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风未眠跟着君澜宸去溪边,皇后举办的骑术比赛也进行了大半。
参加的女子多是武将的子女,虽是大家闺秀,但也是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残影。
寻着一个方向望去,只见那女子飞扬的马尾在空中划过一道洒脱的弧线,眉尾飞入鬓角,带了份凌然英气,她嘴边绽开的梨涡又添了几分女子的柔美。脚下衣带翩跹,不由得令众人凝神。
温晚颜不愧是贵女中的贵女,一举一动都拨弄人的心弦。
魏璟妤拿起弓箭,在手中笔画,开场前,似是无意,转头道“颜姐姐,既是比试若是没有什么彩头岂不是无趣?”
温晚颜抬眉,好看的眉宇微凝“当然,妤妹妹可有什么好主意?”
她这么说,一旁看戏的贵女也纷纷竖起耳朵,向魏璟妤投去目光,这其中不乏安慕曲。
注意到安慕曲看向她,魏璟妤心里跟拨浪鼓似的,一阵小窃喜,就连脸上的笑意也是藏不住“听闻,安世子名下有家成衣店……”
她的话故意停顿,没有说下去,温晚颜再笨也懂了“好,就应妤妹妹所言了。”
不过只是成衣店的几匹布罢了,不值一提。
安慕曲倒是喜闻乐见,这生意广告在贵女圈中没白做啊!
魏璟妤等到她应下,也是心情好,理理自己的碎发,整装待发。
月卿绝坐在一旁摆好了瓜果酒水,摇着羽扇,半躺在椅子上,当真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他就像是旁观者,看那些人在这个大舞台上演戏,完全不关自己的事。
皇后坐在首位,淑妃,贤妃位居左右侧,都在喝着茶看好戏。
“这温丞相的嫡女在京中颇有盛名,本宫瞧着人也长得水灵,待会儿得好好看看。”
出口的正是淑妃,她身穿镂空淡紫轻丝鸳鸯锦月牙裙,绛红色百蝶戏花罗裙,脚穿一双明艳艳的粉红绣鞋,梳着飞月髻,头插亮晃晃孔雀钗,如从画中来……
这淑妃倒是生下一女,是大夏唯一的公主,皇帝宠爱的紧,比对太子和宁王还要宠爱几分。
如今公主也到了婚假的年纪,她倒是物色了不少人家,就等皇帝下旨赐婚了。
“可不是嘛,淑妃,这温家嫡女在圈中可是一枝独秀,双才的美名,可不招人羡慕。”
贤妃搭腔,眼神有意无意撇向皇后那边。
这个温晚颜按辈分来说她也算是她半个姨母,若是这未来太子妃……
皇后依旧气定神闲的喝茶,接受到贤妃的目光却是故意忽视。
惹得贤妃的眼角不动声色的跳跳。
皇后端坐上方,似是无意的看向底下的那巧丽身影……
呵,司马昭之心。
皇后执起手帕掩盖嘴角的冷笑,且不说这温晚颜背后的温家旁系错中复杂,世家之力强大,陛下惦记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就算真属意太子妃的人选,只怕宸儿那小子也不喜。
晚颜那孩子虽端庄大方,举止有礼,进退有度,在贵女中算是翘楚。可他们大夏的皇后可不是这般柔弱扮可怜,博取众人同情。
皇后好歹也是深闺妇人,也是从闺阁女子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温晚颜的小把戏……
呵,也就只有她的这个亲家母欢喜。
“是不是一枝独秀待会儿好好看看,本宫倒是有点期待。”
她最终还是开了口,给两位嫔妃留点面子。
台下,魏璟妤和温晚颜已经拉满了弓,箭在弦上。
过天星似箭,吐魂月如弓。
温晚颜放箭,那箭破万风之力,如流星正中红圈。
虽没正中靶心,但好歹在附近。
温晚颜第一仗打的漂亮,魏璟妤眼眸微眯,脸色瞬间沉重。
“妤妹妹,该你了。”她微侧头,话语虽然客气,可她眼底的戏谑与嘚瑟魏璟妤全都收在眼底。
“颜姐姐果然箭术非凡,璟妤倒是不好意思藏拙了!”
话落,那箭脱离指尖,飞速的跨过,直至靶心!
“好!”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大喊,紧接着众人一声接着一声赞扬。
这魏家儿女虽是文官,可这女子武力值比过第一才女温晚颜,面子上长脸了。
打的温晚颜的脸上啪啪啪的疼!
温晚颜微微一笑,情绪波动出人意料,一脸温和“妤妹妹箭术超群,颜姐姐我甘拜下风。”
她堂堂正正认输,一脸平和,仿佛事不关己,但她这态度奇怪的很。
“颜姐姐,承让了。”魏璟妤低笑,这回换她戏谑了……
眼神有意无意的撇向不远处的安慕曲,可他早无身影。
“这回倒是魏家丫头赢了。”皇后的话不轻不淡,在座夫人都听清了。
魏家夫人脸上争光,那是打丞相夫人的脸。
不少与丞相夫人不和的妇人纷纷朝魏家夫人敬茶。算是背地里落井下石!
贤妃娘娘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去,淑妃倒是在一旁幸灾乐祸。
“魏夫人的女儿果然是箭术超群,把小女都比了下去。”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魏夫人知道只胜一局,但也是小胜,比不得多多挂嘴上。
这不,丞相夫人这么阴阳怪气的话,魏夫人顿时不妙。
“丞相夫人过奖了,小女只是在箭术上险胜,比不得温小姐知书达理,温婉大方。”
魏夫人朝丞相夫人敬茶,话又说的极有技巧,不管如何我女儿赢了就是赢了,你女儿输了还能翻天不成!
况且你女儿知书达理,婉约大方,根本不是自家闺女可以比得上的,你争什么争,又爬不到你头上!
魏夫人深谙此道,如今温晚颜炙手可热,自己可不能强她的风头,免得惹一身腥!
“魏夫人说笑了,我家丫头也就这些本事了,要是拿不出手,丢的是相府的脸面。”
“温夫人言重了,令媛才貌双全,这些夫人们都有目共睹,不会丢相府脸面的。”
魏夫人又给丞相夫人戴高帽,给她沉死!
“是啊!丞相夫人,这温小姐可是贵女中的翘楚呢!”
“是啊!是啊!”
“……”
妇人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的跟真的似的,丞相夫人脸上的阴霾也就散开了。
这其中违心的话可不是挺多,但众人都因为她而说违心的话,丞相夫人可不得喜滋滋的。
这一幕落到皇后眼底正剩下嘲讽。
愚蠢!
水满则溢,月满则亏,这点道理都不懂,高帽子一个接着一个,也不怕把脖子压坏了。
安宁候夫人唐夏清坐这儿也有一会儿了,看着他们个个都见风使舵,眼角跳跳。
这温晚颜固然好,可却是有个不着调的母亲,是非轻重不分,把别人的功劳全都抢来,招人怨呐!
“说起温家小姐,妾身记得安宁候府的嫡小姐当初也长得可人,一看就是好苗子,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见其一面。”
坐在角落里的命妇开了个好头,让一旁独善其身的唐夏清拉进漩涡之中,无法抽身。
话说安家嫡女安易凉,儿时便是惊才艳艳,能文能武,一枝独秀,就连曾经的温晚颜站在身侧也只能当陪衬。当年瞧着这孩子就是个讨喜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长成什么样了?
听说是去了江南老家过了,当地富庶,又出美人,免不得长的好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