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忘记问那小子,他们把陷阱设哪了?“
虽说薛镇不大,但对于白娥这样的懒人来说,能省点事最好。她将玉放回锦盒,又脱得只剩个骨架。
对着镜子摆弄了一番风姿,这才从那身泥衣的袖中,掏出另一张美人皮。
那天她就是穿着这张皮追那小子的,孟允当时穿着白衣在她面前晃悠,她忍不住便追了上去。
谁知那小子脑子不怎么样,剑法却挺精湛,这张皮被他划了一道口子,她心疼不过,才把他扒光了吊上旗杆。
本来她只扒人外衣的。
默默为自己辩解几句,幸好那道口子不在表面处,补补还能穿。
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鬼,怎么过得如此贫瘠?
白娥收拾了一番,换上了一身白彩儿的衣物,确定没有破绽后,天刚刚擦黑时离开了薛府。
她就像一只迎风展翅的鸟,在各家屋顶起起落落,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
至巷口,她收敛了些,却在下一瞬差点一头栽倒。
“这……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吗?“
只见街道那头,就是之前挂过孟允的那根酒楼旗杆,此时上边挂着一件七星观白色道袍,随着风飘飘荡荡。
对手如此不加掩饰,她是要直接上去莽,还是智取?
算了,时间还早,她要陪他们好好玩玩。
一路上白娥目光几乎没离开过那件道袍,直至酒楼门前才收回视线。她不紧不慢的走进酒楼,不准痕迹的打量一圈。
啧啧,真巧,都是熟人。
拐角处的那桌,是江挽之与同观的几名师弟。
二楼楼梯口处,隔着一道屏风,隐隐看出里面有一桌客人,白娥可以认出有孟乐的身影。
“客官里面请,需要点什么?“
大堂中人很多,白娥一女子入内也不显突兀。
料想今日要起冲突,这顿饭必定能白吃,白娥不想客气,但也不想引人怀疑,便只点了两三样自己从前吃不起的菜。
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她进入的一瞬,数双眼睛将她上上下下打量过一遍。她不动声色,这身皮好歹也是高仿,怎会这么容易就被看穿?
小二乐呵呵的去后面吩咐,酒楼进进出出的客人太多,白娥很快被忽略。
小二端上第一道菜,白娥一边吃,一边听到酒楼一角有人小声议论:“我觉得我们有些多此一举。“
另一人道:“这么多客人,我们怎么知道哪个是那个女鬼?“
“我是说,我们分明可以不用大费周章,孟师弟不是说,他继续穿上白衣招摇过市不就行了!“
“这是沈道长的意思,说不定有什么深意。“
沈道长?
白娥嘴下一顿,不就是那个七星观的?
她又观察了一圈,这次却未用眼睛看,而是用了魂识,她检查着二楼屏风后人的气息,与一楼拐角处的一对比,发现缺了两个人。沈经年去哪了?还有孟允呢?
正想着,就见厨房处出来一人,端着一盘烤鱼,径直向她这边走来,正是孟允。
白娥脸一黑,这盘烤鱼怎么这么像她方才手贱点的呢?现在看来,连一顿好饭也吃不完了。
白娥本打算低头遮一下脸,先应付过去,但一想到她是来应战的,怎么也不能怂,便双手托腮笑脸相迎。
孟允突然觉得浑身一凉,他奇怪地抬起头,随后看到一张笑脸。
挺好看的,孟允想,比他师姐好看。
他将烤鱼放在那姑娘面前,正想说句“慢用“,突然觉得那张脸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他骤然抬头,死死盯着面前女子,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