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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神秘的身世

天空布满了轰雷,海面汹涌着波涛。

唐莫来到了空无一人的海边,拿起刀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最后四天抱着回忆苟且偷生,还不如去追求一丝可能,他已经不想再因为自己的犹豫和软弱而错过了。

对准心脏的刀尖微微颤抖着,唐莫临死之时才意识到,人类对痛苦的恐惧一定远远大于对死亡的恐惧。

生死簿上我的日期是四天之后,要是我现在死了是不是算对阴间权威的挑衅呢?唐莫想着想着竟然笑了出来,一瞬间有点理解到景一为的感受了。

那是一种临近癫狂的状态。

“啊——”

伴随着一声吼叫,唐莫左手抓着右手,右手拿着刀,向心脏突进。

“啪——”

刀尖停了下来,离心脏的距离只剩几毫米。

唐莫被突然冒出的一只手抓住了右手腕。

他猛地抬头,一个棕发的女子站在面前,那右眼下面的两颗黑痣唐莫这么也忘不了:“你……怎么在这?苏奈何呢?”

愁眉不展的安心突然出现,看着眼前这个想要自尽的男子:“我还想问你呢,奈何只是偷偷在阳间玩耍,怎么会被罗刹团的人盯上。”

安心犀利的眼神让唐莫感觉自己正在接受拷问:“突然就出现了三个带着面具、一身邪气的家伙把她带走了——话说你们不是不能在人间现形吗?”

“地府现在都乱翻天了,谁还管这事儿。“安心咂舌道,”不多说了,你只剩三分钟时间了。”

“……三分钟?我不是还能活四天吗?”唐莫疑问道。

“别废话了,看见我身后的大洞了吗?你现在还有不到三分钟时间做选择,是否跟我一起回阴界?”

唐莫看向安心身后的黑洞,和苏奈何被抓走的洞很像:“跟你回阴界?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确切为什么,时间紧急,孟婆只是喊我把你带过去,后面的事情她直接给你交代。”

“孟婆?那既然要去阴界,刚刚为什么要阻止我自杀?”

“因为必须保证你的纯阳之身。”

“可是…我好像会被结界弹开……”唐莫盯着那好似恶魔巨口的黑洞,身体上的伤痕都在诉说着不要。

“这就是你为什么只有三分钟选择的原因!这是孟婆专门为你特制的黑曜腔,但是只能维持三分钟。”

“孟婆还有这能耐?她不是就负责熬制孟婆汤吗……”唐莫努力在脑中勾画出孟婆的形象。

安心嘴里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啊……你个蠢货真的好啰嗦啊!你还想不想救苏奈何了?”

唐莫一听苏奈何三个字,眼神立马坚毅了起来,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转换成了战备状态。

“我跟你走。”

“这不就对了。”

安心拉着唐莫钻入了正在急速缩小的黑曜腔,最后的鞋尖差点和合拢的洞口来了个亲密接触。

唐莫惊讶的环顾着四周,本以为一片漆黑的黑曜腔里,竟然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雪白,除了脚下一条笔直悬空的窄道,什么东西都没有,给人感觉莫名的压抑。

“好好跟着我,走丢了我可不会去找你。”安心说。

唐莫默默地走在安心身后,忍不住开口道:“苏奈何……到底怎么样了?”

“被罗刹团秘密软禁了起来,谁也不知道在哪。”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哼,你知道就好,奈何的事我都快急死了。”安心狠地叹了口气,“不过,也不完全因为你,上层怀疑她是亡灵失踪案的主谋,还找到了决定性的证据”

“决定性的证据?可是她什么也没对我做啊。”唐莫申辩道。

“愚蠢的人类。”安心一脸不屑的看着唐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眼前这个女人言辞犀利,气场强大,跟苏奈何的性格截然相反,他很好奇这两个人怎么走到一起的。

快到出口了,窄道的尽头跟入口一样,浓稠的黑色犹如瞳孔。在出口面前,安心突然停了下来。

“啊,还有一件事我忘说了。”

“恩?”

“你在阴间停留是有时限的,如果你不在阳寿耗尽之前回去的话,可能会灰飞烟灭,化为虚无。”

唐莫:“那个……这种事情不应该提前说吗??”

“咳……我现在说也一样嘛,其实活人进入阴间的事情还没出现过,所以我也没见到过真实的例子。”

安心勉为其难的解释道:“反正就是你的肉体和魂魄不能同时出现在阴界。”

唐莫越听越糊涂:“简单来说,我必须在8月16日前赶回去受死?”

“看你自己的选择咯。”

唐莫笔直向前走去,没有犹豫:“赶紧走吧,去救苏奈何。”

……

鬼判殿的大堂,众鬼神悉数到场。

苏奈何双手被镣铐铐住,跪在大堂中央等候审判。

罚恶司钟馗上前数落起苏奈何的罪状:“一罪,你擅自多次未遁形往返阳间,违反了阳间通行守则第二条;二罪,擅自与活人接触,违反了阴法第一百五十九条;三罪,你灵隐居的房间内发现多具亡灵的干尸,现怀疑你是亡灵失踪案的主谋,你可知罪!”

