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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白天不懂夜的黑

在通往北京郊区的公路上,汽车发动机的噪音充斥着整个空间,封闭的车厢里沉闷得令人窒息。一群年轻人蜷曲在囚车里,各自盯着自己的手铐在想着心事。

坐在靠窗那个神情严肃、有着鹰隼般眼睛的小伙子,不用说就是章懿华的哥哥章懿中。

他二十七八岁,留一个小平头,一双眼睛清澈得仿佛两口没有波浪的老井。但此时,他眼帘上挂着一层薄薄的阴影,让你虽然窥视不到他心灵的秘密,却能看见他内心的忧郁。在他回头极目窗外的那一瞬间,他的眸子转动了几下。

这一转动,则闪烁着常人少有的机智和敏捷,让你觉得他的成熟和老道已经超越了年龄的时空,尤其是他紧抿的嘴唇勾画出的直线,把男子汉的刚毅和勇敢毫不掩饰地写在了脸上,把他陡然间流露出的一丝浅笑与严峻构成鲜明的对比,犹如主观唯心主义和客观唯心主义在不经意间出现的握手言和。让我们觉得这个年轻人的思维不但十分严谨,而且相当活跃,拿今天的语言来表述他就是很酷、很棒,是很多女孩子特别喜欢的超级男人。此时,他虽然坐在车上,但思绪早已飞到千里之外的家乡富世县,并从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行道树联想到了家门口那棵郁郁葱葱的黄桷兰,以及掩映在黄桷兰下穷困潦倒的家……

“到了,快下车!老实点,说你呢!一个接一个,排好队,跟着前面!”

穿着上白下蓝制服的公安人员拉开车门命令道。

陷入沉思的章懿中顿时被拉回现实之中,像鹞子腾空似的飞身跳出后车门,稳健地落在地上。那位戴着眼镜的青年叫邓耀国,他被一个公安推下车后,见四周警戒如林,便想来一点风趣,乐呵呵地对章懿中说:“你瞧,对咱们的礼仪多高啊,都有接站的了。”

章懿中没有邓耀国那么乐观,不由给了他一记白眼,但也不乏黑色幽默地说:“你要是从渣滓洞被移交到白公馆,不仅有迎宾人员,还有美式机关枪呢!”

旁边那个白白净净的小伙子叫李红军,他噗哧一声笑道:“耀国,你就等着享受贵宾待遇吧!”

章懿中和同学们穿过两道厚重的铁门,走进了北京远郊这个戒备森严的D看守所。几个月前,也就是清明节的第二天,他们在天安门广场人民英雄纪念碑前被抓后,一直被关在市区的一个看守所里,后来又陆陆续续抓了一些与“四五事件”涉案的人,于是便把他们这些所谓的要犯转移到京城郊外这个看守所。章懿中回头望着电网密布的高墙,一种从未有过的屈辱扑面而来,不由把眉毛鼻子紧锁在一起。

“犯人李红军,编号210,监室201号;犯人邓耀国,编号309,监室202号;犯人章……次中,编号310,监室202号。”

身为时代的骄子——工农兵大学生,突然变为阶下囚,这个角色的转换让他们很不适应。尤其是学生味十足的邓耀国感到蒙受了奇耻大辱,实在忍不住了,大声叫道:“公安同志!”

“我是人民公安,不是你的同志!”

邓耀国被对方呛了一口,方知自己是站在屋檐下,只好低下头说:“那——尊敬的公安大人,我们没有犯罪,为什么称作犯人?”

“我们是奉命行事。告诉你吧!被押送到这里来的,都是犯人。”

章懿中听不下去了,上前一步驳斥道:“请问,我们到天安门广场悼念周总理,何罪之有?”

“我不管你有没有罪,到了这里,是龙你得蟠着,是虎你得蹲着。一句话,你们得给我老实听话!”

