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要给你看的,年轻人,是我们参照所有文献,成功初步翻译的一句古诗文。你试着也把它翻译出来。”
酒馆已经打烊。一张圆桌边,奈恩面前坐着一老一少两人,两人皆身着相同款式的学院制服。老者是一位温文尔雅的婆婆,戴着一副淡金色的圆片眼镜,灰白色的头发以典雅的样式盘作发髻;她此刻正将双手交叉,聚精会神地与奈恩交谈。她身侧的小凳上坐着文静的少女,乌黑的长发直披至肩下,一副更大的圆眼镜与娇小的脸庞显得并不相称。少女抱着一本巨大的文册,在听到老者的话语后,从中抽出一张纸条递给奈恩。
奈恩接过纸条,纸条上以清秀的字体誊抄着古文诗句。他于是按照自己本能的认识读道:
“几粒沙中见世界,数瓣花里寻天国。”
老者难以置信般地沉默了一阵,苍老的眼眸中闪出跃动的光芒。
“虽然文法上有出入,意思上完全一致。不,或许说,这才是古文应有的文法。这……这难以置信。”她回头道,“渚鸢,这也许就是研究的突破口。”
“诚然,雅婆婆。”唤作鸢的少女淡然说道。
老少二人为师徒,皆在学会的本部进行学术工作,方才乘火车来到小镇上。雅婆,这位德高望重的教授,随后激动地自少女手中的文册里抽出一沓文纸。
“你可能不会相信自己的学识将对历史作出何等巨大的贡献,年轻人。”她双手将文纸放到奈恩面前,“这些是目前翻译工作所遇到的所有困难——这些文句完全以单音节的孤立字符组成,在没有任何文献参照的今天我们无从推测其实义。还请你尽快完成翻译,学会将会铭记你的作为。”
“您言重了,既然……”奈恩尚未说完,何塞猛然推开大门冲入酒馆。
“失礼了,婆婆!”他焦急地说道,飞奔上楼,“我们有两个伤员,请赶紧腾出一间房间!林夫人在不在?林夫人!老板娘!”
米凯尔与皮特一人头、一人脚,抬着昏迷不醒的奥雷里亚诺紧随而入——一块半米长的细长碎片自小腹贯穿了骑士的身体,鲜血因颠簸而滴答落下。阿尔卡蒂奥尚在强撑着行走,但他黄铜盔甲的大部分已被染为焦黑色,盔甲胸前因受重物冲击而凹陷了一大块。迈过门槛踉跄几步后,他终于也支撑不住,咕哇吐出一口污血,倒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