“干尸?那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啊。”

“还想狡辩,来人啊!”钟馗声如洪钟,气势非凡,话音刚落,只见几个小鬼抬上了数具被吸净血的干尸,其中甚至还有婴儿模样的尸体。

苏奈何看到差点直接吐了出来,她脑海中一团乱麻,自己的房间怎么会出现这些东西,一定是有人在陷害她。

“前两项项罪证我认,我确实是没有遁形,是我没有遵守规矩,但我不过是去人间偷玩了一下而已啊!”

周遭的大小鬼神纷纷捂嘴偷笑。

“编也要编个好点的理由吧,你怎么不说你出去谈恋爱呢?”一旁的黑无常丝毫不顾上下级的情面,出口挖苦苏奈何。

“肃静——其余人员都给我闭嘴。”阎王说道。

钟馗说:“你难道不是出去寻觅新鲜的血液,好在他们死后立即下手吗?”

“血口喷人!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们的猜测都是对的!”

苏奈何快慌乱了神,无辜的眼神四处游荡,她瞟到了坐在一旁的白无常,心里委屈的小鹿四处乱窜,却不知如何开口。

正当她无助地低下头,白无常上前道:“大人,现在所有的线索虽然都指向苏奈何,但还是缺乏决定性的证据。苏奈何长期在我手下办事,精明能干,我也并未发现什么可疑迹象,不知能否先将其关禁起来,待将一切调查清楚之后,再做定夺。”

谁都知道白无常是阎罗王的爱将,众鬼神也对其欣赏有加,白无常此话一出,多多少少还是缓和了一点大堂的氛围。

不过众冥帅和判官们还是面露难色,因为那个预言宛如一个定时炸弹埋在心里,他们巴不得早点掏出引线,一脚把炸弹踢开。

这时夜游神到阎罗王跟前说:“微臣尚有一计,不过会把堂内弄的稍许闷热,还请大人见谅。”

“一试无妨。”

夜游神双袖朝外一挥,一根通红圆柱从天而降,挺立在大堂中央。这是来自第六层“幻雾铜柱大地狱”的巨型铜柱,高六十六米,直径十米,纵火害命之人将会被扒光衣物,捆绑在上面,接受无情的灼烧。

堂内的温度骤然升高,满堂都是疑惑的目光,不知其然。

黑无常扯开衣领,呼哧呼哧地喘着大气:“喂!夜老头儿,把给亡灵用的刑具拿来,你怕不是老糊涂了吧。”

夜游神没有理会,径直走向苏奈何。他伸出五指,放在苏奈何额头上。数秒之后,夜游神抬手一拉,苏奈何的额头上被扯出百根红丝,顺着划出的弧线汇流到夜游神手上,凝作一大团血球。

苏奈何呆呆地看着,不痛不痒,只觉得阵阵眩晕。

夜游神将手中的血球扔向烧弯了空间的铜柱,血球瞬间蒸发,一片殷红的烟雾蔓延开来。

众鬼神惊愕:“怎么回事?她的血液怎么会在专门给亡灵行刑的铜柱上面有反应,还是殷红色!”

幻雾铜柱大地狱之所以有“幻雾”二字,就在于不同族类的亡灵受铜柱煎烤时,升腾的烟雾颜色不同——天神的亡灵为霜白,鬼怪的亡灵为玄黑,而殷红,代表人类的亡灵。

由于有些亡灵法力高强,变化多端,如果逃脱掉地缚妖大军强大的搜捕能力的话,一般是难以分辨其是否为亡灵,而足智多谋的夜游神想到非亡灵是不会在铜柱上生出“幻雾”的,得此一法,实属巧妙。

下面一片哗然,苏奈何自己也蒙了,自己作为堂堂鬼差,怎么会是亡灵,还是人类的亡灵。

钟馗斥问道:“看来你终于还是瞒不住了,快说,作为亡灵的你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

“或者说,真正的苏奈何到哪去了?”一旁的察查司寇准补充道。

“我就是苏奈何啊,苏奈何……就是我啊……”苏奈何脑中的神经似乎被一刀切断,什么也思考不进去了。

夜游神收起滚烫的铜柱,和阎王会了会眼神,又转向苏奈何:“果然是血转天生术,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一听到血转天生术,全场又炸开了锅。

黑无常吃惊得从位置上跳了起来:“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有这能耐?今天还真是长见识了。”

此刻的苏奈何眼前所有的画面都变成了那一缕红烟,她甚至真的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身份。

站在旁边的白无常沉默不语。

阎罗王大拍惊堂木,呵道:“将苏奈何押下,严刑拷问,并确认其是否有同伙。若无悔改之意,三日之后在万鬼祭上处以极刑,并投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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