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天耳边响起细碎的交谈声,可昏昏沉沉的脑袋怎么也抬不起来。四肢无法动弹,全身火辣辣的疼。
这是哪里?为什么有阳光照在脸上暖暖的感觉?
很快,黎天便昏了过去。
……
当黎天再一次醒来时,才发觉唇干舌燥,喉咙干的直冒烟。
四肢的痛苦愈发强烈,眼皮像打架一样睁不开。
这时,唇间舌尖感觉到丝丝凉意,水缓缓地滑过他的整个口腔,干涸的喉咙好似得到了解放。
他呛了口水,剧烈的咳嗽好像一柄尖刀从喉咙直插肺部,耳边的嗡嗡声越来越吵,很快黎天再次昏厥过去。
又过了两天,他在这两天里挣扎感越来越强,身上的痛苦也越发难忍。
肌肉不断的抽动,背部好像有火焰灼烧的感觉,更像是揭皮刮骨之痛。
痛处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可上下眼皮还是如此沉重,苦苦不能睁开,额头也似火炉一般滚烫。
就当黎天又要昏睡过去时,一抹凉意,在眉心化开。他打了个机灵,才发觉好像可以睁开眼睛了,也许是许久未见过阳光,阳光显得十分刺眼。
“有点发烧,能不能挺过去就靠他自己了”黎天听见一句细腻软侬的言语。
“阿妈!他醒了”一个轻快伴随惊讶的娃娃音,让他感到这里十分的陌生。
这里难道不是黎族吗?这里是哪里?他们是谁?黎天没有力气去思考,他现在十分的虚弱。
“谢天谢地,这都能活下来,蟒神保佑”女人感慨道。
蟒神?蟒神?他轻轻念叨着这个词,有些熟悉。他虚弱得无法思考,他经历了几次鬼门关,能活下来已经是是万幸了。
他能感觉到一个身影跑了出去,一张略显消瘦女人的脸正看着他。
一个男人大步流星地走进帐篷里,女人正有湿毛巾擦拭着黎天的脸。
“他怎么样了?”
“又昏了过去”女人摇摇头。
男人会意的离开,女人仔细地看着这个全身包满纱布的青年。
已经四天了,还没醒。这个青年是谁?
听救他的人说,他周围都是柴狼的尸体,祭司都说他救不回来,他竟然活了下来。
心里是有什么执念支撑着他吗?身上全是爪痕和咬伤,整个背部像烂开了一样,特别是右臂上还有一颗犬齿深深陷进肌肉里。
常人怎么能忍受这些痛苦?恐怖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他的手上怎么会有这么厚的胼胝,虎口也豁开了道口子。女人皱了皱眉,对眼前这个长相还算清秀的青年越发好奇,可惜他又昏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他的意思渐渐恢复,但还不能睁开疲急的眼睛。
身上的痛感相较之前而言,已经减轻了很多,虽然他不能看清四周,但依旧能感觉到平日里都是一个女人照顾他。
还有一个孩子,应该是女人的孩子,孩子每天都会跑过来跟他说悄悄话,好像这个昏迷的大哥哥会听懂他每日的烦恼。
当他醒着的时候,听到的不外乎是孩子抱怨他妈妈又不陪他玩,部落里的外公好严肃,爸爸又打了一只好大的松鸟,叔叔又喝醉了在哪儿在哪儿倒头睡了一夜......
他听着这个孩子活泼的话语,真正觉得自己还活着,从孩子的话语中,他发现这个世界或许并不是那么可怕,或许活着真的是一件十分值得珍惜的事情,世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
过了一段时间,女人试着给他喂一些肉汤。
好几日过去了,他早已腹中空空,当肉汁顺着肠道流进腹部,他的全身好像重新启动,身体开始恢复运作,一切好像做梦一样。
一个人走到黎天身边,他整个人都警觉起来,可惜身体动弹不得,连眼睛都不能睁开,只能听见他们的谈话。
“他醒了没?”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还是昏迷,只不过已经挺过来了”
“他小子命还挺大,这都死不了”
“对了,记得下次带点药过来,他还有点低烧”
“嗯,知道了。等他醒来再问个清楚,要是问不出来什么的话,恐怕部落会将他献祭给蟒神”
“那头白狼和那个什么动物怎么样?”
“不好说啊~那头狼伤的比他还重,好在情况有些好转。到是另外一只部落里的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族长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男人停顿了下,接着说:“它只是左腿有些骨折,早就接好了。这几天直闹腾,笼子都被它咬坏了好几个,到时一定要把它宰了,试一下味道”
男人走到女人身旁,俯下身子,在女人额头上狠狠亲了一口,发出爽朗的笑声。
“走了”
“死鬼”女人羞红着脸,略带嗔怒道。
女人看了看黎天,发现他又睡了过去,无论如何唤他,拍他的脸颊也叫不醒他。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将盛肉汤的碗搁下,起身走开。
白狼~洛天、德蒙,它们还活着,活着就好!
蟒神?蟒神……
不知过了多久,孩子踢踏的脚步声又在耳边响起,黎天的头还有些痛,但已经能睁开眼睛看看四周。
他试图扭动了一下脖子,才发现脖子已经僵硬。
他看着这个穿着豹点斑纹衣的瘦小男孩,善意地扬了扬嘴角。
“你醒啦?”
“嗯”
“阿哥,你睡了好久,可算是醒了。”
小男孩清脆的声音听着很舒服。
“你叫~什么……咳咳”许久没有说过话,干燥的喉咙一下子受不了沙哑道。
“阿蛮,阿哥我叫阿蛮”孩子却完全不在意他奇怪的声音。
“我去告诉阿妈,告诉她你醒了,终于有人可以陪我玩了。”
看着阿蛮噗嗤噗嗤地跑了出去,才发觉自己在一个草屋里。屋里光线很好,东西也很齐全。
不过这是在哪?他又被谁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