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夜和那个新娘也可以查一查,我从没听说过这种邪术,也许去看看他本人能查到那妖道的蛛丝马迹。”
重姜点头:“那我们分头行动吧,在水中我行动无碍,你却颇有不便,而且我对于魂魄法术没什么研究,陈江夜那边就只能靠你了。”
两人说好之后,重姜又看看床上的女子说道:“你先别着急死,害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你且再等等,看着他们的下场。”
床上的女子悄无声息,眼角却留下一行清泪。
汉江距离岳阳城不过二十里路,对重姜来说不过是一瞬息的事情,她已经从碧云天里面换出真身,化为原形潜入江中。
她故意没有隐藏自己的气息,这样可以更快的吸引到这里水妖河伯,她虽然还在水族的通缉令上,但是没人见过她的真身,就算她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水神面前,他也不一定知道眼前的是谁。
弱小的水鬼察觉到她的气息就远远的绕开了,她也不管,能做这么一场大戏的,没有些道行可真不行。
她在河道中游了许久,河伯一般会巡视整个管辖范围,而大点的水妖一般在较深的水域或者湖水中建造自己的洞府,所以她看看是先遇到巡视的河伯还是先找到这附近的水妖洞府,至于这汉江的水神,重姜没记错的话她跟自己还是沾亲带故的。
洛川是在一场画舫诗会中找到陈江夜的,在场的都是岳阳城的文人雅士,有些青楼名妓作陪,美酒佳肴,歌舞丝竹一样不缺,真是丰富的很。
洛川在角落里盯着陈江夜,他的外表俊逸不凡,气度雍容,比在范静芸的记忆里面看到的风华更盛,推杯换盏,来往谈笑都无异常,兴之所至挥毫泼墨,每每得到全场喝彩。
表面上这样看,分辨不出他与凡人有什么不同,魂魄很稳定,周身也没有邪气怨气,只是带了些妖气,这有点让洛川想不明白,在范静芸记忆里看到的那个痴狂嗜血的男人跟眼前这个,不应该是一个人。
不过说起来这个妖气,它和重姜在城主府的时候注意力都集中在范静芸的身上,而且那个院子的怨气和死气太重,让他们都忽略了其他的气息,起码这一缕妖气,不像是陈江夜自带的。
它转身回了城主府,天色已晚,府里的主人已经吃过晚饭,仆役们也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陆陆续续的回到的自己的住所,巡逻的卫兵开始在府里来回巡视。他们只察觉迎面掠过了一阵凉风,却不知一位地府阴差和他们擦肩而过。
洛川来到了城主府的另一处院子,城主府各处都规规矩矩按制建造,但是唯有此地不同,它不在主位,临湖建了一座院子,晚上水气氤氲,灵气流转,看得出来是有活水注入,说不定水道还连着那条汉江。
洛川慢慢的走进这个院子,临湖不够,这里还有一座假山,上面引了水,潺潺流下,一个蜿蜒的水道半绕过院子,流进的湖中,院子中有常见的防火的水缸,还有种了睡莲的小池塘,洛川冷笑,真是胆大包天的妖孽。
重姜在汉江里什么都没有发现,印象中汉江水神是由自己那个堂妹担任着,但是那位大小姐脾气,看不上汉江这个穷乡僻壤,所以她一直住在北海的水晶宫中,只派遣了一位属官来此担任河伯,至于那个属官是谁,重姜可就记不住了。
重姜又扩大范围重新找了一遍,才终于确定,那位河伯不在汉江之中,呵,一个两个还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找不到河伯,也没见到又何水妖的洞府出现,重姜上了岸,看着滚滚流逝的汉江之水有些出神。
陈江夜无故落水,被水鬼拘役魂魄,后来被游方的道士救下送回府邸,用邪术复活,这些从范静芸记忆中得到的内容中,看似合理完整,但是巧合的有些让人难以相信。看着这汉江,虽然没有水神镇守,但还算清净,陈江夜是在白天落水,那时间水鬼应该是不敢出没的,那能是有些道行的水妖所为,江河湖海里的水妖应该都是在水神祠有记名的,一般不敢为非作歹。那道士既然是救下了魂魄,也许也收了那些水妖,这样一来河伯就不会毫不察觉不管不问。想到这里,重姜就没有头绪了,如果河伯关了这件事,城主府发生的那些事,他不可能毫不知情。
重姜皱着眉头,放下了这一头思绪,换了个想法,会不会一开始拘下陈江夜魂魄的就是那个道士?他讲见到这场动静的河伯水妖都灭口了,这样就解释了,为什么汉江之中这样清净,不过他既然做下了这一场大戏,所图的可能不止是黄白之物的酬谢,那既然汉江这里什么都没有,城主府......
想到此处,她借着夜色飞回了岳阳城。
城主府一片安静,大多数人都已经睡下,只有巡逻的侍卫手中带着点点火光,他们走过了一座水气氤氲的院子,里面也是悄无声息的,他们将脚步放轻,生怕打扰到里面主人的休息。
可是谁都不知道,推开这道门,里面是绝对想不到的景象。
水汽浓郁,折射着琉璃灯光,五彩斑斓,曲调怪异的音乐合着飘渺奸细的女音唱着不知名的歌,人形妖身的男男女女在院子里舞动着,杯盘狼藉,主座上是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头发散乱,皮肤白的出奇,眼睛细长,眼尾点了红色的胭脂,是她寡淡的脸上生出了许多娇媚的意态,她端着酒杯,懒懒的斜睨了一眼吊在半空中的人,妖娆的笑了笑,饮尽了杯中酒。
旁边有跪着的侍从,马上将酒倒满,引得了女子的一个轻吻。
另外一边,一个走动时候扭腰幅度特别大的妖女,走了上来,笑着说道:“大王,这个阴差怎么处置?“
“怎么你有什么好主意?”被称为大王的女子懒懒的回答道。
“我白天见着他往那个院子里去过了,却没听说那个女子死了,正奇怪呢,这家伙居然鬼鬼祟祟的摸到了这,我想着他必定是知道了什么。”
“恩,说的有理,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那妖女娇笑起来:“不如就交给小的们,先严刑拷打,再......”