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星咽了咽口水,在薛绾身上四处寻找传途之花的印记。
在记忆里传途之花是在薛绾的脖子上,现在薛绾的脖子白白净净,哪有什么印记。
唐天星都想上手去扒薛绾的衣服。
薛绾看出唐天星的想法,笑道:“你忘了我与她们分开了,传途之花并没有选择我。”
传途之花所选之人,必是天地最强者。
“那我便放心了。”唐天星放松心神,连薛绾都没被选上,胖绾肯定也没事。
“师祖说的传途之花是?”梁靖他们并不知晓传途之花。
“这个就更为复杂,牵涉过深,该你们知晓的时候自然会知晓。”薛绾不多做解释,看向许喜儿,柔声问道:“当年我救你之后,交由你保管的东西可还在?”
许喜儿赶忙点头,她现在一颗心都系在薛绾身上,能够重逢仙人喜不自胜。
“仙人在此候着,我亲自去取。”许喜儿站起来吩咐小厮千万照顾好薛绾。
许喜儿离开后,薛绾便让他们都退下,屋里只留自己人。
“你们下山有三年了吧。”薛绾夹了口肉,吹了吹放进嘴里,忍不住又夹了一块。
“嗯,三年又两个月。”梁靖乖巧作答,不敢在薛绾面前造次。
薛绾放下筷子,端正地看着梁靖,“我说你们怎么就憋得住呢?我不让你们问,你们就真不问了?有点求知欲可以吗?咱们天官府可没有什么条条框框的束缚,面对师祖也不必如此拘泥,放开点。”
“师祖的意思是?”
“得了,当我没说,也不知小官宁如何教导的你们,养出你这样规规矩矩的。”薛绾忍不住吐槽,若是她来带,保证个个活泼机灵,闹起事来绝不含糊。
唐天星听得嘴角抽了抽,开口为梁靖说话,“你自摆身份,你们家徒孙自然要恭恭敬敬,到时候得罪了你,还要落得一个大逆不道的名声。”
“就喜欢你这种不怕得罪我的。”薛绾眯眼笑着,“但是我这个人还蛮记仇的呢。”
“咳,当我没说,您继续您的发言。”唐天星缩回座位,老实吃菜。
“师祖,您为什么还活着?”
一直沉默寡言的官新开口问道,他默默观察着薛绾,感受到薛绾身上的强大灵气,那是比官宁还要磅礴的灵气,能轻易将他吞噬。
“我这么强,自然是想死也死不掉的。”薛绾可算等到官新开口,“小官新,躲在幕篱里多闷呀,不如摘了透透气,你这毛病都多少年了,还没治好。”
官新有极其严重的自闭症,不喜欢与外人接触,在天官府里单独住在登记处,研究些机关诡术,吃饭戴着厚重的幕篱吃,也不喜欢与人交谈,官宁也不例外。
“当年的事,我知道。”
官新没理会薛绾的后半句话,他开口说话,完全是因为薛绾的机关术,他研究了那么多年,仍有很多不解的地方。
“知道的人多了去了,不稀奇的。”
薛绾又坐了下来,许喜儿给安排的新菜很丰盛,随便夹一样都好吃,“这三年你们有什么收获吗?”
梁靖摇头,下山后他们两个就很积极地到处寻找异常的地方,可惜一无所获。
“他就是赶你们下山玩,还真傻傻地跟做任务一样。”薛绾忍不住吐槽,“对了,你们跟天星一起去参加夺魁大会,一定很好玩。”
“嗯,我们听师祖的。”梁靖打听过夺魁大会,幕后举办人十分神秘,地点选择鬼城那种地方,肯定有蹊跷,就算薛绾不说,他们也是准备去的。
“我若说我是诓你们的,你们会不会打我?”薛绾觉得自己一开始就亮身份,压得梁靖他们有些拘束,说话也都唯唯诺诺,十分不爽。
“师祖说笑了,官新的明镜心不会出错。”梁靖觉得师祖没有什么架子,但不代表他们能造次。
薛绾扶额,官新拥有明镜心她早看出来了,所以懒得隐瞒,直接摊牌,“得了吧,我知道你们的本性,装得挺累的吧,你们联手整绾绾的那点破事,我还是知道的。”
天官府弟子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对上官宁还是怂得很,但是怂归怂,皮还是接着皮,屡教不改才是真的。
“不愧是师祖,知道的真多。”梁靖干笑着,在天官府谁没整过绾绾,整完除了挨师傅跟大师兄批评,
还得防备着绾绾那张开光嘴报复回来,但是绾绾是那种很想让人欺负的人,他们忍不住想逗她。
“我会读心术。”薛绾与梁靖对视,梁靖的干笑顿时定住,不知道该哭还是该接着笑。
“摊上这么个师祖,你们真倒霉。”唐天星报以同情,并为其默哀。
“师祖,徒孙心脏不好,您还有什么,尽早说了,我们好死个明白。”梁靖单手捂着眼,难以面对薛绾,敢情师祖就是故意玩他们。
“没什么,就是放开点玩,出来玩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嘛。”
梁靖幽怨地看了薛绾一眼,也不敢计较,与唐天星搭起话来,“是师祖救的你?”
