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的被她给预料到了？不用这么神吧。
“现在情况怎么样？”
“师父是太医院院首，曲大人不敢随意决定，所以才找到大理寺。现在已经禀告了皇上，据说准备三堂会审了。”
小萱急急忙忙的说完，等等！顾霁月看着她疑惑道：“你怎么会知道？萧清风不是禁足你了吗？”
“是王爷派人来告诉奴婢的，因为您当时在那里，三堂会审可能会让您去作证。所以，覃王殿下才派人来提前告知您一声，也好让您提前准备。”
原来如此，可是她当时遇见顾兮那个时间，已经是人命出了之后了，她的证词根本没有办法证明顾兮的清白。
顾霁月急的不行，急得在原地打转，可想了半天，也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证明他的清白。
在覃王府急也不是个办法，顾霁月终于停下脚步，拉着小萱说：“我们出去，先去了解情况吧。”
小萱点点头两人刚转身，就见萧清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了。她们的对话，多半已经全被他听到了。
他勾了勾唇，“何必出去，本王什么都知道，你问本王就好。”
“可是，你……”
顾霁月有些疑虑，萧清风和顾兮不对付，顾兮的把柄落在他手上的话，他肯定会牢牢握着以此威胁，不会给顾兮翻身的机会。
像是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一般，萧清风道：“本王可是出了名的公正无私，更何况他还是你的师父，杀人没杀人，本王自然会公正的判断。”
这自卖自夸的本事，可真不输卖瓜的王婆。
但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这个案子，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很不好。”萧清风也不和她玩笑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顾兮，他现在身上带着伤，都被皇上下令关进了地牢。”
“不是吧，那……那……”
他身上可是带着伤啊，在那样的环境，怎么适合养伤呢。伤口如果恶化，危机性命怎么办？
见到她这表情变化，萧清风说不难受是假的，但还是极力的忍者内心的烦躁。
将语气摆的平和，但说出来的话，还是有几分怒意，“这么紧张干什么，淮南王世子保着他，还怕有人怠慢了他不成。”
“那就好，师父养育了我这么多年，我还没报答他呢。”
顾霁月喃喃自语，声音很轻，但萧清风的耳力不比常人，自然是听到了。他刚刚还觉得不美丽的心情，顿时缓解了许多。看来，如顾兮所说，她只是分不清这段情到底是属于亲情还是私情。
“走吧，我带你去大理寺。”
“真的吗？”
萧清风见她脸上露出笑意，莫名觉得被她给治愈了。她的喜怒哀乐，竟然能轻易影响到他。这样的认知，让他有几分心微微抽痛，但却莫名觉得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覃王府距离大理寺不算远，萧清风没有安排马车，和顾霁月一起骑马过去。他们到天牢先去看望顾兮，天牢里的环境极为恶劣，刚打开牢门，就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顾霁月捂着鼻子，憋着气，还是差点吐了出来，缓了好久，才跟着萧清风的脚步往里走。
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担忧，师父在这样的环境下，对他的病肯定多有不利。
越往里走越幽深，空气也比上面的更加难闻。走了许久，他们才走到顾兮所在的牢房。他牢房显然是被人特意收拾了一番，里面还点着熏香。顾兮正坐在牢中的木板床上，闭目打坐。
“有人来看你了。”领头的狱卒打开门，冲着里面喊了一声，而后就被萧清风遣退了。
顾兮微睁开眼，看到两人，愣了愣。而后从床上起身，“覃王殿下，覃王妃。”
他仍旧穿着一身白衣，即便是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他身上的衣服依旧十分整洁安静。那闲适的模样，丝毫不像是在坐牢，仿佛就是在度假一样。
原先听说他身上中毒了，可现在看着面色红润，丝毫看不出来是中毒之人。她都有些怀疑，萧清风是不是在故意唬她了。
将思绪收回，顾霁月走到他跟前，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确定他没事才放心。
而后问他：“师父，你真的杀人了吗？”
顾兮嘴角微扬，竟然笑了，“你觉得呢？”
她觉得？她觉得顾兮是不会杀人的，毕竟他是个大夫。
