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天空整天都是灰蒙蒙的。程南因为身高的原因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这一节上的是自习课他正盯着楼下准备上体育课的人看。
前排的舍友抓到了老师离开的空子扭转身子撞了一下他的桌子小声嘀咕：“哎，高一八班老大说要认识你。”
程南收回目光落在书上漫不经心的问：“认识我干什么？”
“不知道，反正你去看看吧，这人挺狂的是高三的韦然的小弟。你不去会惹上事，没必要给自己添堵。”
“不认识，不去。”
程南拒绝了却还是被人拦在楼梯角里。
何大为双手插着衣兜，高傲的扬起下巴：“我看了一下期中考的座位安排，我就在你隔壁，我就是跟你说一下我呢这次没怎么准备，所以呢你就让我抄一下。”
程南不说话，何大为继续说：“你就让我抄一下别挡着就行了。”
程南继续不说话，何大为面子有些难看，他身后的小弟看着他呢。
“你小子是不是哑巴？不是哑巴你吱个声。”
程南抬头看他，眼中多了几分的杀气。何大为一看气来了，撸起袖子刚想有所动作身后有人叫他：“何大为。”
是韦然。
“你挺狂啊，在这边堵着路，这是高三的路。”韦然冷眼看他。
何大为立刻就怂了，点头哈腰道：“对不住，我只是在这里聊天。”
韦然抬脚踹了他一脚：“滚。”
“好咧。”
韦然路过程南的时候看了一眼，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放在心上。
期中考的那一天，何大为就坐在他的隔壁，期间何大为一直在骚扰他，程南卷子就这么放着也没说要帮他作弊也没故意的遮挡起来，他一开始的时候就没打算帮他作弊。他那语气像是要人帮忙的吗？
考试考完，何大为来找茬：“你特么是煞笔吗？我让你给我看！”
“我没说给你看。”
何大为一把踢开椅子：“艹”
“干什么？”老师一声呵斥，何大为收起脾气瞪了程南一眼愤愤不平的离开。
这仇算是结下了。
一连三天的考试，五中这种重点学校出成绩出得特别快考完就出了成绩。程南考这么多的试第一次这么关心成绩。
毫无意外的他拿了个年纪第一。
老师乐呵呵的拉程南去办公室谈心。
无非你就是些客套话，程南听着听着有些走神目光落在那一张没批改完毕的卷子上问：
“老师这试卷是谁的？”
“哦这个啊，这个是三中的，还没批改完。”
“三中的？”
程南看了一眼名字，许颜。
“对啊。三中的才女，本来是上我们学校的因为一些意外没上成，她们老师惜才专门跑来问我们要了一份卷子，还没批改完。”
阿姨的女儿……这世界真小。
“老师能不能麻烦您一件事？”
……
家长会的那一天，程优挺着大肚子把自己裹得跟熊一样，孕妇感冒了不能吃药相当的麻烦所以她宁愿自己穿得厚一点也不愿意当一个鼻涕虫。不想给程南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她穿得极其的普通跟低调。
不过程南说错了一件事，这家长会一个家长都没缺席，程优在心里庆幸自己得亏来了。
她以前上学的时候父母从来没来开过她的家长会，一来二去的像是在心里有一种心结，家长不来开家长会的小孩都是没人疼的小孩于是乎就会特别的在意这件事。
他们在楼上开家长会，他们下去体育课。
高一八班的何大为来找茬，程南不想搭理他自己跟班里的人打篮球，最后发展成了八班跟一班的篮球比赛。程优坐在程南的位置上听得极其的认真，差点要从包里拿出小本子出来划重点。
下课的铃声响起，老师还没说完程优克制不住的困意上来了，红着眼眶打了个哈欠掐了掐自己的脸蛋，转了转脖子看向楼下。
一看，醒了。
程南打球不小心踩到何大为的鞋子，就是那双售货员一直在推销的鞋子，在体育课上磕磕碰碰的很正常更何况是何大为这种打球方式，用尽下流手段程南防卫的时候不小心弄到真的太正常不过了。
这鞋子只是一根导火索，何大为是看程南不顺眼。何大为气急了眼，一拳打了过去，篮球场上起哄声彼此起伏。
程优急急忙忙的跑下楼跌跌撞撞的碰到了上楼的韦然，程优一心在程南的身上没看见韦然。韦然看着她的背影确定了一番拔腿跟了上去。