章懿中想到他刚才连自己的名字都念错了,十分不满,纠正道:“我不叫章次中,是章懿中,司马懿的懿。”

“我才不管你是死马一还是死马二!今后,你们在这里没有名字,只有编号。不论你们以前是干什么的,在这里,你们只有一个身份――犯人!听见没有?限你们三天之内把监室的《行为规范》给我背得滚瓜烂熟……你们都是反革命暴乱分子,到这里后,你们要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彻底交代是谁指使你们到天安门广场闹事的。明白了吗?没有交代清楚,你们别想离开这里半步!都给我把耳朵竖起来,听好了,记在心里!你们是新收的犯人,要懂点规矩。我们是为国家效力,你们有事必须报告政府……”

接受这位看守滔滔不绝的训斥之后,章懿中他们排着队,来到右侧一间阴森的房子前候着,从敞开的半边门望进去,屋里挂着一块布帘把整个空间一分为二。

“第一个,210!”

布帘后传来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喊叫,李红军不由颤抖了一下,然后蹑手蹑脚走进去。

“啊——”一会儿,里面传来一声尖利的惨叫。站在屋子外面的章懿中他们不由在心里嘀咕:李红军怎么啦?“你哼唧什么,下一个,309!”

毛骨悚然的声音再次响起的同时,李红军一瘸一拐地摸着屁股走出来,边走边骂:“操,这是他妈啥子体检?简直就是渣滓洞那一套!”

书生气十足的邓耀国扶着眼镜,正在那里惊惑,屋里厉声吼道:“309,快点!”

邓耀国只得诚惶诚恐地走进去。不一会儿,他也在里面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我的妈呀,痛死我啦!”

“别叫你妈,叫你奶奶也救不了你!下一个,310!”

这到底是什么检查,如此恐怖?章懿中倒吸了一口冷气,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屋里有三四个体检医生,也许是经常重复同样的工作,他们早就失去了应有的热情,冷若冰霜地站在那里,像是给畜生看牙口一样,机械地为章懿中查看口腔、血压、皮肤……最后示意他到布帘后继续接受检查。

“把裤子脱下!”

章懿中松开裤子后,疑惑地望着眼前这位没有一丝笑容的医生,等待他检查。“你脑袋没有进水吧?叫你把裤子脱下,听见没有?”

章懿中一上来就遭到训斥,真想顶他两句,但他还是忍气收敛住自己倔强的性格,把内裤也脱了下来。“弯腰,半蹲下,咳嗽几声。”

章懿中难为情地蹲下,咳嗽。“半蹲下,把屁股翘起来,用力咳嗽!”

医生也蹲下,看了看说:“好了,转过身去,趴在桌子上!”

章懿中趴在桌上后,面无笑容的医生走了过来,用左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然后举起带着乳胶手套的右手,伸出两根指头,对准他的肛门迅猛插了进去……

“啊!”

章懿中从来没有接受过这样的检查,只觉得一股剧烈的疼痛直冲脑门,由于猝不及防,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少顷,看到墙上那面“文明看守所”的锦旗时,他戏谑道:“我说尊敬的医生,你真够文明啊!”

“文明?比这更——文明的事还多着呢!”

医生本来想说让你难受的事还在后头呢,但他的目光也落在了那面锦旗上。

后来,章懿中听狱友说,这最后一道关口叫做通肛检查,它是为了防止犯人夹带毒品或其他违禁物入狱进行的例行检查。

新犯接受体检后,各自抱着自己的日常生活用品,跟着看守向分配的监室走去。之前关在监室的犯人见来了新人,透过铁门小窗纷纷起哄。他们拿着缸子、盆子敲打着,吹着口哨尖叫着,场面比电影《红岩》中的许云峰出现在渣滓洞时还热闹。章懿中他们这些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青年从来没有接触过看守所,更别说落入这里成为犯人,因此对看守所的生活既陌生又惊恐。

走在章懿中身旁的邓耀国全不当一回事,自我调侃道:“孟子曰: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李红军也接过话说:“是啊,苦难是人生最好的大学,只要你不被它击倒,你就能成就你自己。”

章懿中没有附和,他仰望着厚厚的高墙,仿佛坠入与世隔绝的深渊,反驳道:“我才不相信苦难是大学的谬论呢!所谓苦难是大学,不过是一些成功人士,抛给正在经历苦难之人的一种新型毒品,有点类似于站着说话不腰疼。当你身无分文、朝不保夕、举目无亲、无家可归时,你还能相信‘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吗?”

邓耀国不以为然:“咱们都是学哲学的,这正好是一次难得的人生体验。”

章懿中不由嗤之以鼻:“人生体验?你说得好轻松!我们悼念周总理,反被他们当作暴乱分子给予毒打,被押到这鬼地方来,刚才还给你进行无耻下流的通肛检查。如果是上大学,是生活体验,你应该愉快接受呀!我说耀国,你刚才在接受检查的时候,都说了啥?”

