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天启年间,由于多年辽东战事不利,后金屡犯边境,辽东,沈阳、辽阳先后被攻陷,朝廷调孙传宗主持辽东边防事务,孙传宗上任后修宁远城,纳数十万难民,研火器,募辽人为兵,号关宁铁骑,数载,击退努尔哈赤军七百余里,收拾山河,后金镇于余威才保边境数十年太平,然深受东林猜忌,被迫还乡居闲。崇祯元年皇太极率领八旗军绕过关宁防线直逼北京,朝中又东林为政,一时间内忧外患。
北境的雪,入夜开始无休无止的下着,雪花洒落在边关的高耸城墙上,戍守的将士靠着城楼上的火堆防范着北部的女真人,“这些个女真鞑子,平日总有一两个斥候立远查视,为何这些日子反而消停许多?”留守的一个年轻的士兵面露出难色,说着锁眉朝远处眺望一番,“听闻鞑子最近兵力调动频繁,却又不知何处烽火映狼烟。”
城楼下是一片躲避南方天灾和瘟疫或躲避起义战乱的帐营,他们中的大多数参了军,一则抵御外族,二则谋求生路,坐落于成墙角边的小屋内,住着孙传武三口,这孙传武是这关宁守将,兵部尚书、辽东督师——孙传宗的旁亲,自孙传宗退职后在这里担任边关守将,寥寥已过数载。
忽而边关号角响彻城楼,声音急促回转,睡梦中的人们匆匆披甲出账,一时间人声马嘶,这对边关守将在习惯不过,孙传武穿好战甲出帐,号角声没有间断过,他知道此时一定前方军情紧急,“四面边声连角起”其状如此,“是京城方向的烽火,这帮鞑子是怎么绕过我们的?”一时间也顾不得思索,守将立刻集合了部队,留两千兵马驻守,孙传武也随即南下援京勤王。
自守军离关已过数天。
城下帐中是孙传武的妻子和四岁的儿子孙骁,“爹去了什么时候回来呀?”“等女真鞑子全部被打败,爹爹就回来了”
殊不知城外树林早已人头攒动,忽然号角再度吹响,账外又是一阵鼎沸人声,清军用小部分士兵用爪钩攀上城墙打开城门,一时间蜂拥而至的旗兵让驻军措手不及,深夜里除了火光还看得见兵锋交接的寒光杀意。
孙骁才四岁,战争的惨烈是从来没进过他至纯的眸中的,一时间不免害怕,“不怕不怕,娘在这呢,一会儿叔叔们就杀退鞑子。”她在这里已经住了许久,对敌人入侵已不再敏感,过去的日子里,不知道多少次丈夫深夜披甲,多少次被创而归,想到这里不禁悲从中来。但这次,守卫的军队实在太少,而边防线又长兵力分散
账外声音渐渐消停了,有的只有脚步匆匆,“速速打扫战场,不要去打扰这里居住的难民,我们刚刚或许杀死了他们的丈夫或者亲人,苦难已经带给他们够多了。”孙骁挑起帐帘,看见为首的是一穿白色女真铠甲的骑兵,应是正白旗人士,“多统领,接下来我们应该往何处行军?”这白袍旗兵正是后来的摄政王多尔衮,“南下与皇兄会师。”“是”随行人越上战马准备起行。
孙骁不知何时走出了账外,旗兵发现了他,“报统领那里有一小娃娃”“哦,去把他领过来。”“我问你,你是谁家的小娃娃?”,孙骁说:“等我爹回来你们这群坏人就都不会再这么得意。”“嗯?我问你,得意仅是一时快感,要想恶人受到惩罚,只怕离不开一个死字吧?”
“多统领此言差矣。”城楼上人影闪过随即一个旗人尸体从城墙上坠落,此人轻功极高,斜踏城墙而下,快要落地纵身一跃如雨打浮萍般灵动,又如水心玉莲一样婷婷站稳,甩干剑上沾染的血,收刃回鞘。抱胸而言:“你每杀死一个人,他总有亲人朋友,他们又变成了你的敌人,无穷尽也,是杀不完的。”“阁下是?”多尔衮下马与他对立,“江湖小辈,不足挂齿,只怕贱名说出来还污了你这满清皇族的耳朵。”多尔衮思忖了片刻说:“非也非也,如果敌人不能置之死地,那么你们汉人又为何要与我满清争斗?开关易主不就行了?”“哈哈哈,我汉人筑关,陈兵关下为的是百姓安乐。而你看看这些个难民,哪一个不是饱受战乱之苦。”“饱受战乱之苦的难道就只有你汉人嘛?再往以北那儿的冬天比这里寒冷的多,人们无法有足够的资源抗过严寒,战争只是不得已而为之。”
那人说“你我各为其主罢了,只是希望王爷以济苍生为任。”
“我见你也是仁义之士,不如加入我汉旗军共济天下。”多尔衮说“这乱世,相比侠士想置身事外恐怕也难吧?”“笑话,匡正为仁,救民于水火,如何又置身于事外?”多尔衮言:“侠士未免势单力孤,力不从心?”“我平生所愿,但求殚精竭虑。只是这小孩乃烈士遗孤,前几天于道上见一明军铁骑被旗兵追杀,我见到他时他已身数箭,气息微弱吐露出乃是勤王之师路遇伏击独自一个存活,被追杀至此绝境希望我救其发妻及幼子。可否与我一个人情?”
说完抱起小孩将一清军击落马下,跃身上马带着这对母子纵马趋入茫茫大雪。
“不要管他们,继续行军。”多尔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