篮球场上人围在一起，程南跟何大为扭打了在一起，跟在他身边的小弟凑热闹的帮着打架，程南的舍友帮忙，一来二去的变成了群架。
教导主任跟保安比程优的速度快，挥着棍子拉开他们。
程优推开人群，看到一脸伤痕的程南，顿时气得站不住，往下倒的时候韦然拉了她一把：“你没事吧？”
“没事。”
凑热闹的学生一看到韦然起哄声大了几分，何大为还以为韦然是来帮忙的可怜兮兮的站在他的身旁，跟找靠山一样。
“谁打的？”程优问程南。
“程南我问你谁打的？”
程南？程优？韦然恍然大悟，怪不得看程南的时候觉得怎么这么熟，长得跟程优这么好看的人相似的能有几个？大意了。
何大为仗着韦然在身旁不管教导主任的面子说话的气势大了几分：“我打的。”
“这位家长我们上会议室聊。”教导主任的脸气得猪肝色。
程优气得颤抖，扬起手就给了何大为一个耳光：“你他妈当我好欺负是吗？”程优甩了一个耳光。
何大为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程优，不仅仅是他楞了，就连教导主任也楞。
“艹！”
何大为气红了眼也不管程优是不是女人是不是孕妇挥拳下去，程优刚想躲开时被人以迅雷不掩耳的速度一把抱住往旁边侧开躲避了这一拳。
抱着她躲开的人正是韦然。
韦然脸色沉了下来抬脚就是踹在何大为的肚子上，何大为摔在地上，韦然上前纠起他的衣领狠狠的往脸上打了几拳。教导主任这会可没继续楞了，急忙的去把两人拉开。
程南上前搀扶着程优，程优刚才跑得太急了现在肚子一阵不舒服。
程优抓着空子问：“是他先动手打你的？”
“嗯。”
“你被人打了？你怎么……唉，你是不是该去学一个跆拳道什么的，你看人家的脸好好的你的脸怎么就变这样了，你这么高的个子怎么不够他打呢？”
程南用那张受伤的脸一本正经的看着她：“没有，我打的是他的身体，这样看不出来，我比较占便宜。”
“……你”程优好气又好笑。
这脑袋究竟是怎么想的？连打架这种事情怎么都把后果妥善处理得这么好？
教导处。
韦晨抽空来了一趟学校，韦然的父母常年在国外所以他在国内的事情基本就是韦晨负责。
“你打了程南？”韦晨看着这场面又知道韦然的性格，下意识的就会判断成是这样的场面。
程优急忙解释：“不是，是他帮了程南，这件事不怪他。”
韦晨楞了一会笑着拍拍韦然的肩膀：“哎你可以啊，终于做了一件好事了。”
教导主任咳了几声：“这位家长，打架是不好的。”
好。
唠唠叨叨了一番，就是教育批评，碍于两人的面子上教导主任只让他们下星期上去写检讨这件事就这么完了。
不过程优还是很生气，学校这种地方潜在危机，这一次何大为算了下一次指不定在什么地方使绊子。
韦然看出她的担忧说道：“你放心我会帮你看着他的。我在，何大为就不敢乱动。”
韦晨说：“对，韦然在这学校里还是有声望的。”
程优感激的看了他们一眼：“谢谢了。”
“不客气。”韦然说。
韦晨惊讶的看着韦然，这家伙居然会说不客气？他没听错吧？
“你怎么在学校有事情不跟我说？被人威胁了都不说。要是这次我不在这群小子以后怎么处理你？”程优唠叨的说着跟司机说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我没事。”
程优看着他那样也没继续坚持，转移了话题“……你这次考试怎么样了？听老师说你拿了第一名。”
“不，我是第二。”
“什么？第一是谁？”
“许颜。”
程南拜托老师在卷子分数出来后跟他说一声，许颜的分数比他多了三分，所以她应该是第一名。
车缓缓的驶出五中这段距离，路过三中，程南往窗外看了一眼，刚好把窗外的风景收入眼底。那个并不陌生的身影，何大为。
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女孩，穿得是……三中的校服。
他打开车窗，声音随风吹到了耳中。
“许颜！”
许颜？程南猛的探出头。
何大为身旁的女孩扭过身子，那扎起来的马尾在空中划了一圈落到他的视线中，她的脸越发的清晰。
程南笑了。
这世界真小，许颜，许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