邓耀国想不起自己说了什么,疑惑地望着章懿中。李红军扮了一个鬼脸,模仿他的声音说:“我的妈呀,痛死我啦!”

邓耀国急忙转移话题:“我说二位,咱们刚进来,总应该有点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吧?”

章懿中反驳道:“这跟乐观主义精神是两码事!不瞒你说,我以前也常说这种没心没肺的话,特别是刚离开知青点,被推荐来上大学的那些日子,也就是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我还真这样说过。事实上,你听见哪个老百姓或者哪个没成功的人,在扯着嗓子喊苦难是大学?”

邓耀国立即辩解说:“咋个没有?有位作家就说过,苦难是人生最好的大学。”

章懿中不容置疑地指出:“但你忘记了,这位作家说此话的背景,是在他红得发紫的时候。”

李红军摸着屁股愤愤地附和:“是啊!懿中这一说,我也有了新的想法。这也是大学吗?我的屁儿现在还火烧火燎的痛呢!如果叫我喊那个凶巴巴的医生是教授,我宁愿当文盲!”

章懿中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沉重地说:“借一句名言来讲:幸运的人都是幸运的,不幸的人却各有各的不幸。如果实在要把这句话传下去,我倒觉得应该改成:苦难对于已经成功的人来说是一所最好的大学;而对于没成功或者无法成功的人而言,苦难就是苦难!当然,如果要有一点革命的乐观主义情怀,我倒欣赏鲁迅先生那句话:做一个博大的人,拥有一颗健康的心。”

邓耀国问道:“你是说,应与天堂之极乐和地狱之苦痛相通,与慈母之心和赤子之心相连?”

这时,一位面容和蔼的胖看守提着一串钥匙走过来,问道:“嘀咕啥呢?快进去吧!”

他等李红军进入了201监室,随即将铁门锁上。接着,又将章懿中和邓耀国带到了202监室。

章懿中和邓耀国还没有看清监室的环境,角落里便传来了热情的招呼声:“欢迎新战友加入革命队伍!”

一个面色黝黑的壮实汉子放下手上的《人民日报》,端坐在靠窗的床上带头拍着巴掌,其他几个人也礼貌性地站了起来。

“都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邓耀国原以为看守所里的囚犯都是凶神恶煞的魔鬼,一进来就要给你一个下马威,看到大家不仅没有恶意,反而相当友好,连忙客气地回敬道:“谢谢各位!谢谢各位!”

黑大汉首先像弯弯绕一样自报家门说:“大家先作个自我介绍,俺叫黑三,河南人,没有杀人的杀人犯。”

一个脸庞瘦小并有一块伤疤的年轻人接过话提醒道:“三爷是阿拉号子的老大。阿拉叫阿龙,丧海人。罪名嘛,跟老大差不多。侬快自报姓名。”

他把“上海”说成“丧海”;自己,称阿拉;你,叫侬,普通话中夹杂着较浓的黄浦江口音。

怎么,他们都是重刑犯?而且说起来大言不惭,难道今后就要和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朝夕相处?章懿中心里在想:为什么要把我们和这些刑事犯罪分子关在一个监室呢?

邓耀国听他们这一介绍,心里不由打起鼓来,但表面上他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急忙自我介绍道:“我叫邓耀国,西华市人。我们到天安门广场悼念周总理,被他们抓到这里来了。”

黑三饶有兴趣地问他:“这么说,你是政治犯?”

“啥子政治犯,我们是北大的学生,被他们误抓的。”

“哈哈,俺号子现在什么货色都有了!”

黑三指着章懿中问道:“你跟他是同案犯,对吧?叫什么名字?”

