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星再次梦见绿潭,已经是十年后。
潭水逐渐清澈,凑近了瞧,潭底似乎是一个缩小的世界。
唐天星试图伸进潭水中,却被一张透明的藤网挡住。
他几番努力似乎都没用,只好趴在一旁,枕着胳膊看着潭底发呆。
“天星,很美吧。”
薛绾的声音让唐天星猛地惊醒,他从树上摔了下来。
幻听了?唐天星摸了摸耳朵。
路过的樵夫看见一个人从树上掉下来,差点没吓死。
这荒山闹鬼,尤其是毛月亮的天,不明不暗,阴气最重。
唐天星不好意思地朝樵夫笑了笑,飞身离开。
这下樵夫真的被吓着了,连砍的柴都不要了,忙跑回村找开心观的道长去去邪。
兜兜转转,唐天星还是回到了信元村,躲在信元村后的荒山里装神弄鬼,不让人发现。
信元村还是老样子,热热闹闹的。
和尚庙的老和尚已经圆寂,秋涯成了庙中独苗,他不善经营,香火已经断了许久。
只听闻他辟谷大成,可以在庙里痴坐一月。
庙门常常紧闭。
相比之下,开心观要好上许多,不断有人上门,其中属解梦和求姻缘两门问的最多。
唐天星理了理万年不变的发型和一身赤红衣裳,登上开心观的门。
梁靖盯着他的脸,觉得有些眼熟。
“怎么?没见过我这么俊俏的公子?”唐天星算是看着梁靖长大的,不知不觉,他看着比梁靖还要年轻。
梁靖笑了笑,做了个请姿,自恋的公子,他见多了。
“善信,请。”
“好说好说。”唐天星跟着梁靖进门,轻车熟路来到大殿,“我来解梦,你们观中哪位道长最善解梦?”
“贫道不才,正善此道。”
唐天星将绿潭梦境告知,等着梁靖来解。
梁靖翻了翻书,一副深沉作派,低着嗓音问道:“善信是否心中有结?”
“嗯,算是吧。”
“恭喜善信,此结将解。”
“此话从何说起?”
“天机不可泄露。”
这是玄学。
唐天星捐了钱,此结将解,莫不是薛绾活了?
天高风轻,一朵白云慢慢凝成兔子形状,沐浴天光。
婴儿的啼哭打散了兔子云,有人大喊着生了。
唐天星心里咯噔,隐隐有些预感。
怀胎十月的绾绾生了,是个漂亮的孩子,只是左手腕上有条红色胎记,像是一根红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