顾霁月张了张嘴，刚准备说什么，顾兮却抢先开口说道：“其实结果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覃王殿下。”
萧清风眯了眯眼，“这是顾太医惹上的，重不重要自然是顾太医说了算，和本王何干？”
这番对话，听着似乎没什么问题，可是顾霁月却隐约觉得不安。总觉得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事情没有点破，两个人说的话都像在打哑谜一般。
她根本听不懂，担忧更盛，急急忙忙的问道：“师父，我听说他们证据确凿，你不会有事吧。”
顾兮伸手，想要揉她的头顶，想到萧清风还在这里，他生生的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将她推开，和自己拉开一段距离。
“放心吧，覃王殿下还舍不得为师死，那为师自然会好好活着。”
萧清风笑：“顾太医说笑了。”
他们又在打哑谜了。但这次顾霁月听懂了，顾兮话里的意思。这件事情和萧清风脱不了关系，两个人也不知道是谁算计了谁。
她将心里的想法压下去，她看着顾兮。
从他脸上找不到丝毫慌乱，就算是证据确凿，他依旧看着无辜的很。
“这里环境不好，你看也看了，回去吧。等会三堂会审过后，为师就没事了。”
说完，顾兮又冲着两人行礼，“恭送覃王殿下，覃王妃。”
萧清风没说话，带着顾霁月出了牢房。一直出了大理寺的天牢，外面的空气觉得清新无比。
三堂会审被安排在下午，现在才刚刚到午时。萧清风便带着她离开了大理寺，往街市上去。仍旧是芸香楼二楼，萧清风带着顾霁月过去的时候，包厢内已经有人了。
秦天宸看到顾霁月一起时，愣了愣，随后很快回过神，起身对两人行礼。
“王妃恕罪，那日多有得罪。改日，一定登门道谢。”
“？”顾霁月听着秦天宸这话，怎么一会让她恕罪，一会又说得罪了她，一会有要向她道谢的。
这么矛盾，他到底想说啥？
见她疑惑，秦天宸解释道：“家母的病已经好了大半，最近已经能出院子活动了。可见王妃的药是见效的，家母听闻是覃王妃治好了她。说是一定要登门道谢，才能安心。”
“不必了吧，举手之劳而已。”
更何况，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思管这些。还不知道等下三堂会审，会是什么局面呢。
萧清风见她兴致缺缺，便对秦天宸摆摆手，“这些事情，等三堂会审完再说也不迟。先让店家上菜。”
“是。”
秦天宸出去吩咐了一声，他们点好的菜就被陆陆续续的送上来。
萧清风把玩着手中的扳指，“这一次许长深倒是机灵，若不是他出现的及时，那群叛贼就要跑了。”
秦天宸本来不欲在顾霁月面前说这些事，但见萧清风都没有隐瞒的意思，便不屑道：“他也就会争夺这种功劳而已，要让他做些实际的功绩，他又没这个才干了。”
“这个人能不能用，还有待考量。至于姓曲的那位，这一次可不能再放过他了。”
“可是，若是礼部空缺，暂时并没有人能补上。倒是许长深，他似乎志在必得。”
“那又如何，礼部这么重要的位置，哪能随便给他。”
顾霁月根本无心听他们这些朝堂中事，盯着桌上的饭菜发呆，脑中还在想着，顾兮到底会怎么证明清白。看他成竹在胸，她却还是放心不下。
正想着，面前的碗被人敲了一下，顾霁月回过神，就看到萧清风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发什么呆？吃晚饭该去大理寺了。”
她后知后觉的点点头，拿着碗筷，开始慢慢吃起来。萧清风皱眉看了一眼后，便继续和秦天宸说话去了。
心里想着事情的时候，她就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后，她就放下了碗筷。
萧清风他们又说了几句话后，离开了芸香楼，带着顾霁月重新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少卿元参似乎没料到萧清风会过来，见到他时，脸上大些的吃惊。
“覃王殿下怎么来了？您可甚少到大理寺来啊。”
萧清风微微颔首，领着顾霁月往里走，边对元参说：“毕竟此时关乎覃王妃，本王不来，若你们判了冤案可怎么办？”
元参尴尬的笑了笑，“王爷您真会说笑，自从下官上任。大理寺可就再没出过冤案，更何况这是三堂会审，怎么会有差池。”
“那你这么怕本王来旁听做什么，该怎么审案就怎么审。”
“是是是，下官帮您安排了偏厅，隔着纱帘，堂内的情况一清二楚。”
元参是才上任不到一年的新大理寺少卿，也的确如他所说，自从他上任后，大理寺再没出过冤案。元参更是受到文武百官一致夸奖。
三堂会审是元参主审，刑部宋云安和御史中丞陈亓协理。等宋云安和陈亓都到了，三堂会审就正式开始。顾兮也从天牢中被提了出来，恭恭敬敬的跪在下方。
脸上没有丝毫慌乱，衣衫整洁得不显任何狼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