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准备了一大桌的酒席,一部分清淡补身的,一部分是大鱼大肉。
叶明月很久没有走出过屋子,久违了的阳光晒在她苍白的皮肤上,有些疼,却让她觉得开心,她还真真切切地活着!
心里想哭,眼泪都已经在眼眶里打转,最后还是憋了回去,新生的第一天,不许哭!
“阿月,快过来坐着,你身子才刚好,要多歇歇。”叶文将傻站在阳光下的叶明月拉到饭桌前。
叶明月高兴地应了声,看见程采走了过来,赶紧迎了上去,“程姑娘。”
“你已经能活蹦乱跳了,挺好。”程采欣慰地看着叶明月,自己的本事能派上用场,是值得开心的事。
“这还得多谢程姑娘呢!”叶文适时地插进话题,“阿舟如何了?这孩子也真是,身子不好,吹了一夜风,病得如此重。”
叶文按程采的吩咐,弄来了白酒和姜汁,给至轩舟擦了一遍身子。
那个身子娇嫩得不行,稍一用力就红了一片,害得他全程紧张地控制力道,对待婴儿一样轻轻擦拭。
擦完,至轩舟脸色好了许多,他是累得满头大汗。
“不乐观,我准备带他去别的地方。”
程采已经想好了,先送至轩舟回宫,至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带走他,她会等至轩舟醒了,与他重头商议,不会丢下他不管。
“你们父女之后有何打算?要回唐城吗?”
“是,我准备带阿月回唐城,我有个儿子叫叶繁星,那小子当年气我,不愿和我来皇城。
我也不怨他,因为我的执怨,让两兄妹分隔多年,如今是该一家团聚,安安稳稳地过完余生。”
叶文有些惭愧,他对敏玥的死一直耿耿于怀,导致心里产生魔障,不管不顾来到皇城,来到他和敏玥相识相爱的地方,怀念当初的日子。
“何时启程?需要我送你们一程吗?”程采看着叶家父女。
“我们的东西不多,这两日收拾收拾便可以出发,往后程姑娘有需要便到唐城寻我老叶。”
“你们一路平安,吃过饭后,我就带他离开了。”
程采本想送他们一程,但至轩舟的病情不能再耽搁,还是尽早解决为好。
她这个恩人就做到这里为止了,希望他们父女能平安抵达唐城。
一顿饭过后,叶文帮着程采将至轩舟从头到尾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叶明月看着程采扛着捆成粽子一样的至轩舟,略有同情,这捆绑的手法,和捆猪没两样。
说起来叶明月还没见过至轩舟的模样,不过都捆成这样了,她是没法扒开看一看了。
“这样他真的不会闷死吗?”叶明月还是忍不住问道。
她光是看着都闷得慌。
“爹的手法你放心,准保严严实实,但不碍呼吸。”叶文拍着胸脯保证。
叶明月半信半疑,也不能让他爹拆了给重新绑绑,这个话题就此作罢,开启下一个话题。
“现在天色尚早,扛着这么个东西出去,怕是要招人眼球的。”
“没事,我自有法子,你们不必送我,也不要与他人再提起我了。”
程采一脸轻松地扛着至轩舟,一个眨眼就消失在他们面前。
“爹,你说程姑娘是不是神仙?”叶明月揉了揉眼,凭空消失,该不会是她久病初愈的幻觉吧。
“管她是不是神仙,反正是我们叶家的大恩人,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程姑娘。”
叶文感慨了一番,程采肯定不是普通人,至于人家是什么身份地位,也不敢打听,反正这份恩情,他们牢记于心。
叶明月揣紧怀里的星芒石,程姑娘若是男子,她都想以身相许了,星芒石就像是定情信物。
程采可不知道自己勾引了一个小姑娘害相思,正兴奋地扛着至轩舟进宫,她身法诡异,速度极快。
守卫根本发现不了她带着至轩舟进宫。
算准位置,悄悄潜进书房,书房里代替至轩舟的假人还在。
程采差点被这个假人吓得将至轩舟丢过去,发现是假人后松了一口气。
至轩舟说的果然不假,宫里确实在遮掩他不在的事实。
五花大绑的至轩舟被程采解开,至轩舟还昏睡着,眉头皱在一起,显然不是一个好梦。
袁斌推门进来,正好撞见程采骑在至轩舟身上,手还捏着至轩舟的脸颊。
“啊!!!”
“别叫!”程采封住袁斌的声音,“我不是坏人。”
“你放开我们家皇上!”袁斌发不出声音,但是嘴型很明显,还朝着程采扑过来。
程采嫌弃地定住袁斌,“这小子偷跑出宫遇到了我,我帮你把他抓回来,你还不乐意了?”
