算了,你们不理我,我就自己干自己的事情。吴亚明打开书包,掏出了昨天的作业。

大概二十分钟,或者十五分钟吧,吴亚明把作业写完了。抬头一看,发现窗外已经撒进了几缕金光。

吴亚明的第一反应是自己是不是太困了又做梦了,但是教室的场景过于逼真,他能听到时钟的滴答声,窗外的鸟叫声,还可以闻到书香还有后桌莉莉娅头发的清香。

等等!莉莉娅就坐在我后面?!

真是一个无语的发现,吴亚明你可以退学了。吴亚明想道。

“吴亚明,你还来干什么?”后桌的莉莉娅突然开口问道。

“对不起,那天我不应该——”吴亚明立刻就那件厚脸皮的事情道歉,但是被莉莉娅打断了。

“你没发现吗?其他人.......都不在了。”莉莉娅含着眼泪,问道。

“啊?”

直到这时,吴亚明再次看了看周围,在看一下墙上的时钟。

算上他,教室里只有四个人,而现在已经7点10了。

平时这个时候如果凯撒老师不来,教室里就会变成菜市场吵的要死。

而现在,教室里寂静无声。

“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猜的出,可吴亚明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你没听她说吗?他们不在了啊。”坐在角落里的小A不耐烦的接了一句,说完后就别过脸去,愤恨地看着窗外。

所以........C班只有我们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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