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学生孟浩,在同学中是出了名的“好奇猫”,自然也是同学中知识面最广的一个了,他的家乡有“跳大神”的,(就是萨满教的法事),所以对萨满教有着浓厚的兴趣,一放假就会跑到住在乡下的外婆家,期待遇见萨满法事,研究个究竟。
孟昊的外婆家是一个离山有点远的小山村,水源丰富,多数村民在自己家宅基地四周,用土坯堆砌的小矮墙,做篱笆也是就地取材,所以这里鼠类小型动物比较多,老鼠是狐狸和黄鼠狼主要捕食对象,这些小矮墙隔离出来的菜园禽舍,猪圈,柴房和小院,也成了黄鼠狼的藏身之地。
暑假里的一天孟浩在外婆家吃完晚饭,帮外婆收拾完碗筷,去住在外婆家前面的舅舅家。北方的山村非常宁静,兽脊一样连绵起伏的群山,漆黑如墨的苍穹顶,点缀着点点繁星,山腰间几点灯火随着星光闪闪跳动,空气里飘着野百合的芬芳,中间夹杂松柏和桦树汁的芳香。走出院子向舅舅家走去的孟浩无意间迷醉了,放缓脚步驻足,耳边传来了微弱的有节奏的敲击声,好奇的孟浩悄悄跨过两道矮墙,闻着声音来到,舅舅家设在后院的柴房,柴房里,整整齐齐地垛着四大垛劈柴,借着星光模糊的看见最里边的一个柴垛上,一只类似圆盘一样的器物,里面有一只小鼠,脊背朝下四脚朝天,不断地舞动着四肢,像在跳舞,也像在做着游戏,也有时候像在吃东西,四肢有时候会有意无意间碰到下面的圆盘才发出微弱的敲击声。
孟浩不愿打破这宁静祥和的傍晚,悄悄地退出了柴房,也许是精神过度集中的关系,这只小鼠并没有发现有人来过这里。
穿过柴房沿着小路向前走,接近舅舅家房头的时候,就听见舅妈用小品里“大神调”唱着和外公对着话:“我过得好惨呐,儿女一大堆,没人管呀没有衣服穿,没有柴米油盐,没有酒喝,没烟抽,没人管我,没人问,呜呜……拔山涉水绕北山走西川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柴米和油盐”。“你是谁呢?来干什么来了?为什么到这里来找柴米油盐?我们又不欠你的。”孟浩的外公马明静问到。“呜呜,**,崽,子,你说话忘了本。我家住旺山镇北旺村,名叫马云生,你说我是谁?”屋内沉默了,孟浩快速的冲进舅舅家屋里,看见舅妈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开始不停地用大神调唱着许许多多的名字,职位,家庭住址,外公站在地上,愣愣地看着,舅妈用着哭腔大神调骂着,数落着一个个的名字,包括孟浩认识的舅舅(马欣棚),三老爷(外公的三弟马明水),四姥爷(外公的四弟马明月)等人的名字,都在期中。室内的所有人都沉默了,包括后赶到的外婆,三姥爷马明水和四姥爷马明月等人。孟浩偷偷的到三姥爷身边问到:“三姥爷,刚才舅妈说的这些人,你都认识吗?”马明水答到:“都是我们的祖辈父辈许多我都没见过”孟浩痴愣愣的看着躺在床上的舅妈,用大神调和外婆对着话,外公也按要求找来了黄纸,香炉,香,还有酒,并应允着舅妈提出的调件。灵光一闪之间突然想到刚才柴房小鼠敲盘子的节奏和大神调有些相似,刚才由于碰上这么离奇的事紧张,所以就忘记了柴房的事。孟浩不想打扰更多的人,所以就慢慢的向门口走,当走到门口的时候,孟浩回头偷偷的看了一下舅妈,舅妈的歌词没停,轻轻地偷偷地瞟了孟浩一眼,同时,身体颤抖一下。孟浩没有做声,冲出了房门,快速的跑向柴房,同时,掏出手机打开手电,捡起一根树枝。柴房里,最里边的柴垛上那只小鼠还在,确切的说是一个黄毛的很老的一只黄鼠狼,孟浩浩扬起树枝,直向那只黄鼠狼狠的甩过去,可惜还是慢了一步,黄鼠狼跳起来,消失在柴垛里。留下的却是有些让人窒息的臭气,和脚下的盘子,孟浩丢下树枝,用拿手机的手着鼻子,走到那个盘子跟前,抓起盘子,冲出柴房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把差点熏死他的臭气呼了出去,才有时间看手里的‘盘子’,原来是一面很旧很轻皮鼓。孟浩提着鼓,重新回到舅舅的房子里,舅妈依然躺在床上,但是已经安静了,不再说话了,也不再唱了,孟浩走进外婆身边问道,“外婆:舅妈怎么不唱了?”外婆说:“她唱着唱着突然尖叫一声就没声音了。”说话间,梦好的舅妈坐起来,突然看见屋地上站着一些人,关心的看着自己,感到很惊讶,也很尴尬,急忙说道,刚才有点困一下睡着了,你们来了这么多人,我都不知道,真是不好意思。孟浩凑到一项对自己很和蔼的舅妈身边,问到:“舅妈,刚才你怎了?”孟浩的舅妈回答道:“没怎么呀?就是吃完饭以后就觉得困,然后就睡着了,醒了的时候就看你们都在这儿,醒来之后觉得有点累心难受,其他的没什么呀?”孟浩试探着拿出手机,把刚才录的一段视频给了舅妈看。看完视频,舅妈吓坏了,抓住舅舅的手不断地重复着,欣鹏,我这是怎么了?是不得了癔症,到哪能去看这病啊,我害怕。”
长辈们七嘴八舌的安慰着舅妈的时候,孟浩的外公看见了孟浩手里的那面鼓,然后对着孟浩招招手,孟浩跟着外公走到了外间屋,外公严肃的对孟浩说,“你这孩子是从哪儿弄到的这鼓?”孟浩把刚才柴房发生过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外公说了一遍。听完孟浩的叙述,马明镜叹了一口气,说道:“当今天在你舅妈身上发生的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就猜到这面鼓又回来了,”孟浩用着疑惑的眼神看着外公问道:“什么意思这面鼓自己会跑?”外公沉默了一会儿说:“准确的说不是会跑,而是总在我们家族附近出现。”孟浩又问道:“对家族成员有什么影响吗?”马明镜沉默了一下说:“倒没什么大的影响,只是类似你舅妈这样的事情多了一些,大家伙也叫这种事为鬼上身,家族里其他女性都有可能发生,对身体也没有任何影响,类似的事情发生之后,会有些疲劳,然后休息一下就好了,我们呢也就忙一些,多了烧香烧纸这些事情。”孟浩又问:“这是什么鼓啊?出现多少年了?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这儿?外公思索着回答“这鼓叫什么名字我也不清楚,曾经是我祖太爷爷用过的一只手鼓,我祖爷爷曾经是方圆有名的萨满大巫师名叫马岩旺,也是马云生的爷爷,祖爷爷去世以后呢,也没人知道这叫什么鼓,跳大神用的鼓,大家就给他起了一个名字叫萨满鼓。也有人叫它神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