袁斌见程采对至轩舟没有再做什么过分的事,渐渐相信了程采。
不过这姑娘竟然能隔空点穴,是个高手,他得罪不起。
袁斌自然而然地认为程采封他声音,定他身形,是会隔空点穴。
“我将你放开,你再大声叫唤,我让你永远说不了话。”程采一番警告,解了对袁斌的控制。
袁斌恢复自由,第一件事是去查看至轩舟的情况。
至轩舟躺在被子上,一动不动,怪吓人的。
“皇上这是又发病了。”
这次的症状和上朝见人后的症状一样,不会又要烧个半个月?
“他身子很弱,你有没有法子对症下药。”
至轩舟养在宫里,宫里对于至轩舟的身体最为清楚,肯定有些秘方。
袁斌头疼地说道,“并没有什么法子,都是硬生生熬过来的。”
“不知道姑娘是何人?又是如何避开众多守卫进到书房?”还扛着至轩舟。
袁斌瞧着程采高挑,但是细胳膊细腿的,看起来不像有这么大力气的人。
而且这张琼林玉质的脸,像是娇养在深宫大院里的千金小姐。
“我叫程采,就那些守卫,我再多带两个人也没问题。”
以她的本事,皇宫所有的守卫加起来,一起上,也不够她打的。
什么!袁斌瞪圆了眼,他没有听错吧,刚刚这姑娘是说她叫程采,会不会是同名同姓?
“程采姑娘,老奴斗胆一问,您是不是……”
“是。”程采猜得到袁斌想问的,无非就是绾绾入宫,顶着她身份那档子事。
“您这是出去改头换面回来了?”袁斌深吸一口气,怕自己撅过去,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这倒不是,小师妹冒充我入宫,你不认得我很正常。”
袁斌一口气差点憋死自己,恨不得自己撅过去,得了,这种大秘密,他宁愿没听见。
所以他现在该喊程采贵妃娘娘还是程采姑娘?
怪不得当初薛绾说他小名绾绾,敢情她根本不是程采。
比起绾绾,面前真正的程采才是真的绝色美人,完全没有异议的那种。
“至轩舟要熬多久?”程采还要去找师祖,若是至轩舟的病一直不好,她要一直在皇宫里耽搁。
袁斌想捂住程采的嘴,又不敢,着急地说道:“程采姑娘,快别提那个名字,在宫里不能提。”
“屋外无人偷听,你别怕。”程采理了理头发,“我武功很好,能确保没人在偷听我们的对话。”
袁斌不是很放心,他知晓至轩舟存在的时候,至轩辕是三令五申过,绝对不许提至轩舟的名字,要将至轩舟当做至轩辕对待。
若是被他人知晓了至轩舟的身份,整个炎国将要大祸临头,袁斌不得不提心吊胆。
“这小子一直躺地上也不好,有没有床给他躺一下?”程采撸起袖子,将至轩舟公主抱起来,这个力气,袁斌都没有。
袁斌引着程采到侧室,那儿放着一张小床,是至轩辕睡得最多的地方。
程采将至轩舟轻轻放下,帮他盖好被子。
“程采姑娘能将皇上带回宫,老奴感激不尽,不知程采姑娘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袁斌站在床边,看着至轩舟的脸,他就担心至轩舟偷跑生病,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你是给我下逐客令?”程采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但是茶壶里只是白水,不过她也不挑,仰头喝了。
“老奴不敢。”
袁斌叹气,去拿了茶水给程采,给程采解释道:“皇上身子太弱,不能喝茶水之类的凉物,所以壶里都是放着热水。”
“竟比小姑娘还娇嫩了。”程采接过茶水,还是茶水好喝。
袁斌没说话,心里非议,何止是比小姑娘还娇嫩,与新生儿不逞多让,他就是个奶妈子。
“他体内的黑气被我吸收了,已经熬不起了,若是宫里没法子,我便要将他带去见我师祖。”
程采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头,说实话,如果她没有不小心吸收了黑气,至轩舟体内有团黑气吊命,熬一熬也不是不行。
没了黑气,倒是坏事了,虚弱得命悬一线,纯熬,熬不了两天就要见阎罗王去。
袁斌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程采说了。
“或许可以找大祭司问问。”
“大祭司?”
程采不知道炎国的大祭司是做什么的。
“那个人离开前,有交代过,若皇上出了事无法解决,就去找大祭司,想来现在就是要找大祭司的时候。”
“好,你把他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