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阕安静地听着梨落玫娓娓地讲述往事,一直到日落西山从房里出来直接就吃晚膳了。原来二十年前正是二八芳华的梨落玫也和其他女孩一样憧憬着自己的未来。由于梨老太师早年丧妻,又疼爱唯一的女儿,怕续了弦对女儿不好,所以就一直一个人将女儿娇宠到大,还亲传了一身武艺给女儿,谁知有了功夫梨落玫胆儿比较大,总是在夜间悄悄的乔装为男子出去玩,倒是一直相安无事。有一次梨落玫逛到西市区有名的牡丹阁门口,见里面往来穿梭的女子都是品貌不凡的,也不问清楚是什么地方就直接进去了,里面的老鸨阅人无数,当然是一眼就看出梨落玫是女扮男装的,使眼色让龟公将她拦在了门口不让进,梨落玫一时也进不去,就在门口乱蹦,恰好这是一青袍男子从一楼往二楼走去,梨落玫突生急智指着男子向老鸨喊道她是来找那个男子的,老鸨看了一眼男子,惊讶的看着梨落玫,正要驱赶时,见到男子向她使眼色,便让龟公放了梨落玫进去。梨落玫喜滋滋的跑向青袍男子,忙抱拳弯腰行礼,男子则是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行完礼后,梨落玫便抬头看男子,这一看便应了那句:一眼误终身。
后来,在梨落玫的“追杀”下,青袍男子也是爱上了梨落玫,两人也总是每天晚上都在牡丹阁的雅间见面,相伴舞剑写诗,一晃到了年底,天气变得异常的冷。一个飘雪的夜晚,男子没有和往常一样和梨落玫舞剑写诗,而是准备了一桌丰富的酒菜,和梨落玫对饮之后不舍地说有非常重要的事到西南的边陲之地一趟,让梨落玫等他半年,回来之后便互明身份上门提亲。梨落玫虽有千般不愿万般不舍也只得答应,满怀希望在太师府等着男子回来。可是到了半年之约男子依旧没出现,梨落玫趁着夜晚悄悄地去了趟牡丹阁,让她震惊的是牡丹阁以前的老鸨和龟公都换人了,相熟的几个花娘也不见了。梨落玫失魂落魄地回到太师府,刚进屋就见梨太师在房里等她,梨太师叹息一声说道:“玫儿,你不用等了,他不会回来了。”梨落玫惊讶地看着父亲,梨太师拍拍女儿接着道:“从你第一次见那男子我就知道了,因为你们一直都没有逾越规矩的举动,我就没有阻止,暗中对他进行了调查,发现他是西南王世子钰子岑,奉西南王之命来京收集信息,陛下一直有撤掉东南西北四王的意思,西南王此举无疑是触及到了陛下的底线,所以陛下前天下旨端掉了牡丹阁,钰子岑由于西南翻地事务半年前回去了这次没有抓到,但是里面的主要人物一个也没有跑掉,估计接下来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啊,玫儿还是与他断了的好”。
梨落玫听到父亲的话后只觉得眼前一黑晕倒了,嘴里还喃喃念着:“我不信,不信。”梨老太师看着女儿的样子也是无比的心疼,后悔自己不早点阻止她。梨落玫醒来之后不哭也不闹,只是去梨太师的书房一趟,很认真的告诉梨太师她要去一趟西南,不管怎样一定要见到钰子岑。梨太师也未阻止女儿,只是将自己的青云剑交给了女儿,嘱咐她多加小心之后就让女儿走了。
梨落玫贵为太师府小姐,从未出过远门,这一趟西南之行虽处于太平盛世,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当梨落玫踏进西南城府大门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以后的事了,此时已是春末夏初,走在街上,看着奇装异服的边域之人,心里不免有些忐忑。找了家客栈休整一晚上之后,梨落玫将踏出京城时的男装打扮换回了女红妆,怀着忐忑又激动的心情走向西南王府。将帖子递给王府护卫送进去后,梨落玫就如入定般站在王府门口不远处,就怕与她心心念念的人错过。就这样盯着王府门口半个时辰后终于看到大门再次开启,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走出来将梨落玫引着朝王府里面走去,没有心情欣赏这异域最为豪华之所,刚到正厅门口,梨落玫就见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先前匆忙的步伐在此刻反而迟疑了,一路上满腹的疑问与愤怒也都没有了,只有委屈的泪水在无声无息地滑落。钰子岑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停住了,转过身来看到门口泪水涟涟的心上人的时候,也是满脸的心疼,赶紧将下人都支走了,拉着梨落玫的手进入正厅入座。两人此刻却是相对无言,眼睛里都只有眼前的人。许久之后,钰子岑打破了沉默,开口道:“想不到你还是找来了,真是辛苦你了。玫儿,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隐瞒身份的。”梨落玫连忙接话道:“我来不是因为你隐瞒身份,而是你为什么不如约回去找我,我等的有多辛苦你知道么?尤其是约期已过却不知道到哪里去寻你的那种绝望才是让人痛彻心扉。”低沉着声音将自己的恐惧吼出来之后梨落玫觉得心里好受多了,看到眼前的梨落玫的愤怒钰子岑一把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玫儿,对不起,让你伤心了。想来你也知道目前我的处境了。近期,京城中那位更是频频动作,四王封地都是风声鹤唳的,我如果稍有不慎就会连累太师府遭殃,这是我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的,因此宁愿你恨我,将我忘记,也不想让你引火上身。”
听到钰子岑的话梨落玫平复了心情,安静的坐下来道:“你应该收到京城中你们的据点被抄了的消息了吧,我也是听父亲说了才知道的。”钰子岑沉重点头道:“是的。目前四王各家兵力10万,王朝确是有六十万大兵,且又有齐王府坐镇,动武无疑是以卵击石,想求平安,只能是四王自愿放弃封地,但于四王来说这无疑也是让我们失去了家园,怕是很难做到啊。”梨落玫一闺阁中女子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事态已然这样严重了,只能慌乱的问道:“子岑,那你打算怎么办?与王朝对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