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卓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伴随的还有同时响起的枪声。
佟远城被一股大力从身后抱住，他毫无防备地踉跄了一下。
腰上，被一双素白的小手紧紧缠住，身后传来女人的痉挛。
佟远城怔怔地回头，看见了顾挽风苍白的小脸。
她微笑着，眼睛漆黑地凝视他：“喂，这回可是你欠我的。”
女人的身体在他面前缓缓倒下，背部被大片大片的鲜血染红。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总觉得，不该是这样。
“少爷——”有人急急开口。
眼前的黑色雾霾散去，他的神智终于恢复过来。
“星星！”他声音沙哑，眸光中闪过一抹恐惧，双手颤抖地抱起浑身是血的她，厉声道，“车呢！快叫救护车！”
孟建见子弹打中顾挽风，满脸都是不甘心。
冷不丁脸上忽然挨了一耳光，火辣辣的疼。
他有些懵地捂住脸，不敢置信地看向满脸怒气的孟卓。
“哥，你打我干嘛？”
“谁让你开枪的？你他妈疯了？”他用力揪住孟建的衣领，咬着牙一字一字问道。
“我也不知道那女人会冲上去挡啊，再说了，哥，你可别忘了，当初我的手，就是因她而断的！”孟建不服气地嚷嚷。
“滚开！”孟卓用力掀翻他，扭头看过去，佟远城已经带着那女人离开，只剩下地上的鲜血。
他冷冷地站在阴影中，脸色难看至极。
那个女人，应该不会命短到就这样死了吧？
医院里。
手术室的门紧闭着。
佟远城怀里全都是血，他斜倚在墙旁边，伸手想要从衣兜里拿出烟盒，手抖了好几下，才点着火，眯着眼睛抽了几口，那股恐惧感才慢慢散去。
修长的手指间，烟火明灭，快要烧到指尖了，他竟恍然不觉。
“医院不允许抽烟。”有人拿走他手中的烟，随手掐灭。
他抬眸瞥见宋一楠，神色漠然：“她要是死了，你们医院里，谁都别想活命。”
宋一楠苦笑一声，轻轻摇头：“佟远城，你怕是失心疯了，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佟远城抿了抿唇，半晌，冷冷道：“她不一样。”
宋一楠愣住了，他看了一眼手术室还亮着的灯，心里暗自庆幸，给顾挽风动手术的人，是本院的院长。
否则，依照佟远城的性格，还真有可能把整个医院给掀了。
长长的医院通道里，陆扬刚结束一台手术出来，他有些疲惫地走到洗手台摘下手套，忽然听见旁边两个护士在悄声议论。
“看到了没？那边的手术室外面，站着一个好俊俏的男人。”
“听说在里面动手术的，好像是他的女人，你都没看到，他抱着那女人冲进来的模样有多心急。真不知道那女人是谁呢，能这么幸运地得到这男人的爱……”
陆扬摇了摇头，这群女人，成天只会议论八卦。
他甩了甩手，擦干水，走过通道时，忍不住好奇地瞥了一眼那男人。
虽然只是远距离一瞥，却不难看出，那男人身材颀长，气质优雅，只可惜，有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和冷漠。
“陆医生，这边有个病历需要您过目一下。”护士长匆匆走来，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