他记着唐天星重伤昏迷不醒,三年了都束手无策,如今能精神地坐在他边上吃着饭。
“嗯,虽然她性子不靠谱,但能力还是有的。”唐天星是一点也不怕薛绾,从鬼门关回来的人,还有什么会怕的。
唐天星漫不经心地嚼着嘴里的饭菜,满脑子幻想官新的模样。
梁靖用干净筷子夹住唐天星的筷子,唐天星不解地将视线转到梁靖脸上。
梁靖无奈道:“唐公子嗜辣?”
唐天星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夹的是一颗辣椒,这色泽这形状,一口下去,嘴非肿了不成。
“多谢提醒。”唐天星赶紧将辣椒丢到一旁,放下了筷子。
“唐公子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出神?”
“你们自己人有没有见过官新的面貌?”唐天星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
“不曾,官新不想露面,我们都尊重他。”
梁靖摇摇头,他比官新要早进天官府,师傅带官新上山时,官新就戴着小一号的厚重幕篱,师傅还三令五申不许他们逗弄官新。
所以他们虽然好奇,但是不敢违抗师命,而且官新是个闷葫芦,从不与他们作乐,言语上的调侃也不曾理会,他们觉得无趣,也就失了兴致。
再者官新不同他们住在一起,与他们感情浅淡,平日最多的接触就是在食堂吃饭,只知道这家伙饭量堪比小师妹,爱吃重口味的东西。
师傅让他与官新组队下山,三年的形影不离,关系却依然没有半点进步,他对官新的了解停留在以前。
整整三年!他们交谈的次数一天能超过三句都是好的了!
主要他自己也不是那种善谈的主,两个人也就这么平淡地搭伙相处下去。
“啧,这怎么忍得住。”唐天星看向薛绾,努力用眼神暗示薛绾,而薛绾虽然看着了,但就是不搭理他。
唐天星端着饭碗摸索过去,正欲开口,许喜儿兴致冲冲地端着个精美木盒进来,一把挤开了唐天星。
“仙人,您看,这是您让我保管的东西。”许喜儿献宝般将木盒放到薛绾面前。
唐天星被许喜儿大力地推开,一头撞在屏风上,屏风顺势倒下,唐天星顾不得额头上的疼痛,着急忙慌地扶住屏风,他可没钱赔。
“你这丫头,力气还挺大。”扶稳屏风,唐天星捂着额头说道。
“抱歉啊客人,等会儿给您备药。”许喜儿语气诚恳,但是头也没回,眼里只有薛绾。
薛绾笑了笑,抬手对着唐天星的额头扫了一下,唐天星觉得额头一阵清凉,痛感全消。
唐天星心里暗叹牛比!拉了凳子坐到薛绾身旁,好奇地看着木盒,“这里面装的什么宝贝?”
“你打开看看便知。”
唐天星得了许可,满怀期待地打开木盒,本以为会是什么奇珍异宝,能够大饱眼福。
结果只是一颗黑漆漆的种子,之所以能看出是种子,因为上面写了种子两个字,龙飞凤舞的大字,想不注意到都难。
“就是颗种子?”唐天星随手捏起来,硬邦邦的,像石头,用力捏了捏,竟然还有点弹性。
“这颗种子关乎天下人的命运,你最好轻点。”薛绾淡淡地说道,看着唐天星受到惊吓的神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靠!你不早说!”唐天星立马觉得手里的种子烫手,赶紧丢回木盒里,种子在木盒里弹了两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唐天星的心咯噔了一下,颤巍巍地问道:“应该不会摔坏吧?”
“要是那么脆弱,你捏的时候就完了。”
薛绾将种子拿出来,木盒还给许喜儿,“你保存得不错,辛苦了,救你的恩情就此两清,不必记挂。”
许喜儿赶忙摇头,“帮仙人保管种子是荣幸,怎么能与救命之恩相抵!”
“那你想如何相抵?以身相许?”
薛绾知道许喜儿肯定不同意,“若你是男子,再长得美若天仙些,倒可以考虑考虑,不过吧,我这样的,想要什么没有,所以你能报答的实在有限,除非......”
薛绾停住话语,许喜儿忍不住接话,“除非什么?只要是仙人想要的,喜儿义不容辞!”
“说简单也是很简单,说难也是蛮难的。”薛绾也不卖关子,坦诚道:“若你能帮我杀了我,倒是我要欠你一个还不起的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