听章懿中报了姓名,黑三拍着大腿说:“中,中,中!现在咱们算认识了,也算有缘。”

他挪了挪屁股,让下面垫着的被子给自己提供最佳的舒适度:“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规矩,俺号子也不例外。你们刚来,青面兽,你给他们讲讲。”

他称脸上有一块伤疤的阿龙是青面兽,可能是借用了历史小说《水浒传》中杨志的绰号。

阿龙趾高气扬地走到章懿中和邓耀国面前,清了清嗓子:“阿拉监室是文明号子,每天都要有一个值班的。侬刚来,自然要把这副担子挑起来,直到有新来的战友为止。”

邓耀国心想初来乍到,应该主动和他们搞好关系:“没问题,这值班员我们当就是了。”

他很干脆地表态。“这当代大学生有文化、懂道理,不像那些一字认棒槌的大老粗要刨根挖底问半天。”

黑三又拍了一下大腿:“中,其他程序就可以免啦!”

章懿中见阿龙称黑三是三爷,不由想起样板戏《智取威虎山》中被喽啰们称作三爷的土匪座山雕。座山雕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好鸟,于是多了一个心眼,问道:“其他什么程序?”

黑三轻蔑地扫了章懿中一眼:“小子,你是第一次进来吧?既然你们都愿意当值班员了,还问那么多干嘛?边学边干吧!”

章懿中听他没有把话说完,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确实是第一次进来,我想问一问,这值班员要做什么?”

“你这是傻蛋,还是故意找碴?值班员就是为俺服务呀!”

话说到这里,邓耀国也想弄个明白:“咋个服务呢?”

黑三有些不悦了:“你们想闹明白吗?青面兽,你讲给他们听!”

阿龙振振有词地敞开嗓子解释道:“这服务内容其实也不复杂,就是每天给大家洗衣、扫地、清洗厕所,(一句话,牺牲自己的个人利益,将自己变成像白求恩那样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人。”

)一个吊儿郎当的喽啰赶紧在旁边附和:“就是嘛!(一个不远万里来到中国的外国人都能做到,)你们一定(能做得到,甚至会)比之前的人做得更好。”

阿龙突然提高声音说:“阿拉告诉侬,最关键的是要伺候好三爷,不要惹三爷生气。三爷高兴了,侬的革命就成功了;革命成功了,侬也就解放了。”

阿龙正说着,外面传来开饭的声音,铁门上的小窗口随即被拉开了,大家都不说话,各自端着饭碗将它伸到窗口外。

章懿中端回大半碗米饭和一个玉米窝头,半边碗上盖着清炒的白菜。他感觉还不错,起码在这里不会挨饿。因为在遥远的家乡,母亲和弟妹可能连这样的粗茶淡饭都吃不上。身为家中长子,他每次端起饭碗就不由有些辛酸。

邓耀国则不然,他出生在西川省西华市一个干部家庭,虽然也到农村插过队,体验过知青生活的艰辛,但他从小衣食无忧,和章懿中在对人生的基本需求上尚无同感。因此,望着玉米窝头和清水白菜,他尽管有些饿了,似乎并没有食欲。

“阿拉说侬,怎么第一顿饭就忘了值班员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服务宗旨?听到没有,快把侬的饭碗端到三爷这边来。”

阿龙见二人一副真不懂的样子,走上前一把夺过邓耀国的饭碗,将它端到黑三面前。他动作蛮横,活脱脱旧上海滩那种既损人,也不利己的马屁精形象。“你……你……你咋个能这样呢?”

邓耀国虽然没有食欲,但眼睁睁见别人夺走饭碗,仍气得语无伦次:“你们还有……规……规矩……没有?”

阿龙举起拳头在邓耀国眼前晃了晃:“规矩?这就是规矩!像张思德同志那样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三爷服务就是规矩!”

黑三冷笑一声,站起来一脚将邓耀国的饭碗踩成了饭饼:“小瘪三,你不要不识抬举!”

黑三阴森恐怖的笑声和那一脚,等于给邓耀国来了一个下马威,让他顿时感到背脊上有一股冷风吹来,仿佛被推进了阴曹地府,这一刻,好像白天比夜还黑。

章懿中没有被黑三的淫威吓倒,反觉得这个黑魔头欺人太甚。他将五指攥在一起,恨不得一拳将黑三的脑袋打成肉饼。就在他怒火攻心的时候,耳畔突然响起几年前师傅罗金钟的那番忠告:“今日你武艺初成,万万不可骄横自大,轻易出手。我盘破门武功之所以日臻完善,乃是善于吸取南北武林之所长,内外双修、刚柔相济,以浩然正气贯注身心,方能无往而不胜也!习武如此,做人亦当如此。”

章懿中想起师傅的教诲,收回了握紧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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