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哥,我大哥真的没有事情吗?张狗蛋不安的说道。
没事,没事,能有多大事情,你安心吃饭吧,王长生含糊不清的说道。
可长生哥,哥哥刚才明显睁眼了,甚至坐了起来,为啥一见到你,又晕过去了呢?
扑哧,扑哧,回应他的只有饭菜咀嚼的声音,只是很快,王长生就抬起埋在饭桌上的脸,一脸认真的说道:估计是看见我太帅,狠狠的帅晕了他。
“呃,长生哥,你以前是不是说相声的,怎么这么会为自己找借口”?
咳咳......好像是被这句话给噎住了,王长生不断的咳嗦,好在张狗蛋连忙递给了他一杯水,缓解住这要命的咳嗦,不然的话,自己十有八九会嗝屁在这饭桌上。
不过王长生在这中间又重新打量一番张狗蛋,没想到这憨厚的壮汉子,也会说冷笑话,让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也在这时岔了气,差点背过去。
可看到狗蛋眼里的焦急,王长生还是正了正色道:嗯......等会我洗个澡,打扮一下,你哥哥应该就不会晕过去,相信我,真的。
看见默不作声的张狗蛋,王长生又埋起头吃了起来,本想跟张狗蛋好好解释一番,可一想到这典型的榆木脑袋,一根筋的主,他选择用事实说话,不然很可能适得其反。
不然怎么说?
“对,对,你哥就是被我吓晕的,等会我要是还在这里,保不准又得吓晕过去,甚至吓死,吓个神经错乱都有可能,还有这楞汉子听到实话,为了自己亲大哥不在受自己的摧残,还不得赶自己走呀”。
可是长生哥,你又不是个女的,在打扮也吸引不了哥哥,而且哥哥也喜欢上黑妮子,黑妮子也喜欢哥哥,说着还比划那个叫黑妮子的身材。
张狗蛋认真比划的模样,还有嘴里那一番惊人理论,终于让王长生没忍住,开始喷饭,而面前的张狗蛋正是第一位受害者。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王长生哀嚎道。
这饭是真没法吃了,好在吃了个七分饱,还是去洗洗澡,不然等会又得闹出一处闹剧,这狗蛋的心灵,真是跟常人不一样,简直比水还透亮。
落荒而逃的王长生在狗蛋的眼里,却是另一番场景,“这长生哥不会是个变态吧”?
王长生要是知道,还不得挥舞起那瘦弱的小胳膊,为了清誉,为了男人的尊严而战,让狗蛋知道,什么叫做真男人,什么叫做铁血硬汉,什么叫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可惜你那小身板比张三四还要瘦小,何况壮得跟小牛犊似的张狗蛋,玉碎相信,瓦估计还是硬板板的”。
北方的十二月中,天黑的比南方要快些,张三四也在张狗蛋细心的照顾下,安然的醒了过来,不过他很快就想起发生什么事,立马一个鲤鱼打挺站在床上,一脸警惕的看着四周,仿佛有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在徘徊。
“大哥,恁做什么呐”?
张三四没有搭理他,依然在这间生活许多年的小屋内扫视着,确定这里只有张狗蛋之后,才重重的吐了口气道:那野人走了?
野人?
张狗蛋沉思良久,突然间拍了下脑门道:大哥,恁是不是说长生哥,他正在洗澡了,不过洗了得有几个小时,这洗澡速度真是比黑妮子还慢。
本来放松警惕的张三四闻听野人没走,还在自己家里洗澡,那松懈下来的神经又崩了起来,惊恐的盯着卫生间方向,仿佛哪里关押着一头野兽,准备破门择人而噬。
大哥?大哥?
走!我们快走,这地方不能呆了,说着就拉起张狗蛋准备逃跑。
那焦急的语气伴随着一脸苍白,在张狗蛋眼里却是不知所云,他不明白长生哥丑是丑了点,但是大哥也不至于这么怕他呀,这到底是那里出现问题?
张狗蛋不禁陷入沉思,不过凭他那脑子,估计想到地老天荒也想不出才是。
吱......呀!
老旧的木门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这本身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年久失修再加上本身就是卫生间的门,受点潮气影响,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在张三四的耳朵里不亚于别人跟他说:“土匪来了,恶霸来了,我们快跑啊”!
这要是放在以前,张三四只会一笑了之,毕竟家里穷得连老鼠都不愿意呆下去,何况是这些地霸土匪眼高于顶的大人物,但这他大爷的是野人啊!
“是要吃人的啊”!
走,老二,快走,张三四急吼吼的说道。
走,去哪里啊?
当然是跑......跑走啊!
张三四伸向张狗蛋的手,瞬间停在半空,额头的汗水似雨滴般流在地下,他缓缓的抬头,每一次抬头都伴随着瞳孔的放大,无边的恐惧慢慢向他袭来,在这一刹间他想到无数种可能,而他似乎于外界也断了联系,更没有听见张狗蛋大呼小叫的声音。
王长生尴尬的摸了摸头,一脸郁闷的盯着他们俩,自己只是借件衬衫,以前那件实在是洗不出来,不然也不会找他们借,不过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一个是对自己大声斥责问长生哥去哪了,一个更可气,半天都不带抬头看自己的,难道长得比他们帅也是一种错误吗”?
二弟,快走,记得以后帮我报仇!
这突如其来的怒吼,让王长生和张狗蛋都被吓到了,他们一脸不知所云的盯着张三四,似乎在等他给个解释,这微妙的气氛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
咳咳......王长生率先打破僵局说道:能不能给件衬衫,虽然咱也是大老爷们,但是这样终归有辱斯文,你们觉得呢?
嗯......好,张三四木讷的说道。
“不过说归说,大哥你踢我做什么”?张狗蛋疑惑的说道。
张三四心底那个气啊,刚刚那一脚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我要是能动还指望你去拿衣服,就算我能动,这时候在外人面前给我个面子,你少块肉啊!
想归想,张狗蛋的榆木脑袋他还是知道,只好整了一张自认为和蔼可亲的面貌说道:狗蛋啊,这位客人都说了借件衬衫,而我们还杵在这里,我们家的待客之道是这样的吗?
张狗蛋刚刚想问,不过跟大哥的视线交接之后,他没由来的一阵心慌,第一次觉得大哥说得好在理,他不应该在拒绝的这种心理,硬生生的把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屁颠屁颠的照着吩咐去拿了一件。
“呵呵,真是一对有爱的兄弟俩”。
这一场辩解大会从张三四请酒开始,三人就围在炕边一直说到后半夜,其实张三四在看到王长生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险些闹出笑话,不过好在他收住了,王长生也明白他的心思,所以在酒桌上一直都是顺着他说的,不然这张狗蛋可得把二人磨破嘴皮,甚至他都可能没明白。
本以为再也看不见星星,却没想到在这里却看见漫天的星斗,从家里遭遇剧变之后,他好似再也没有这么轻松过,这一刻虽没有蝉鸣蛙叫,但他却是那么悠然自得。
他坐在石阶上,眯着小酒,透过已经雾蒙蒙的窗户,依稀看见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兄弟俩,不由露出一副复杂的模样,良久才说道:谢谢。
一层稀薄的沙子从他体内流出,缓慢的覆盖在他的体表,直至那一抹清亮消失不见,而原地只有一座雕塑在仰望星空,旁边还摆放着小半瓶自酿的米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